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常安攔住。
“江少,我們先生和沈小姐是男女朋友,您若跟過去,不太合適?!?/p>
常安這話已經(jīng)說得很委婉了。
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的,你跟過去瞎湊什么熱鬧,別不識趣。
江湛臉色不太好看,但又沒有辦法,只能被迫站在原地。
好在,沈淼淼是不喜歡趙宗瀾的。
這個答案讓江湛心里又舒服不少。
老實說,無論喜歡與否,趙宗瀾都從未將這些覬覦沈京霓的小輩們放在眼里。
只是現(xiàn)在沒有那個心情去計較罷了。
紫京檀園。
沈京霓被趙宗瀾抱著進了臥室。
她身上還穿著那套禮服,肩線瑩潤,寬大的裙擺似破碎的玫瑰花瓣堆疊在深灰色的床單上。
趙宗瀾站在她身前。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fā),面色冷峻,修長手指扯開領(lǐng)帶,又不緊不慢地解著襯衫紐扣。
沈京霓想要跑,卻被他一把扯住了腳腕。
隔著裙擺薄紗,她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身子莫名一顫。
“趙宗瀾,你講不講理?”
明明是他做錯事了,竟然還這么兇。
不講道理的暴君、討厭鬼。
趙宗瀾欺身過來,深邃的眼眸里都是冷意。
“喜歡男模?”他扯住她的手,貼在自已腰腹間,“他們有我好嗎?”
沈京霓的手被迫貼在他的腹肌上,手掌皮膚神經(jīng)能清楚感知到肌肉的賁張和紋理走向,幾乎讓人欲罷不能。
老男人太壞了。
她在這兒跟他講道理,他竟然勾引她!
過分。
“我不喜歡男模?!鄙蚓┠迍e過臉去,幾乎下意識的開口解釋:“是宋妤點的,我付錢而已?!?/p>
她這個人向來坦蕩,是什么就是什么。
不會為了氣趙宗瀾刻意做些違心的事,沒必要。
生氣歸生氣,但好幾天沒摸他腹肌,手感好像更棒了。
沈京霓滑動著手指,又往側(cè)邊摸了幾下。
趙宗瀾眼底噙著戲謔的笑,俯身貼著她的耳廓,嗓音低磁,充滿誘惑:“喜歡嗎?”
沈京霓倔著性子,偏不老實回答,語氣沖得很,“喜歡有什么用,喜歡又不能當飯吃!”
“你快放開我!”
趙宗瀾只深深地看著她,而后,什么都沒說,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呵,放開?
不可能。
沈京霓身上的禮服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
趙宗瀾的吻急切而炙熱,含住她,交纏、吮吸。
不允許她躲,是要逼著她,與他共沉淪。
而就在這時。
沈京霓眉頭緊皺,嗚咽著推他,聲音嬌軟無力:“趙宗瀾,我好難受。”
夜色濃厚,紫京檀園的廊架燈次第亮起,月白般的光線灑在廊下,不刺眼,又能照亮路徑,襯得這座宅子深沉、靜謐。
而這靜謐,很快就被一陣焦灼的腳步聲打破。
常安帶著醫(yī)生過來。
沈京霓身上的禮服已經(jīng)被趙宗瀾換成了毛絨睡衣,她無力反抗,只蔫耷耷地躺在床上,秀眉蹙著,臉色蒼白。
她的胃又疼了。
今天在晚會現(xiàn)場喝了點酒,沒吃東西。
醫(yī)生開了藥,醫(yī)囑和以往也都差不多,無非就是要按時吃飯,盡可能的少食多餐。
待醫(yī)生走后,趙宗瀾站在床邊,眼神沉靜地看她。
在他這兒,她有時候的確像個小朋友。
不聽話,不乖乖吃飯,脾氣還大。
趙宗瀾今晚一肚子火,原本是要讓她長個記性的,但此時此刻,看著她可憐又脆弱的模樣,心軟了,軟得一塌糊涂。
他心情很差。
但還是冷著臉倒了杯溫水,又將藥片拆出來,遞給她:“吃藥。”
沈京霓不吃。
她覺得委屈。
明明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要承受他的怒火?
“我要回家?!?/p>
她跟他犟。
趙宗瀾斂了眸,耐著性子,“吃了就送你回去?!?/p>
他語氣平淡,也不似剛才那樣兇了。
沈京霓就乖巧地“哦”了聲,接過他遞來的藥,就著水,快速吞了下去。
又很迅速的,起身,穿上拖鞋。
趙宗瀾點了支煙,垂著眼簾,問她:“為什么拒絕程雍鳴的合作?”
?!
沈京霓猛然抬頭,擰眉看向他:“你知道?”
趙宗瀾不置可否,嗓音很淡,語氣一如既往的強勢:“回答我?!?/p>
沒錯,她拒絕了。
沈京霓當時說要考慮,但第二天就讓人把合同和項目書還回去了。
并且還告訴程雍鳴,她在趙宗瀾心里,其實沒什么分量。
是為了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可如今趙宗瀾的這個問題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她垂下眼睫,沒好氣地鼓著腮幫子:“是你說的,我那小作坊現(xiàn)在接不住什么流量和大單,所以我打算先專心做質(zhì)量和口碑,宣傳的事過段時間再說?!?/p>
趙宗瀾拿煙的手微頓。
是啊。
是他說的。
可程雍鳴開的條件絕非如此。
不可能這么簡單。
她不答應,只是因為……
趙宗瀾煩躁地吐出煙霧,抬手捏住她的下頜,那雙漆黑的眼睛鎖著她,“沈京霓,跟我服個軟很難么?”
寧愿拋下利益不要也不愿跟他開口。
假裝懂事,假裝成熟。
這已經(jīng)不像那個隨心所欲的小作精了。
他不喜歡她這樣。
趙宗瀾就這樣看著她,手上的煙一寸寸的燃燒,化為灰燼。
良久,他啞著聲說:“只要你開口,要什么我都給你?!?/p>
沈京霓委屈得眼眶一熱,不甘示弱地反問他:“我又沒錯,憑什么要跟你服軟?”
“趙宗瀾,你不能總這樣欺負我。”
因為他是趙宗瀾,所以她就要受著他的欺負和掌控欲嗎?
就一定要活成他喜歡的樣子嗎?
不可能。
絕不。
她眼眶紅了,聲音里還帶著哭腔。
趙宗瀾怔了一瞬,緩緩松手。
他吸了口煙,沒再看她,只沉聲警告:“你要是敢哭出來,就別想回家了?!?/p>
沈京霓更憋屈了。
不過她才不哭,氣沖沖的,直接越過他就走。
沒有半分留戀。
趙宗瀾沒攔著。
他倚在墻邊,垂著眼,似在想什么。
常安眼皮跳得厲害,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他家先生已經(jīng)在書房待了一夜。
天亮時分,常安進去給趙宗瀾送茶,見他正站在窗前,背影冷肅。
桌上除了半滿的煙灰缸和空酒瓶,還有一張圖紙。
趙宗瀾背對著他,嗓音淡漠的吩咐:“南邊那棟樓,找人按照圖紙改建,越快越好?!?/p>
常安將圖紙拿在手上,仔細去看。
南樓一共七層。
每層樓的構(gòu)建風格都不一樣,中式、歐式……精密、奢華,還有不少他看不太懂的東西。
比如那個最重要的大門,竟然要做三道加密,窗戶也是加厚防彈的……
就好像,一個精致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