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一邊斗嘴,一邊去地窖里拿紅薯。
在灶里燒紅薯就得挑那種個頭均勻一點,微胖細長型的。
那種圓圓胖胖的,中間難熟,外邊是碳,剝開之后也不剩多少,非常浪費。
細長細長的熟了之后剝完皮根本不剩啥。
這種微胖細長的烤熟了最好吃,中間也會軟糯,不留印心。還不用為了把里面烤熟,把外面一圈全部烤成了碳。
蘇進自已也想吃一個,多拿了一個,扯著嗓子喊妹妹,“小小,你問一下爸媽要不要?”
“沒問題,我這就去?!迸吭诘亟芽诘娜苏酒鹕韥硗堇锱?,邊跑邊喊,“爸媽,你們要烤紅薯不?”
“不要?!眱蓚€人都齊刷刷的搖頭。
晚上吃多紅薯燒心,該睡不著覺了。
以前日子不好過的時候,沒少吃。現(xiàn)在能吃別的,兩個人對紅薯那是深惡痛絕。
“好的,哥!他倆不要,你拿三個就行?!钡玫酱鸢赣滞嘏?。
“聽見了!”
拿著三個紅薯,從地窖里爬出來,順手把地窖門關上,“我咋感覺地窖里有點潮,過了年咱拾掇一下里面的糧食吧。”
“啥?地窖里潮?”
蘇建設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孩子的話。
表情立馬就變了,地窖里發(fā)潮那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搞不好地窖里的東西全得糟蹋。
趕緊下了地窖查看情況。
看了一圈,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哪漏水。
抬頭對上面喊,“你倆去灶里掏一桶草木灰過來,我撒在這地上?!?/p>
放糧食的地方都用木架子架起來,離地得有小腿那么高,還用米袋子墊了一下,加上這些東西本來也都是裝在袋子里的,不是那么怕潮。
土豆紅薯這些不是密封裝的,受潮之后,不爛也發(fā)芽。
地上撒了厚厚一層草木灰,用來吸附空氣里的水分,明天早上起來了再看看情況,要是一夜這草木灰就全濕,那就肯定不行。
要是只有底下一層有點濕,那就代表沒啥大問題。
這破房子是真不行啊,頂上漏風都折騰兩回了。
這地窖看著也不咋行,還是得抓緊把新房蓋起來。
燒火的時候,蘇建設盤算著蓋房子的事情,有點心不在焉。
他們夫妻倆一間,閨女一間,三兒子最少要兩間。
老大大了,最好還是得單獨住。
另外兩個小的住一起也沒啥問題,等他們十幾二十歲的時候,這新蓋的房還住不住都是不好說的,沒必要想那么遠。
那光住的房間就得四間,還得要一間倉庫放糧食,得挖個地窖,還得搭個廚房。
里外里一算,可得花不老少錢。
錢不是大問題,現(xiàn)在兜里錢可不算少,主要是來源說不清楚啊。
“想啥呢,還嘆上氣了。”李桂云推了一下他,“喊你吃飯呢,咋沒個反應?”
蘇建設嘆了口氣,把自已現(xiàn)在煩惱的事情和媳婦兒傾訴,“我在想蓋房子的事情。
咱家這情況,倆孩子還小跟我倆睡,這倆大的總得一人一間吧,咱也得有一間,那最少得三間。
要蓋肯定蓋青磚的,那最少得幾百塊,這錢的來源咱不好說啊。”
“你這不就是想死胡同里去了?”李桂云推了他一下,“咱和秀云商量一下,到時候要是有人問就說是從她家借的。
反正我現(xiàn)在有工作,人家愿意把錢借給咱,那也說得過去。沒人問咱就不說唄,多簡單的事情,趕緊吃飯吧。”
蘇建設仔細一想,覺得好像也是這么回事。
立馬笑了,“還是我媳婦兒聰明,那就這么辦,等開春化凍咱就開始蓋房,還有一個事兒,那柴房咱咋搞?”
“就那么放著唄,不動它。到時候估計柴火也燒的差不多,天也熱了,蓋房的時候,咱就在柴房里湊合一段時間。
既合理的不拆這個柴房,還能避免有人進屋,不過小孩子可就不能往那邊去了,要是讓人撞見,那還得了!”
蘇建設點頭,“也是,那在蓋房之前讓倆孩子多往那邊跑幾趟,給家里囤點東西,蓋房期間就盡量別去了?!?/p>
雖然還沒有影兒的事情,但兩個人已經(jīng)商量的津津有味。
“爸媽,你倆說啥呢?不是說吃飯嗎?”
兩個人在這邊聊的津津有味,蘇小小那邊等吃飯等的抓心撓肝。
沒有其他原因,就是這鍋熱乎乎香噴噴的雞湯,真的讓人難以抗拒。
“來了來了,你倆先吃啊。”李桂云端著最后一盆菜過來,“等我倆干啥?先吃著唄?!?/p>
“那可不行,吃飯咱就要一起吃,不能先吃?!?/p>
兩個大雞腿,一個孩子一個,兩個翅根,也就是大家口中常說的小雞腿,兩個大人一人一個。
這雞燉了一下午,燉的香爛脫骨,一點都不柴,一口下去香的人直迷糊。
“好香?。∠麓螕Q到了雞,咱多留點自已吃,真的太香了吧。
多賣點野菜和河里的那些東西,雞咱留著自已吃?!?/p>
這只雞可是給蘇小小吃美了,已經(jīng)舍不得把雞往外賣,都想留著自已吃。
“也行啊,等開春之后,咱能賣的東西可多了,不一定要可著雞禍害。”
蘇建設說完,給自已盛了一碗濃郁的雞湯,一口下去,感覺直接像到天靈蓋了。
你說這日子咋能過得這么好,從前哪敢想這種日子啊。
就說去年吧,一年也就過年那頓白米飯,還是做假的。
底下一碗紅薯面,上一層米飯,看著也是每人一碗白飯。
誰敢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頓頓白米,白面吃到飽,只要想吃頓頓有肉也不是不行。
吃飽喝足,洗漱睡覺。
晚上的夢里都是濃郁香甜的雞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