李長澈目色微沉,沒在乎她那張紅唇說了什么,將那軟綿綿的身子往自已懷里緊了緊,低啞道,“嚇到了沒有?”
感受到男人身上緊繃的肌肉,薛檸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已離他好近……近到能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還能感覺到……逐漸蘇醒了過來,正囂張的抵在她小腹處。
她一想到那是什么,瞬間繃緊身子,面紅耳赤,心跳凝滯。
可他不是對她的身子沒興趣么,為何……為何會……
她腦子里空白了一陣,臉頰愈發(fā)灼熱,緊張道,“沒……沒有?!?/p>
李長澈舍不得將人放開,抬手理了理她額上的碎發(fā),輕笑,“檸檸怎么在發(fā)抖?”
薛檸耳根子滾燙,抬起水潤的眸子疑惑的看向他。
男人目光深邃,好似要將她吸進(jìn)去。
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氣息在兩人之間來回蔓延。
男人身上的體溫透過衣料傳遞過來,燙得她心神一顫。
她心跳再次極速,沒來由生出一陣害怕,“我就是后怕,擔(dān)心跌到地上……還有……”
為了轉(zhuǎn)移話題,她忙指了指床角雕出的那根為了美觀而纖細(xì)的柱子,“若撞到那上面,我這腦袋估計也得出點兒血,所以才有些害怕?!?/p>
李長澈目光順著小丫頭白嫩的手指看過去,眸子瞇了瞇。
薛檸咽了咽口水,臉上熱得好似火在燒,“夫君,你可以放開我了么?”
李長澈目光灼灼看她幾眼,才緩緩將人放開,“下次小心?!?/p>
薛檸臉色熏紅,“嗯!”
說完,一溜煙兒轉(zhuǎn)出了屏風(fēng),只留給李長澈一個冷酷無情的背影。
李長澈眉梢微挑,攤開大掌,只感覺掌心里還殘留著少女身上滑膩的觸感,跟暖玉似的。
“寶蟬——該梳洗了!”小丫頭聲音清脆,赤腳跑出去的模樣生動活潑,裙裾飛揚(yáng)。
內(nèi)室一空,心里便有些空落。
李長澈捏了捏眉心,再看向自已昂揚(yáng)的下腹,無奈一笑。
沒想到,它總是輕而易舉被某人勾起。
這幾日,這玩意實在是……太不爭氣。
某人一走,他也沒了睡意,拿了外衫走進(jìn)凈房。
屋子里多了男主子,寶蟬等丫頭伺候愈發(fā)小心。
等男人走后,寶蟬才敢抬起眼睛,走到薛檸身后。
薛檸惹了禍,卻不自知。
等寶蟬幾人端著熱水進(jìn)來時,她緋紅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只是心跳還有些快。
“姑娘今兒穿哪件?”
柜子里都是李長澈為她準(zhǔn)備的四季常服,大部分男女衣服的顏色都是匹配好的。
她移目看去,發(fā)現(xiàn)李長澈很喜歡紫色,便也挑了件煙紫色的,“穿這件。”
寶蟬替薛檸梳了個高髻,又將那玉簪插進(jìn)發(fā)髻之中。
望著銅鏡里面色紅潤容光煥發(fā)的自家姑娘,寶蟬心里別提有多高興。
“姑娘這才是嫁了個好人家呢,回頭讓蘇家瞧瞧,咱們也有今日!”
當(dāng)著身后春夏秋冬四個丫頭的面,薛檸沒多說什么,等將人遣散了才拉過寶蟬道,“你這丫頭,莫要得意忘形?!?/p>
寶蟬露出個傻笑,“奴婢沒得意呀,只是姑娘嫁得確實好,李世子待姑娘也不錯,奴婢跟著高興,這才多說了幾句誑語。”
這兩日寶蟬在濯纓閣的地位格外高。
哪怕是李長澈給她安排的四個丫頭也得為寶蟬馬首是瞻。
原本也是李長澈對她好,看重她,才會如此。
只是薛檸心中有愧,不敢坦然受之,又擔(dān)心寶蟬養(yǎng)出些傲氣來,惹出禍?zhǔn)隆?/p>
薛檸壓低聲音,對她道,“我與夫君的婚事,原是我們之前私底下說好的?!?/p>
寶蟬一臉震驚,“什么意思?”
薛檸嘆口氣,“意思便是,一年后,我們說不定會和離,也許還用不著一年,咱們便要離開侯府?!?/p>
寶蟬愣住,小臉?biāo)查g一垮,“哎呀,姑娘你怎么不早說?!?/p>
她還在浮生面前各種炫耀吹噓姑娘有多好多好,日后能將侯府打理得有條不紊云云,那浮生也是的,總是笑瞇瞇的聽著,還說日后等姑娘生下小世子,他要教小世子學(xué)武功,帶著小世子出去游山玩水,怎么他也不提醒提醒她,姑娘與李世子的婚事不是真的?
薛檸輕笑一聲,又語重心長提醒,“所以,我們就算嫁到李家,也要時刻謹(jǐn)慎,莫要得意而惹出禍端。”
寶蟬小嘴微抿,“奴婢知道了,日后一定小心說話,不會給姑娘惹麻煩?!?/p>
見小丫頭不高興,薛檸又笑著摸摸她的頭,“不過你別擔(dān)心,你家姑娘一定會想法子讓你過上好日子?!?/p>
“奴婢倒是沒什么?!睂毾s眼圈兒一紅,“只是見姑娘從前在侯府過得可憐,所以才一直希望姑娘能過得好,好不容易等姑娘嫁了人,奴婢見姑娘與姑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心中欣喜……可姑娘你……”
“女子不是非要依靠男人才可以?!毖幬⑽⒁恍?,“我要學(xué)著自已養(yǎng)活自已?!?/p>
不然,等日后和離,也只會被蘇家看笑話。
但真有那一日,只怕她也已經(jīng)離開了東京。
蘇家看不看她笑話,她也不關(guān)心了。
好不容易嫁了人,薛檸腦中思緒紛飛。
望著銅鏡中云髻高聳的自已,只覺得恍如隔世。
分明才過了兩三日,她的生活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在,她終于還是改變了自已的命運,離開了宣義侯府,離開了蘇瞻。
從前的薛檸總是害怕,不知道離開蘇瞻的日子是什么樣的。
現(xiàn)在看來,也沒什么不同,甚至她還能過得更好。
想到日后的無窮無盡輕松自在的好日子,薛檸忍不住嘴角抿出個淺笑。
“寶蟬,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發(fā)!”
……
一大早,宣義侯府便忙碌起來。
為了今兒薛檸三朝回門,謝凝棠也早早起了身。
丫頭小鈴鐺從門外進(jìn)來,身上帶著一股子晨間的寒意。
謝凝棠坐在梳妝鏡前簪花,聽到聲音,眸子睨她一眼,“世子人呢?”
小鈴鐺走到自家主子身后,笑道,“這會兒已經(jīng)到大門口了,一會兒便過來,只是老夫人這是何用意?在薛檸回門之日,將世子叫回來,可是為了讓世子與薛檸再續(xù)前緣?郡主,那薛檸一副狐媚子長相,雖然咱們世子對她沒有心思,但您好歹也是世子夫人,可要放在心上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