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一行人移步到沙發(fā)前喝茶,晏雨和做飯大姐馮彩琴忙活著收拾飯桌。動作十分麻利,又比較勤快,擦桌子掃拖地一氣呵成?,F(xiàn)在的女人都很金貴,加上資本大力宣揚女權主義,把女人捧到空前的高度,甭說家務活了,連最簡單的生活需求都無法自理,絕大部分精力放在化妝打扮上。
幾人閑坐著聊了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了,紛紛起身準備離開。喬巖單獨把沈燕希留下道:“沈隊,早就想和你單獨聊聊了,一直忙得沒時間。首先感謝你能留下來擔任雄關分校校長,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沈燕希笑了笑道:“趙政仰副書記當初找我談話,說實話,我不想留下來,孩子三歲多,他爸爸工作也忙,就靠他爺爺奶奶照顧。趙書記和我談了三次,答應給我提高工資待遇,這些還是次要的,要不是你當縣委書記,我肯定不會留下來?!?/p>
沈燕希北師大畢業(yè),比喬巖大一兩歲,結婚比較晚,她老公在華同集團工作。倆人之前就認識,不怎么熟,一同到了雄關縣后才熟絡起來。喬巖點頭道:“你的情況我是知道的,若不然感謝你呢。工資待遇這塊放心,除了南大給的,縣里會額外補貼,不能讓你受委屈白付出。姐夫在華同集團什么職務?”
“他啊,在工程部,沒職務,就一普通職工?!?/p>
喬巖現(xiàn)在和華同集團無任何聯(lián)系,也不知道如今什么情況。道:“回頭等遇到合適機會,我想辦法讓姐夫往前走走?!?/p>
沈燕希知道喬巖的上層路線關系廣,連忙道:“哎喲,那太感謝喬書記了。他那個人,讓干活還行,當領導,估計夠嗆?!?/p>
喬巖道:“那可不一定,我也是干活過來的。到了一定程度,就應該走到領導崗位上了,我記下了。想和你說另外一件事,三河廟鄉(xiāng)中學的胡月老師,她老家是順寧市的,到現(xiàn)在還沒結婚,一直鉆到山溝溝里,也不那么回事。你看,有機會能調(diào)到雄關分校嗎?”
沈燕希聽后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道:“喬巖,你可是縣委書記,雄關縣的一把手,想調(diào)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喬巖很認真地道:“正因為我是縣委書記,才不能開這個口子。誰都知道我在三河廟鄉(xiāng)中學待過,要是把她單獨調(diào)出來,讓其他鄉(xiāng)村老師怎么看。”
沈燕希一下子明白了,道:“前兩天,我和教育局孔局長剛溝通了,打算在全縣范圍內(nèi)調(diào)配優(yōu)質(zhì)教育資源,到時候我把她選回來?!?/p>
喬巖正是此意,本打算將其調(diào)到省城,現(xiàn)在看來難度有些大。不是一句話的事,需要各種機緣巧合。省里暫時回不去,縣里倒問題不大。道:“這件事就拜托你了,只能咱倆知道,胡月也不能說?!?/p>
沈燕希看著他道:“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幫了別人,不讓別人知道,那豈不是白幫?”
自從上次酒店事件后,胡月到現(xiàn)在也沒和喬巖說話。喬巖完全理解,她是站在學生角度思考問題,換做誰都一樣。道:“我如今身不由己,有些事回頭再和你聊。”
見喬巖有難言之隱,沈燕希不再追問,道:“行了,你交代的事肯定辦好。但有一點必須提前說明,招生的事我說了算,不要給我出難題,別什么學生都往學校塞,關系戶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三年后要成績,我不能把南大附中的招牌給砸了?!?/p>
喬巖立馬道:“這你放心,我絕不干涉,但有些關系戶是不可避免的??h里窮,教育得搞好,也得想辦法創(chuàng)點收,我肯定一分錢不要,全部用于教育?!?/p>
沈燕希不由得笑了起來,道:“喬書記啊,你是既會搞事業(yè),也會做生意,我佩服你的頭腦,當縣委書記屈才了,應該當市委書記?!?/p>
喬巖無奈笑道:“哎,還不是被逼的,我也不想摳摳搜搜,沒辦法,誰讓家底不厚成,當家難啊?!?/p>
沈燕希自然體會不到,看了看表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行,讓司機送你們回去?!?/p>
“不必了,今晚吃得太飽,又喝了酒,我們一邊散步一邊就回去了?!?/p>
來到門外,晏雨立馬上前,沈燕希連忙道:“對了,喬書記,和你說件事,晏雨馬上畢業(yè),要論文答辯,下周就讓她回去了。這姑娘聰明伶俐,溫婉賢淑,已經(jīng)通過考試留在南大附中了。前兩天主動提出來,要繼續(xù)留在雄關任教?!?/p>
喬巖頗為意外,借著燈光看了一眼,微笑著道:“謝謝晏老師,謝謝你雄關縣,相信這段不平凡的經(jīng)歷,會給你的人生留下難忘的回憶。”
晏雨落落大方道:“喬書記,比您的付出,我的經(jīng)歷顯得微不足道,正因為有您這樣的領導,雄關縣才有美好的未來。”
喬巖微微一笑,算作回應。
倆人走后,喬巖剛上了樓準備洗澡,許久未聯(lián)系的柏楊打來了電話,接起來笑著道:“柏總,好久不見啊?!?/p>
柏楊爽朗大笑道:“可不是嘛,最近一直在天津,那邊有項目,才回來。你明天在縣里嗎,我過去轉(zhuǎn)轉(zhuǎn)。”
“行啊,早就盼你來了,你一個人還是……”
“哦,我和公司的人,行,見了面再聊?!?/p>
喬巖上次托柏楊找那位神秘公子哥,想弄點政策性貸款。這么久過去了,沒有答復。說明遇到些困難,他也沒追問。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有就有,沒有不能勉強。
別人能玩得起,他一把玩下去,估計這輩子翻不了身。與其冒天大風險,還不如另想辦法。
以喬巖的級別,夠不著玩天局的公子哥。就是柏楊這種級別的,他也盡量敬而遠之。他們玩得太高端,不是他這種普通人所能想象到的。
想起資金,喬巖就萬般發(fā)愁??h里的可用財力實在太可憐,可憐到還不夠每個月的開支。好在職工工資上面統(tǒng)籌了,就這樣還是玩不轉(zhuǎn)。
欠款要還,債務要清,工程得搞,項目需建,民生也得保障,到處都要用錢,可從哪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