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庭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他沒開燈,屋子里有點暗,恰好勾勒出他硬朗的輪廓。
沈延庭低垂著眼眸,目光沉沉地鎖住她。
那眼神里翻涌的,是成年人都懂的東西。
這還沒到晚上呢.....就......
男人來了感覺,還真是不分時候。
宋南枝心頭一跳,下意識地想避開。
“宋南枝。”沈延庭的聲音帶了點磨人的磁性。
“你今天,哪來那么大的膽子?嗯?”
他微微俯身,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耳郭,“敢當(dāng)眾親我?”
宋南枝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一直紅到耳根。
她眼神躲閃著,嘴硬地小聲嘟囔,“我......有嗎?”
那底氣不足的樣子,倒是與剛才文工團宣誓主權(quán)的她,判若兩人。
沈延庭低笑一聲,帶著點痞氣和了然。
他抬起手,用指節(jié)輕輕蹭了蹭她發(fā)燙的臉頰。
“你沒有嗎?”他反問道,語氣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意味。
“宋同志,你知不知道,你這一下,不出半天,就會在團里傳遍了?!?/p>
“我堂堂一個團長,我不要面子的?”
沈延庭這話半真半假,眼神里的光,卻灼熱得燙人。
其實,他早就看到了走廊拐角的那個小小身影。
宋南枝被他這么一說,心里還真有點打鼓了。
這個年代,風(fēng)氣保守,她剛才是不是太沖動了?
真的會影響他團長的聲譽嗎?
宋南枝抬起眼,有些慌亂的要解釋,“我當(dāng)時......沒想太多,只是......”
算了,她說不出口。
“只是什么?”沈延庭追問道,他又靠近些,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
“嗯?”尾音微微上揚,灼熱的唇幾乎要貼上來了。
宋南枝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弄得渾身發(fā)軟。
所有的話都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男人......真是會勾人??!救命......
沈延庭看著她手足無措的嬌怯模樣,眼底的墨色更深了。
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宋南枝,我這人......”他頓了頓,大手撫上她的后頸,“不太喜歡被動。”
話音剛落,他猛地低頭,精準(zhǔn)地覆上她的唇。
吻技霸道而嫻熟。
撬開她的齒關(guān),糾纏著她的舌尖。
宋南枝所有的情緒都被這個吻絞得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要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
沈延庭才緩緩松開了她,兩個人額頭相抵,呼吸急促。
“昨天的事?!彼粗难劬?,語氣認(rèn)真了些,“對不起?!?/p>
宋南枝還沒從那個吻里完全回過神,懵懵地看著他。
沈延庭抿了抿唇,似乎不太習(xí)慣說這種話。
“以后洗衣服這種活,我來?!?/p>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你那手,不是干粗活的料?!?/p>
宋南枝沒說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
電話站,許夢丹捂著話筒,聲音壓得很低。
“媽,是我,你最近能聯(lián)系上我爸嗎?”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慵懶又刻薄的聲音,“哼,我倒是想找他!”
“這么多年一分錢不往這拿!”
“就是一個窩囊廢,被家里那頭母老虎看得死死的?!?/p>
許夢丹的眉心擰了擰,“我們文工團要搞演出服評比,能不能想想辦法,讓爸幫我看看圖紙......”
“你之前不是說,他在海城的時候,手藝很厲害?”
“圖紙?”對面的女人疑惑道,“你什么時候還會做裁縫了?”
“你還指望他教你?老娘這些年要不是靠著幾個老相......”
許夢丹截住了話頭,“那你能不能托人給我捎點滬市的新樣子?”
“就幾本時裝雜志也行......”她聲音帶著點哀求。
女人嗤笑一聲,“雜志?你當(dāng)現(xiàn)在是什么年月!”
她話鋒一轉(zhuǎn),“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你這月的津貼呢?”
“這都幾號了?還沒匯過來,想讓老娘喝西北風(fēng)?”
“當(dāng)年要不是為了養(yǎng)你這個小雜種,也不至于落到這步田地?!?/p>
最可氣的是,孩子生下來,他們陳家還不認(rèn)!
許夢丹攥緊話筒,“這個月......要買些料子做演出服......”
“放屁!”女人破口大罵,“凈是瞎搞那些破爛事?!?/p>
“我聽說那個姓沈的都結(jié)婚了,也不知道你一天天干了個啥!”
“我怎么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玩意!”
“明天再不匯款,看我不找到你們文工團去!賠錢貨?!?/p>
“媽!你小點聲?!痹S夢丹驚慌地環(huán)顧四周,“我......我明天就匯?!?/p>
“最好是這樣!”對面狠狠地說,“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爭,去搶!”
“聽到?jīng)]有?”
“知道了......”許夢丹的聲音輕得像蚊子。
“嘟嘟嘟......”
電話被狠狠地掛斷,許夢丹盯著話筒,指甲深深掐緊掌心里。
她咬緊下唇,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等著瞧......”她喃喃自語道,“延庭哥會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