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還是很想見他!
她去了醫(yī)院,沒見到人,后來直接去了林水小榭。
她打過電話了,芬姨說他下午就回林水小榭了,還說家里來了個貴客,一個女醫(yī)生。
林婳想,既然是女醫(yī)生,那在機(jī)場、也許是她誤會了呢?
萬一那個女醫(yī)生在非洲救過謝舟寒,謝舟寒只是礙于情面才沒推開她?
林婳一路上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她想,只要謝舟寒解釋,說跟那個女子沒關(guān)系,她都會信的。
她信謝舟寒只愛她。
她輸入密碼,推開門。
臥室的房門沒關(guān),寂靜的夜晚里,里面?zhèn)鞒龅膲阂值统恋纳胍鳌裢獯潭?/p>
“嗯……舟寒哥哥……輕點(diǎn)!”
女人甚至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林婳太清楚里面正發(fā)生著什么。
她跟謝舟寒,無論是在這間臥室,還是這座房子的任何一個角落……
甚至在明溪公寓,都曾發(fā)生過此刻里面正發(fā)生的曖昧情節(jié)。
她腦子里想到謝舟寒離開那一晚跟她說的做的……
“疼嗎?”
耳畔,傳來謝舟寒壓抑又心疼的沙啞聲音。
林婳的身體緊繃著!進(jìn)一步退一步,似乎都成了艱難的抉擇!
她死死咬著唇!
恨不得這只是她的一個夢!
女人嬌媚的喘息著:“疼……但是我好喜歡……”
林婳承認(rèn)了!
在機(jī)場,她就成了一頭死駱駝!
此刻那個女人的嬌媚聲調(diào)……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她飛快的轉(zhuǎn)身,逃出了這個令人絕望難堪的地方!
沒一會兒,謝舟寒西裝革履的站在臥室門口,頭也沒回的對身后的女人說道:“收好你的東西,滾出這里。”
“舟寒哥哥!”
俞飛雪身上的衣物依舊整齊,只是臉頰上的紅暈和眼底的愛慕,越發(fā)的滾燙,“你既然決定要離婚了,為什么還不肯試著接受我?”
謝舟寒:“俞飛雪,別讓我說第二遍?!?/p>
俞飛雪:“我、我不嫌棄你!”
謝舟寒猛然回頭,沉靜冷厲的眸子深處,翻滾著驚魂攝魄的殺意。
這殺意,直震得俞飛雪心頭狂跳,灰溜溜收起東西離開。
俞飛雪離開后,謝舟寒打電話讓人過來打掃,所有東西都要消毒。
他跟她的家……怎么能染了別的女人的氣息?
……
林婳跑到了江邊大橋。
刺骨的夜風(fēng)鉆進(jìn)脖子,竄進(jìn)心底。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想要把那種難堪的窒息感逼退,最后卻發(fā)現(xiàn)……她做不到!
她平復(fù)了很久的情緒,還是想找他談一次!
至少要讓她知道,為什么他會那么快移情別戀!甚至對別的女人也做了那樣親密的事!
她厚著臉皮,回到林水小榭,孤零零站在樓下。
沒等到謝舟寒和那個女人出來,倒是看到了謝舟寒的御用律師——霍行水。
是什么事,驚動了霍行水?
這個霍律師雖然是謝氏的御用律師,但很大牌,他只接想接的案子,也就是說,他是自由的,除了謝氏的案子,其他案子但凡他看得上,想接就接。
霍行水長得端正,不算很帥,但很耐看。
他看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抬著下巴的。
仿佛誰也不能讓他有波瀾。
看見林婳在外面瑟瑟發(fā)抖,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就進(jìn)了電梯。
……
一股濃烈刺鼻的消毒水氣息襲來,霍行水皺著眉,“潔癖晚期了?”
謝舟寒:“東西帶了嗎?”
“帶了。”
霍行水把文件整齊排在桌上,毫無情緒的說道:“林小姐在樓下站了很久,大概……一整晚?”
