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杜洋不說話,喬巖繼續(xù)道:“我不是不同意你擴張,只是不到時候。這樣吧,咱倆各退一步,等出了正月,我們再研究這個事。我剛才看了下,對面一時半會出不了手,要不然早接出去了?!?/p>
“至于吳凱,他不是我什么人,就算有什么,能有咱倆的情誼深嗎。如果你覺得不妥或不舒服,我再想辦法給他找其他工作?!?/p>
一席話,杜洋稍微寬松了些,道:“喬巖,我不是那個意思。擴張不擴張,我只是建議,一切你說了算,我為了什么,還不是想多賺點嘛。讓吳凱來上班,也不是什么事,至少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也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突然來這么一下子,我能不胡思亂想嘛。”
喬巖摟著肩膀道:“是是是,我的錯,給你賠不是。一個大老粗,啥時候如此敏感了。我還約了人,等忙完了過來找你,沒有一頓酒解決不了的事。你的寶馬呢,借我開開唄?!?/p>
杜洋從衣兜里掏出鑰匙丟給他,道:“在地下二層E區(qū),車?yán)镉芯朴袩?,隨便拿?!?/p>
喬巖笑了起來,道:“這就對了嘛,小家子氣,那吳凱呢?”
杜洋豪爽地道:“你別管了,我一會兒安排,他有住處沒?”
“沒,讓他自己考慮吧,自由點?!?/p>
“行了,忙你的去吧,我去外面盯著點?!?/p>
安頓好吳凱,喬巖驅(qū)車來到省委大院附近,給王雅撥通電話,還在加班,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看到她和一個男子走了出來。在大門口交談了半天,揮了揮手穿過斑馬線走了過來。
王雅找了半天才看到車,上了車一臉驚訝道:“喲呵,鳥槍換炮了,換成寶馬了,這可和你的身份不相符啊?!?/p>
紀(jì)檢干部的通病,總會盯著各種小細(xì)節(jié)。喬巖開玩笑地道:“怎么,誰說我就不能開寶馬了,又不是你的監(jiān)管對象,管得著嘛?!?/p>
王雅悠然一笑,道:“喬主任脾氣也見長啊,有領(lǐng)導(dǎo)的作派了。我才不管你呢,哪怕你開大奔,只要錢來路干凈,誰敢說什么。”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喬巖投去目光,正在系安全帶的王雅一臉疑惑,道:“干嘛這樣看著我?哦,和你開玩笑了,用得著這么嚴(yán)肅嘛。這么說吧,我相信任何一個人是貪官,但絕不相信你?!?/p>
喬巖嘴角微微上揚,收回眼神轉(zhuǎn)向前方,打了把方向踩下油門道:“去哪?”
“隨便,我對夏州還不如你熟悉。”
這些年夏州市發(fā)展太快,好多地方喬巖都找不到了,突然想起上次和羅珊珊去過的曼悅酒吧,開啟導(dǎo)航徑直開了過去。
停好車,走進(jìn)漆黑悠長的巷子,嚇得王雅抓緊他的手臂,嘀咕道:“你這到底帶我去哪,不會把我賣了吧?”
喬巖沒好氣地道:“誰敢拐賣你啊,再說了,賣我也賣個年輕漂亮的,你……算了吧。”
一句話惹怒了王雅,雨點般的拳頭砸了過來,佯裝生氣道:“我才二十五,你敢說我老,還不漂亮,看我不打死你。”
“我靠,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啊?!?/p>
說完,一溜煙跑了出去。
王雅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喬巖停止腳步回頭道:“你到底來不來?”
“我不敢走,害怕?!?/p>
喬巖只好折返回去,道:“瞧你那點出息,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這就嚇成這樣了?!?/p>
王雅死死地抓著他,掐了一把道:“誰讓你帶我來這種鬼地方,你成心的吧,還有另有企圖?”
“啊~疼死了,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p>
這時,巷子里走出兩個女人,看到倆人不由得笑了起來。一女的似乎喝了酒,對王雅發(fā)嗲地道:“小姐姐,輕一點嘛,弄疼人家了?!闭f完,伴隨著爽朗笑聲飛奔離去。
王雅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樂得前仰后翻,見喬巖要走,上前拉住學(xué)著剛才那女的說話:“小哥哥,別跑嘛,我會很溫柔的?!?/p>
“哎喲~肉麻死了,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p>
“哈哈……”
來到曼悅酒吧,院子里冷冷清清,舞臺上也沒有歌手,倒是播放著輕柔的音樂。服務(wù)員迎上來道:“先生,兩位嗎,進(jìn)屋吧,外面冷?!?/p>
喬巖要進(jìn)去,王雅拉著道:“外面就挺好,我喜歡這氛圍。”
喬巖打量著她道:“神經(jīng)病吧,零下十幾度,凍不死你?!?/p>
王雅沒搭理,徑直走到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拿起菜單悠哉地看了起來。
沒辦法,喬巖只好陪著她在寒風(fēng)中挨凍。坐在冰冷的沙發(fā)上,渾身透心涼。裹緊衣服道:“你怎么想的,這么冷的天,想把我凍成冰棍啊。”
王雅瞥了眼,故意道:“還不是你帶我來的?我樂意,一瓶干紅,兩個奶昔,先這樣。”
“我要熱咖啡,再來杯白開水?!?/p>
“嘁!是男人嗎,還沒我抗凍。”
“廢話,你穿著羽絨服當(dāng)然不冷了,我就單衫?!?/p>
“活該!扛著吧?!?/p>
倆人不管多久沒見面,見了面還如往常一樣斗嘴打鬧,絲毫沒有距離感。這種默契,是建立在長期合作,彼此了解的基礎(chǔ)上,換做別人,不一定能放得開。
開水上來后,喬巖呲溜著喝了口道:“怎么這么晚,忙什么了?”
提及工作,王雅頭都大了,唉聲嘆氣道:“甭提了,我們組辦得個案子,到現(xiàn)在都沒突破口。那組長和你比起來,差十萬八千里,不去想辦法找線索,就知道成天開會研究,在辦公室能研究出個屁來。大周末的開了一晚上會,還是毫無頭緒,快受夠了,我都替他們著急。”
“什么案子?”
喬巖剛說出口就后悔了,紀(jì)檢干部不互相打聽案情,這是規(guī)矩。連忙道:“就當(dāng)我沒說?!?/p>
王雅頓了頓道:“也沒什么,就當(dāng)給你講故事了。有人舉報某個領(lǐng)導(dǎo)房產(chǎn)有二十多處,舉報信里房產(chǎn)說得非常詳細(xì),但我們一查,除了兩套房在他名下外,其余都不在他名下。找到房主詢問,都承認(rèn)是自己的,不存在任何利益輸送。顯然,已經(jīng)提前達(dá)成了攻守聯(lián)盟,很難突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