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謝長離解了外裳,在江泠月對面坐下看著她道。
江泠月看著她笑了笑,“這件事情不只是大伯母,恐怕還有三嬸的影子。”
“你打算怎么辦?”
“若是三嬸與大伯母聯(lián)手,母親怕是頂不住,而我又是晚輩矮了一頭。你看今日的事情她們就是想借五皇子牽制我,讓祖母對我不滿,故而想要排擠我,不許我再插手中饋。
可她們算錯了,還有你在,而五皇子的事情又牽涉到宮廷內(nèi)斗,所以我能輕易脫身,但是下一次呢?下次未必就有這樣的好運(yùn)氣。”
“你想先把三房擠出去?”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她點(diǎn)點(diǎn)頭,“是,只要三嬸不再摻和管家的事情,那她跟大伯母的同盟就沒有維持的必要。”
沒有管家權(quán)的三夫人,為什么還要捧著同樣失去管家權(quán)的焦氏?
她現(xiàn)在跟焦氏聯(lián)手,是想借焦氏將她踢出去,只要把她踢出去,再對付秦氏就容易多了。
“所以你要打破她們的同盟?”
“是?!?/p>
“那你想怎么做?”
“你等著看吧,不會讓你失望的,畢竟當(dāng)初我打聽過你,不會讓后宅的事情惹你煩心?!?/p>
謝長離一怔,若不是江泠月提起來,其實(shí)他已經(jīng)不太記得這句話了。
江泠月沒注意謝長離的神色,跟他把話說清楚了,整個人都輕松了,又笑道:“累了一天,你也早休息吧,明兒個還有事情要做?!?/p>
方才不是還問他餓不餓,這會兒就不記得了?
不過見江泠月眉眼舒展?jié)M面笑容的模樣,他默了默還是沒開口,餓一晚上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江泠月心情大好,緊繃的思緒放松下來沾枕即眠,謝長離梳洗后進(jìn)了帳子,就見江泠月已經(jīng)睡的香甜。
他在她身邊躺下,聽著她悠長舒緩的呼吸聲,良久笑了笑也閉上了眼睛。
成親這么久,他倒覺得今日的江泠月才有了幾分鮮活的氣息。
第二天一早謝長離起來去早朝,江泠月聽到動靜跟著起身服侍他更衣,謝長離瞧著她說道:“你不應(yīng)跟著早起,睡你的就是?!?/p>
江泠月笑,“昨兒個睡得好,這會兒也睡不著了。”
什么叫昨兒個睡的好?
謝長離抿唇不語,總覺得江泠月這話意有所指。
江泠月給謝長離系好衣服的帶子,穿上官服,拿過腰帶環(huán)過他的腰身給他系好。
江泠月烏黑的頭發(fā)隨意披在身后,身上彌漫著淺淺的幽香,雙臂環(huán)住他時,謝長離有些不太自在。
“可以了?!苯鲈麓蛄恳环瑵M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托著官帽遞給謝長離。
謝長離伸手接過戴上,又看了江泠月一眼,今日的她跟以前很是不一樣,但是他又無法準(zhǔn)確說出哪里不一樣。
半晌,謝長離看著江泠月,“你很開心?”
“當(dāng)然開心?!?/p>
“為何?”
江泠月聽到這話抬頭看著謝長離,“自是因?yàn)樽蛉漳阍谧婺该媲疤嫖曳终f?!?/p>
“就為這個?”謝長離蹙眉,不覺得這是什么大事。
“就為這個?!苯鲈旅佳蹚潖?。
謝長離看著江泠月亮晶晶的眸子,一時也想不明白,時辰快到了不能再耽擱,便抬腳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聽到江泠月的聲音傳來,“中午回來用飯嗎?”
謝長離腳步一頓,這還是頭一遭她主動問他,猶豫一下,回了一句,“回來。”
總不好她第一次開口就駁了她,今日也沒什么大事,想來能擠出時間回來吃頓飯。
謝長離走后,江泠月就對著孟春說道:“你去夫人那里走一趟,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請夫人再許我休息一日,另外,你跟夫人說冬裝的事情也該定下來了。三夫人早先說她有相熟的綢緞鋪?zhàn)?,若是夫人沒有別的安排,這件事情交給三夫人便是?!?/p>
孟春一一記下,這才又道:“少夫人,真的把這件事情交給三夫人?奴婢總覺得不太妥當(dāng),府里有合作多年的鋪?zhàn)?,何必另生枝?jié)?這要是出點(diǎn)什么事情,只怕夫人那邊難以周全。”
她是怕二夫人上了當(dāng),回頭三夫人惹了麻煩還不是要少夫人幫著料理。
“你說對了,正是要出點(diǎn)事情才好呢?!苯鲈滦念^冷笑,她可不是什么面團(tuán)捏的人,誰都能踩她一腳。
孟春一震,立刻明白過來,“都是奴婢多嘴,奴婢這就去?!?/p>
三夫人總愛管頭管腳的,孟春心里早就不滿了,聽少夫人這樣說眼睛都亮了。
秦氏看著孟春皺眉,“今日還不舒服?可請郎中看過了?”
孟春忙道:“回夫人的話,少夫人昨兒個受了驚嚇,又進(jìn)了宮,身體這才有些受不住。”
秦氏聽到這里就說了一句,“也是她時氣不濟(jì),偏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哥哥這次秋闈如何,只怕她也懸著心呢?!闭f到這里一頓,“罷了,你回去跟她說,讓她多歇兩日再過來幫我理事?!?/p>
孟春忙屈膝一禮,“夫人寬厚,奴婢這就回去回話。”
秦氏擺擺手,孟春就轉(zhuǎn)身退下了。
孟春一走,秦氏對著方媽媽道:“跟個泥捏的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讓我抱上孫子?!?/p>
方媽媽忙勸道:“夫人,老奴聽說昨兒個驚了馬少夫人都從馬車?yán)锼こ鰜砹?,可見是傷到了?!?/p>
“什么?”秦氏一愣,“怎么沒人跟我說,昨兒個來回話的不是說只是驚了馬,也沒說她摔了的事情?”
“正是呢,若不是老奴問了二少爺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呢。”方媽媽壓低聲,“夫人,上回少夫人就跟您進(jìn)言,府里門房那邊回事處得收拾收拾了?!?/p>
秦氏臉色鐵青,“好啊,這些吃里扒外的狗東西?!?/p>
“畢竟是大夫人用慣的人,這一顆心都向著長房呢。老奴還打聽到,太夫人訓(xùn)斥少夫人,也是大夫人在太夫人面前告了狀?!?/p>
“砰”的一聲,秦氏猛地站起身,“我就說太夫人怎么消息那么快,是她搗的鬼?!?/p>
方媽媽心想也就是夫人心大,換做三夫人昨兒個就把事情打聽清楚了。
瞧著夫人就往外走,她忙把人攔住,“夫人,您這是做什么去?”
秦氏怒道:“我去找焦氏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