“……誰?”
“謝太太,即將成為……你前妻的林小姐?!?/p>
謝舟寒猛地捏緊了手中的簽字筆。
霍行水淡淡說道:“我很忙,簽不簽,迅速點(diǎn)?!?/p>
謝舟寒深吸口氣!簽下自己的名字!
“東西順便交給她?!?/p>
“不協(xié)議?”
“沒必要。”
霍行水拿起東西,下樓。
毫不意外,林婳還在等著。
他直直走向林婳,“林小姐,這是我的委托人給您的,您簽字即生效?!?/p>
林婳看著霍行水手里的文件,心中的不安越發(fā)濃烈,她后退一步,咬唇道:“是什么?”
霍行水毫無表情,公式化的說道:“離婚協(xié)議書?!?/p>
……
林婳暈倒后,是霍行水送去的醫(yī)院。
貝箬打電話把傅遇臣叫到了人民醫(yī)院。
“直接送敬迦醫(yī)院不是更近更方便?”傅遇臣幽幽說道。
貝箬咬牙:“我?guī)煾绡偭?!?/p>
“嗯?”
“他要離婚,還不準(zhǔn)霍律把人送到敬迦醫(yī)院!”
霍行水聯(lián)系到貝箬后說的第一句話是:“謝總不讓送謝氏旗下的醫(yī)院,但我建議你聯(lián)系傅醫(yī)生。”
最后一句話是:“離婚協(xié)議書早簽早好?!?/p>
貝箬這暴脾氣,差點(diǎn)兒把他打了。
傅遇臣皺眉,“謝舟寒瘋了?”
貝箬:“林婳是我認(rèn)定的朋友!師哥要是對不起她,我就跟他絕交!”
傅遇臣:“絕交好。”
他就能帶著她回帝都了。
這該死的江北,他早就待煩了。
林婳醒來時,又是夜晚。
冷冰冰的夜。
她光著腳下了床。
渾渾噩噩,走進(jìn)了電梯。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消防門后走出來,滿臉不安的從另一部電梯追了上去。
他沒猜錯,她去的是頂樓!
林婳沒想自殺!她只是想看看風(fēng)景,每次難過無助的時候,她都會跑到頂樓看看萬家燈火,給自己一點(diǎn)鼓勵。
她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
也沒有兄弟姐妹。
朋友不能總麻煩。
丈夫……想要離婚。
她好像在一夜之間,又變得什么都沒有了。
謝舟寒以為她想自殺!
西墨帶著人已經(jīng)趕來,樓下也做了數(shù)個營救方案。
他站在門后,隔著玻璃,死死盯著她單薄纖弱的身影。
他猶豫著要不要出去!
一道身影比他更快地,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
是顧徵。
他的情敵。
“婳婳!別忘了你父母對你的期盼!”
林婳渾渾噩噩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清明,“嗯?”
她盯著顧徵通紅的急切眸子,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我想自殺?”
顧徵皺眉,“難道不是?”
“爸爸媽媽希望我好好活,我不會辜負(fù)他們的?!绷謰O的聲音,軟軟的,沒什么情緒,“我就是想看看?!?/p>
“看什么?”顧徵不懂。
“別人的人生?!绷謰O慢悠悠的轉(zhuǎn)過頭,再次看向了遠(yuǎn)方不見底的黑,“顧徵,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我這樣的人,是不是不配得到幸福?
林婳的這句話,一下子擊潰了兩個男人的心理防線!
顧徵雙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拽進(jìn)懷里!可哪怕是這么親密的擁抱了,他還是感受不到她的呼吸心跳,仿佛她早就離自己遠(yuǎn)去!
謝舟寒的拳頭狠狠砸在自己心口!
他蒼白的臉越發(fā)慘白,最后胸腔翻涌著血腥,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暈倒在黑暗處!
——婳婳,是我不配得到幸福。
——你值得所有好的,可我已經(jīng)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