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漪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謝玉恒,她不敢置信這些話竟然是從謝玉恒口中出來的。
那個有些清高的溫潤公子,他有一天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
她努力的想要推開她,謝玉恒卻緊緊掐著她的手臂,一步一步推著她往書房里面走,又捧著她的臉龐,逼著她后退,臉上帶著陌生的譏諷,指尖用力捏進(jìn)她光滑的臉龐:“含漪,你知道你這張臉多么能勾引男人吧,多么漂亮的臉龐,膚如凝脂,哪個男人不喜歡呢?”
謝玉恒說著壓低身體,將季含漪逼著抵在長案邊緣,他的聲音里是破罐子破摔的報復(fù):“這具身子也十分能取悅男人,你知道我最滿意你什么?我最滿意你在床上的時候,身子又軟又滑,動情的時候比青樓……”
后面的話謝玉恒死死看著季含漪臉上的神情,低頭在她耳邊低語,將那些粗鄙不堪又下流的話用來凌遲她。
他報復(fù)似的看著季含漪笑,雙手緊緊捏著季含漪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瞇著眼睛看著身前那嬌小身子的顫抖,看著她臉龐蒼白,眼里恐懼。
看著她那雙好看至極的眼睛染上淚光,他終于覺得有那么一絲解氣了。
他不顧季含漪反抗的低頭埋在她香軟的頸間,深吸一口她身上香軟的味道,沙啞的說出最欺凌侮辱她的話:“含漪,你這具身子,還被哪個男人看過呢?!?/p>
說著謝玉恒抬起頭,報復(fù)后的眼神靜靜看著季含漪的眼睛。
看著她被羞辱的搖搖欲墜,那張飽滿的紅唇被咬出了血,他才覺得他被她踐踏的自尊又重新被撿了起來。
他當(dāng)然知曉以季含漪的性子是做不出那樣的事情的,可他就是要羞辱她。
她也只能是他的。
永遠(yuǎn)只能是他的。
季含漪渾身發(fā)著抖,力氣根本抵抗不了謝玉恒,她強(qiáng)忍著不讓在眼里打轉(zhuǎn)的眼淚滾落下來,倔強(qiáng)的依舊對上謝玉恒的眼睛。
倔強(qiáng)的忍受著謝玉恒捏在她手腕上疼痛,她努力的眨眼睛,白嫩的臉龐血色盡褪。
耳邊響起謝玉恒落在耳邊如魔鬼的話:“含漪,只要你愿意,我們還能好好的。”
“我們?nèi)鐝那耙粯?。?/p>
謝玉恒說完話便直起身,看向撐在桌面上搖搖欲墜的人。
燭影凌亂,她本單薄的身子在輕顫,
又在他措手不及的瞬間,他被季含漪抬手打了一巴掌。
巴掌聲很清脆,打在臉上亦很疼。
謝玉恒不敢置信的看著季含漪,見著她眼眶里的紅,珠色點(diǎn)點(diǎn),他又虛軟的捏緊手掌,渾身痛的脫了力氣:“含漪,即便你有不滿,可我做了什么大錯?”
“即便我三妻四妾,作為世家男子,我又做錯了什么?”
“至少我答應(yīng)你永遠(yuǎn)只有你一個妻子,至少我身邊直到如今也只有你?!?/p>
“我縱有千萬般的不好,但你與其他人比較,也千萬般的不好么?”
“哪個男子能如我這般許諾你?你以為你離開我,你還能嫁什么男人?你即便能嫁,你也早就不是清白身,哪個男子不介意?即便真有人愿娶你,難道就不是與一群女人爭奪一個男人了么?!?/p>
“這就是你想要的?”
