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霓這兩天忙著安排完工作上的事,又向宋硯庭打聽了趙宗瀾在舊金山的地址。
她簡單收拾了點東西,拖著小行李箱,就出發(fā)去機場了。
但沒想到,遇見了秦暮歡。
秦暮歡是來機場送她母親的,去南城看望親戚。
見到沈京霓,她便沒好氣地冷哼了聲,“你真行啊沈淼淼,趙先生那樣的大人物,你都敢跟他談情說愛,我真是小看你了?!?/p>
沈京霓和趙宗瀾的事,她還是從老秦那兒得知的。
當時秦暮歡都震驚了。
之前望京樓的事兒,她還以為兩人有仇呢。
沒想到……
果然,沈京霓為了贏她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還找了個那么有實力的男朋友。
但這不影響她趾高氣昂地指責:“怪不得那個冠名權(quán)你拿得那么輕松,哼,你這叫耍賴,贏得不光彩?!?/p>
沈京霓猜到她又在腦補些什么,長長地嘆了口氣。
“秦燦燦,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兒,我跟趙宗瀾光明正大談戀愛,你急什么?”
“我、我急了嗎?”
秦暮歡才不想承認。
她和沈京霓從小斗到大,無論哪方面她都不想輸,包括男朋友。
可這沈淼淼,仗著自已好看,竟然找了個又帥又有錢的頂級大佬。
嗚嗚嗚……蒼天吶,她到哪里再去找個趙宗瀾平替啊。
秦暮歡覺得自已要輸了,所以她急了。
沈京霓怕耽誤登機時間,就不想跟她嘮了,“你快回去吧,我得進去了?!?/p>
秦暮歡警惕地打量她,“你要去哪兒?不會是要背著我去學習吧?”
他們這個行業(yè),主要的競爭力在設(shè)計和材料上,空閑時飛到各個地方看看秀,學習一下人家的創(chuàng)新點,也是常有的事。
沈京霓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神金?!?/p>
“好啊沈京霓,你這個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p>
“你上周找我要那塊黃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不耐煩的樣子?!?/p>
就像小朋友吵架鬧掰了似的,要人歸還小零食。
秦暮歡伸出手來,傲嬌地板著臉說:“把黃金還我?!?/p>
沈京霓拖著行李箱就走,聲音嬌糯,但語氣很霸道:“不還?!?/p>
秦暮歡:“……哼,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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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敘安得知趙宗瀾來美,為的是加州這塊大蛋糕,他也想分一杯羹。
晚上,便邀了趙宗瀾和容珩,還有幾位老總一塊兒吃飯。
向敘安這個人,食色財氣,樣樣都貪,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陰險、狡詐。
趙宗瀾瞧不上他這樣的人。
非必要合作,是不會輕易跟他扯上關(guān)系的。
所以今晚連向敘安敬的酒都沒喝,全程懨懨的,喝了兩口茶就回去了。
常安知道自家先生昨晚沒睡好,今日又去分公司開了幾個小時的會,晚飯沒怎么吃,便給他熬了碗凝神湯。
湯里加了養(yǎng)血安神的金錢鰲魚膠,還有野生紫芝等名貴中藥材。
這是常安同他父親常青柏學的。
常青柏是孤兒,很早以前,是跟著伺候趙家老爺子的。
老爺子去世后,老太太便把他派去了紐約,照顧趙宗瀾,整整十年。
如今趙宗瀾身邊有常安跟著,常青柏便樂得自在,沒回國,依舊在紐約守著。
老實說,凝神湯不太好喝。
但對以往的趙宗瀾來說,是有效的。
喝完之后,心很快就靜下來了。
不過,這也僅限于以往。
舊金山的夜晚和紐約不一樣。
漁人碼頭的燈光、海灣夜景……這里的夜生活比那座繁華的“不夜城”更為溫和、低調(diào)。
但即便再溫和,趙宗瀾也是靜不下來的。
他站在窗前抽煙,心里有些煩悶。
從來沒覺得,這個國家,竟讓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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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霓哼哧哼哧地拖著行李箱來到那棟氣派的別墅前。
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車,累得夠嗆,腳步都是虛軟的。
實在走不動了,索性就坐在行李箱上,她眼珠子一轉(zhuǎn),就撥通了趙宗瀾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通。
她嬌聲嬌氣的,沖他抱怨:“嗚嗚嗚……趙宗瀾?!?/p>
“唐述還有宋其聿,他們好過分的,打麻將的時候就逮著我欺負?!?/p>
“我不管,你要給我報仇?!?/p>
……
電話那頭的趙宗瀾耐心的,聽她嘰嘰喳喳地告完狀,只沉聲說:“好?!?/p>
聽見他答應(yīng),沈京霓受的那點小委屈就全然消散了。
她壓下上翹的嘴角,又嗲嗲地問他:“哥哥,你猜我現(xiàn)在在哪兒?”
趙宗瀾聽見電話那端似有微弱的風在吹拂。
像是那種很繾綣的海風。
他握著電話的手陡然收緊。
對于趙宗瀾這樣聰明又敏銳的人來說,這句話,既是問題,也是答案。
但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已的判斷產(chǎn)生了質(zhì)疑。
會嗎?
沈京霓久久未得到他的回答,小嘴一撇,催促他道:“你快猜呀,猜錯了本仙女可是要生氣的?!?/p>
“沈淼淼?!?/p>
電話那頭的趙宗瀾嗓音壓得低,但語氣又很強勢,“不準亂跑?!?/p>
沈京霓下意識的,很乖巧的應(yīng)了句“哦”。
這黑燈瞎火的,她也不敢跑啊。
不到一分鐘,別墅里里外外的燈就全亮了。
沈京霓不想傻呆呆地坐在門口,她就拖著行李箱,躲在籬笆墻后。
別墅大門被打開。
趙宗瀾闊步走出來,雙眸深邃,看不清情緒。
倏然間,一張凍得微紅的小臉迫不及待的,從籬笆后探了出來。
她戴一頂白色絨線帽,穿淺紫色大衣,脖子上還系了同色系的狐貍毛領(lǐng),下方綴著個小球球,幾縷發(fā)絲被風拂在白凈的臉頰上,望向他的眼睛,甜甜的,彎成了月牙。
那雙澄澈的桃花眼里,盛滿了狡黠的歡喜。
沈京霓偏著腦袋,伸手同他打招呼,嗓音又軟又甜:“晚上好呀,趙先生。”
那院落的籬笆墻上,極耐寒的冬薔薇開的正艷。
趙宗瀾寵溺又無奈的笑了。
這個國家,其實真的很遠。
遠到他自已都走了十年。
此刻的趙宗瀾,竟有些奢望,眼前的女孩兒,跨越萬里,是為他而來。
就像候鳥南飛,萬河歸海,誰也不能輕易改變。
為他。
只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