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喬巖的又揉又打,宋立平自然明白哪顆棗甜。道:“書記,我的頭腦始終是清醒的,還不至于糊涂到分不清是非。我兄弟他們罪有應(yīng)得,該受到懲罰。換位思考,如果我坐到您這個位置,也會如此做的?!?/p>
喬巖笑了笑,看了看表道:“時間不早了,也不知王四寶準(zhǔn)備的飯怎么樣了?!?/p>
宋立平立馬起身,將鎮(zhèn)長趙振軒叫過來道:“趕緊問問王四寶,看飯什么情況?!?/p>
趙振軒低聲道:“書記,飯已經(jīng)好了,就等你們過去了?!?/p>
喬巖慢悠悠站了起來,道:“好,那咱們?nèi)コ燥埌??!?/p>
得知喬巖破天荒下來吃飯,王四寶激動不已,本來打算去縣里最好的飯店,杜曉偉給否決了,就讓在家里,而且不能太奢侈,家常飯即可。酒也不能上太好的,頂多南江大曲二十年。
王四寶家位于東關(guān)村的核心位置,三層樓房,蓋得相當(dāng)闊氣漂亮,與周圍破舊低矮的房屋形成鮮明的對比。村委主任是他的副業(yè),主業(yè)是搞工程的,還經(jīng)營著一家石料廠和兩座加油站,資產(chǎn)早已過千萬,算是當(dāng)?shù)匦∮忻麣獾耐梁馈?/p>
喬巖來后,王四寶站在門口親自迎接。臉上樂開了花,做夢都沒想到,縣委書記會到他家吃飯。對他而言,這是無上榮耀,夠吹一輩子牛逼。
王四寶激動心情溢于言表,點頭哈腰伸手迎著道:“喬書記,快里面請,我都快激動壞了,這不,家里人聽聞后都趕回來了。曉琪,趕緊和喬書記問好。”
王曉琪如今是金水鎮(zhèn)鎮(zhèn)長,長相一般,但性格很好,看到喬巖,自信大方地伸出手道:“喬書記,歡迎您到東關(guān)村調(diào)研指導(dǎo)工作,我父親是個粗人,但他一直很仰慕您,敬佩您的能力和水平。今天到我家做客,他比任何時候都開心,激動得像個孩子似的。”
喬巖握了握手笑著道:“這段時間工作怎么樣?”
王曉琪道:“請喬書記放心,我已進(jìn)入工作角色,全力配合云谷灣科技產(chǎn)業(yè)園和邁弛集團(tuán)做好數(shù)據(jù)中心建設(shè)?!?/p>
“那就好,繼續(xù)努力。”
喬巖進(jìn)屋來到二樓,羅德福他們紛紛起身迎接。他徑直來到主位坐下,抬頭道:“都坐下吧,今天是周末,大家一起放松放松。聽說四寶主任家里藏了不少好酒,難道就是南江大曲二十年?”
眾人哄堂大笑,王四寶瞪大眼睛趕緊道:“喬書記,我要拿好酒,杜主任不讓拿,等著,我現(xiàn)在就拿出來。”
不一會兒,從隔壁房間抱出五六瓶不同品相的茅臺酒,放到桌子上道:“書記,這都是我攢了好幾十年的酒,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有貴客來了,必須統(tǒng)統(tǒng)喝掉?!?/p>
喬巖拿起一瓶看了看道:“我們喝了你不心疼?”
王四寶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來,道:“怎么會,高興還來不及呢。早知道您要來,我地底下還埋著十幾瓶酒了,這樣吧,我現(xiàn)在就挖出來?!?/p>
“別別別,這個就挺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根福書記,你說呢。”
羅根福爽朗大笑道:“書記,我們也是沾您的光,今天算是有口福了。既然四寶這么有心,那咱們就喝唄,哈哈?!?/p>
喬巖隨即道:“全部打開,不要給四寶主任省?!?/p>
“哈哈……”
喬巖開玩笑,讓現(xiàn)場氣氛其樂融融。羅根福湊到耳邊道:“書記,曉偉和我匯報了,我和機(jī)關(guān)事務(wù)管理中心羅德斌商量了一下,讓退役軍人事務(wù)局推薦了幾個退伍兵,叫許強(qiáng),二十四歲,柳河鄉(xiāng)人,未成家,在二炮當(dāng)過兵,立過二等功,車技過硬,身體素質(zhì)好,小伙子長得也精干?!?/p>
“還有一個叫劉晨,二十五歲,就在縣城居住,是個大學(xué)兵,在新疆當(dāng)?shù)谋?。我沒見過,但他們把照片發(fā)過來了,你看看?!?/p>
喬巖不動聲色,道:“我就不看了,當(dāng)?shù)厝四銈儽任沂煜ぃ还苁钦l,你替我把好關(guān)就行,讓明天過來報到?!?/p>
羅根福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為什么這種小事讓他來做,難道……看似是小事,實則是大難題,人要選不好,到頭來就把責(zé)任推到他身上。
“好的,那我明天把他們都叫過來?!?/p>
“別!我沒時間選,又不是選秀,你替我選定一個人,我相信你的眼光?!?/p>
羅根福本想悄悄說,喬巖絲毫不避諱,其他人都聽到了,他要得就是這個效果。
飯菜上桌,酒杯滿上,等眾人都坐定后,喬巖端起杯道:“我很少出來吃飯,不是有什么癖好,只是不想給大家?guī)砺闊?。這不,咱們一來,就掏空了四寶主任的家底。估計明天社會上就在傳,書記不是不出來吃飯,而是只喝年份茅臺?!?/p>
看似輕松的話,喬巖在傳遞著某種信息。王四寶趕忙道:“書記,您多慮了,咱們都是自己人,誰也不會出去說。”
喬巖道:“但愿如此吧,不一定說但能寫嘛。今晚,我就不避諱這些了,來吧,先干一杯?!?/p>
羅根福清晰地記得那次家宴,喬巖直接把周全喜嚇得栽到桌子地下。今晚這頓飯,也不是隨隨便便吃的,難道是在針對他?
不光是羅根福,其他人都各懷心思,摸不清喬巖的意圖。
他們越好奇,喬巖越不讓他們猜透。在飯桌上立了規(guī)矩,不準(zhǔn)談?wù)摴ぷ?,都放下思想包袱敞開了喝。
酒局過半,個個喝得不少。眼看酒不多了,王四寶又從外面買了一箱,端著分酒器走到喬巖面前道:“喬書記,我還得敬您一個大的,一來是表達(dá)我激動的心情,二來是感謝您對我女兒的關(guān)照,我們要做的不好,您多批評指正。”
喬巖看著他沒有端酒,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別站著,坐下。說到你女兒,我前段時間聽說了一件事,說王曉琪提拔,是你給我的司機(jī)送了二十萬?”
此話一出,全場驚呆。王四寶愣怔片刻,趕忙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這是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這不是玷污您的名聲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