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還沒進門就接到喬巖電話,聽聞語氣不對,匆忙跑了下來,見面后慌張地道:“怎么了,找我爸有事嗎?”
“上車再說?!?/p>
到了車上,喬巖神情凝重地道:“剛才打電話的時候,我無意之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猜測是華同集團的人。不出意外,你爸應該和楊清泉他們在一起。其實也沒啥,但如果聯(lián)系到我,這頓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想辦法找到你爸!”
艾琳聽聞,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思量片刻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后道:“馬叔,你和我在一起嗎?哦,那他在哪,發(fā)個地址給我?!?/p>
掛了電話,艾琳道:“我爸司機,把他送到指定地方就回去了,馬上發(fā)地址?!?/p>
發(fā)過來后,喬巖看到是匯都國際大酒店,讓王天澤抓緊時間往過趕。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把艾德森叫出來,貿然進去肯定不合適,他出面更加不合適,只能讓艾琳進去,但又怕她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快到酒店時,喬巖道:“艾琳,一會兒你上去后不要突然進去,門外肯定有工作人員,讓他們叫出來。不管什么理由,務必得叫他回家,不能長時間待在這里。以后沒什么特殊情況,盡量不要和楊清泉他們有什么來往,這是為他好?!?/p>
“另外,不要和你父親提及我,就當我沒來過?!?/p>
艾琳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到了酒店門口小跑著進去了。喬巖讓把車停到不遠處,透過車窗觀察著門口的動靜。
王天澤遞過煙道:“哥,你是不是太小心謹慎了,不就是吃頓飯嘛,能有什么事?!?/p>
王天澤這段時間跟著他們辦案,喬巖一直把他當自己人,有些話從來不避諱,時間長了,他對案子的脈絡一清二楚,但從不多言。
喬巖吐了口煙霧道:“就這樣如此小心,別人都會暗地里使絆子,何況楊清泉這時候請艾德森吃飯,目的就不純,誰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萬一中招了,后悔都來不及?!?/p>
王天澤似乎懂了,道:“這個艾德森,做事這么不小心,就算不知道你在辦案,難道還不知道楊清泉現(xiàn)在的情況嗎,別人巴不得躲開,他倒好,還往上湊。哥,你說他們之間是不是有……”
喬巖一言不發(fā),腦海則凌亂無比。他怎么能不懷疑呢,甚至覺得他們交情很深,利益有滲透,這種局面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墒?,萬一將來有一天查到了艾德森頭上,該怎么辦?
等了很長時間,艾琳都沒出來。喬巖有些著急,不會是出什么問題吧。
就在這時,艾琳打來了電話,聲音很低道:“喬巖,我爸讓你上來一趟?!?/p>
喬巖有些發(fā)懵,怎么可能上去呢。明知道在查辦楊清泉,這不是開玩笑嘛。萬一讓人看到了,傳到呂澤鴻耳朵里,就是十張嘴都解釋不清。
可是如果不上去,估計艾德森很難離場。說不定已經(jīng)喝高了,正在借酒發(fā)揮。
喬巖考慮許久,還是開門下了車。乘坐電梯來到三樓,艾琳上前急切地道:“喬巖,我沒說你來了,可他們好像知道似的,非要你上來,沒事吧?”
喬巖拍了拍手臂,深呼吸一口氣道:“沒事,你爸喝多了?”
艾琳點點頭道:“喝得不少,我叫他死活不走,然后叫嚷著讓你上來,我說你沒來,非要讓過來,要是不方便就……”
“行了,你不要進去了,在門口等著我?!?/p>
喬巖調整好心態(tài),直接推門進去。只見楊清泉和艾德森在主位坐著,參加飯局的還有段兆偉彭志林,以及孫建亭。眾人齊刷刷地看著他,每個人的眼神和神態(tài)迥異,仿佛一只綿羊闖進了狼窩,都虎視眈眈恨不得一口吃掉。
見到喬巖,段兆偉立馬鼓著掌道:“喲!喬書記來了啊,真是貴客啊。來得巧不如來得剛剛好,來來來,快坐,一起喝一杯?!?/p>
喬巖沒看段兆偉,看了眼艾德森,眼神移向臉紅脖子粗的楊清泉,兩人目光對視,似乎在進行一場無聲較量。楊清泉眼睛微瞇,眉心聚神,勁烈如刀,嘴角揚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艾德森見到喬巖同樣吃驚,似曾相識卻不知在哪見過。倆人在這樣的場合見面,多少有些戲劇性。
喬巖鎮(zhèn)定自若落座,看到面前的盤子似乎有人用過,而且勺子上有口紅印。進門的時候,除了濃烈的酒味外,還有壓不住的混雜香水味。有女人來過,而且還不止一個。
楊清泉轉向艾德森道:“德森啊,這就是你的金龜婿啊,果然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啊?!?/p>
艾德森打量喬巖一番,側頭醉醺醺地道:“我一直在京城培訓,剛回來,本來今晚是家宴的,結果你邀請就趕過來了。什么金龜婿,還沒到那一步呢,頂多是男朋友。喬巖,我們見過面?”
喬巖點了點頭道:“有過一面之緣,您可能忘記了?!?/p>
“哦,怪不得呢,我說比較面熟。不好意思啊,今晚沒過去吃飯,沒想到在這個場合見面了。既然來了,就敬各位領導杯酒吧?!?/p>
喬巖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礙于艾德森面子,起身從桌子上直接把酒瓶拿過來,倒?jié)M一大壺起身來到楊清泉面前,笑了笑道:“楊董事長,沒想到以這樣的形式見面,既然艾局長說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敬您一杯。我全喝了,您隨意?!?/p>
楊清泉見喬巖這仗勢,坐在那里紋絲不動。艾德森推了一把道:“怎么,不是你讓叫喬巖過來的嗎,敬你酒呢,擺什么架子啊?!?/p>
楊清泉依然不為所動,艾德森似乎明白了,轉向喬巖道:“喬巖,清泉和我好哥們,十幾年的交情了。他的事和我說了,你呢,作為小輩,以后路還長著呢,尤其是到了夏州,需要有人扶持提攜,在成長的關鍵時期,應該把握好方向啊。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