發(fā)泄過后的謝玉恒身上有一股頹然,剛才對季含漪說了那些話后,腦中有過短暫的快感,但那種快感又被季含漪的一巴掌打的泄氣。
臉上的疼告訴他,剛才那一幕,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他不該說那些話的。
季含漪緊緊撐著桌沿,忍著顫抖的心緒,忍著哽咽開口:“我即便為妾,我即便永遠(yuǎn)不嫁,我也不會留在這里任你侮辱。”
謝玉恒不可置信的頹然往后退了一步,怔怔看著她,身形一晃。
他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季含漪:“含漪,別與我說氣話?!?/p>
“剛才那些話是我不該說,但你也該冷靜的想一想,我們之間根本遠(yuǎn)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明日是祖母壽辰,你好好想一想?!?/p>
“含漪,我是愿意與你繼續(xù)過一生的,愿意對你信守承諾的?!?/p>
謝玉恒說完又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低著頭的人。
他等了許久,她也始終都沒有說話,發(fā)上的風(fēng)帽在剛才的掙扎里落到地上,幾縷發(fā)絲也散下來,垂在她的臉龐。
繾倦的側(cè)臉依舊秀氣瑩白,她披風(fēng)上還殘留著他剛才用力捏出來的印子。
他抬頭想要為她撫平,只是才伸出去一點(diǎn),那道身形便猛的往后退,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謝玉恒眼里一傷,心頭絞痛。
他手懸在半空,半晌才開口:“含漪,對不起……”
季含漪沒看他,也沒回應(yīng)他,只低頭看著桌面出神。
許久之后他聽見她細(xì)啞的聲音:“大爺可以先離開么,我真的不愿說下去了?!?/p>
謝玉恒默默的垂手,他心里堵了一口永遠(yuǎn)也無力抒發(fā)的濁氣。
他頹然的看著季含漪又開口:“含漪,即便我真的做錯過,可你也應(yīng)該給我將功補(bǔ)過的機(jī)會,而不是一點(diǎn)機(jī)會都不給我?!?/p>
“我希望你當(dāng)真能夠好好想清楚,和離不是兒戲?!?/p>
謝玉恒說完這句話,才步子凌亂的走了出去。”
謝玉恒一走,季含漪看著一臉擔(dān)憂進(jìn)來的容春,她看向容春,小聲道:“容春,叫我一個人待一會兒?!?/p>
容春跨進(jìn)來的步子一頓,傷心的咬著唇,又無聲的往后退,輕輕合上了門。
剛才她其實是想要攔著的,可是大爺身邊的兩個人將她牢牢擋住,現(xiàn)在看主子這般傷心,她心里也難受極了。
書房內(nèi)只有一盞燈,季含漪緩緩坐在椅上,看著謝玉恒送來的那兩只匣子。
匣子是打開的,一直放著銀票與現(xiàn)銀,另一只放滿了首飾。
季含漪只覺得眼前東西讓她生厭,伸手將匣子合上,又緩緩趴在桌上,將臉龐埋在袖子里。
她沒有傷心,沒有想要落淚。
她只是心里堵的惡心,堵的喘不過氣。
身上還在微微后怕的戰(zhàn)栗。
被謝玉恒碰過的地方,都在戰(zhàn)栗。
門外的謝玉恒沒有走。
他怔怔看著窗上的那道剪映,看著她趴在桌案上的影子,幾乎邁不開步子。
他想起了自己今天第一次進(jìn)季含漪書房里看到的那一幕。
她的書房并不大,卻給他一個完全陌生的季含漪。
原來他從來都不曾了解過她。
那花架上擺放著海棠花,擺放了好幾盆。
他原以為她也不是那么喜歡海棠的,他當(dāng)初見她傷心,原是想補(bǔ)償她的,可她也再沒提起過這件事了,原來她依然還念著這花,都放在了這里。
他從來都不知曉。
那窗下的書案上,還放著一幅畫了小半的山水畫。
那畫上亂石珠連,澗水穿石,水流奔涌。
那用筆不似女子,蒼勁老道,用淡墨罩染,再用石青薄薄的覆蓋一層,嫻熟又有氣勢與意境。
謝玉恒亦從來不知曉,季含漪的畫會畫的如此好。
她竟還養(yǎng)了一只貓。
那間屋子里的所有擺設(shè),他都覺得陌生的很。
他方明白,他從來都不曾了解過季含漪。
他方明白,他曾經(jīng)的忽視有多深。
但謝玉恒想,這些都不重要的,他知道季含漪一定能想明白的,這世上還有哪里能讓她再過這樣安穩(wěn)的日子呢。
同僚說過,女人再大的氣總有消減的那一天,只要他拖的再久一點(diǎn),也總會不了了之。
謝玉恒盡管心里對季含漪有愧疚,但他想,他與季含漪的余生還很長,他總有機(jī)會彌補(bǔ)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