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攥緊被角,“昨天......昨天從沈團長家回來,我吃撐了難受......”
“就在院門口,正好碰見了文工團的許夢丹同志......”
她說著,偷瞄了一眼沈延庭陰沉的臉色,聲音越來越小。
“她說看我難受,給了我一包城里帶來的好東西?!?/p>
“那東西,說是喝了立馬就能舒坦,我......我真不知道那是......”
衛(wèi)生所的醫(yī)生聞言皺緊眉頭,插話道。
“許同志給的那包“好東西”,怕不是摻了番瀉葉之類的瀉藥?”
“這東西藥性猛,你本就腸胃不適,再喝下這個,不上吐下瀉才怪呢!”
宋南枝心頭猛地一沉,她瞬間就明白了。
許夢丹定是知道馬翠翠與她的過節(jié),會對她心存不滿。
又算準了馬翠翠貪小便宜的性子,故意送上這包好東西。
等藥效發(fā)作,自然第一個懷疑到昨晚的海鮮火鍋上。
這一招借刀殺人,真是夠狠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位臂戴袖標的保衛(wèi)科同志走進來。
為首的中年男子面色嚴肅,徑直走到沈延庭面前。
“啪”的立正敬禮,“沈團長!”
宋南枝詫異地看向沈延庭,她原本只是想虛張聲勢,嚇唬一下馬翠翠。
沒想到保衛(wèi)科的同志真來了?還得來得這么及時?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沈延庭面不改色地回了個軍禮,目光沉穩(wěn)。
“既然馬同志已經(jīng)指認,那就往透了查!”
“我沈延庭的媳婦,不能平白受這委屈?!?/p>
“是!沈團長?!?/p>
“還有!”沈延庭頓了頓,舌尖頂了頂腮幫子,扯出一聲冷笑。
“文工團的許同志把家屬院攪和得烏煙瘴氣?!?/p>
“這事兒,就按最重的辦!”
說完這些,他環(huán)視全場,視線重重地落在宋南枝身上。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誰再敢往我媳婦身上潑臟水?”
“先問問我沈延庭答不答應!”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鴉雀無聲。
宋南枝整個人微微一怔,隨即,一股熱意從耳根開始蔓開。
這種話......是可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的嗎?
仗著自己團長的身份,明目張膽地護短?
她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燈一樣打在她臉上。
簡直社死!
“以前覺得沈團長冷得跟冰雕一樣,不會疼人……”
“這哪里是不會疼人,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周鐵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時團長訓他們跟閻王似的。
沒想到還有這么一面!
嫂子果然厲害。
宋南枝腦子嗡嗡的,臉頰燙得能煎雞蛋,再也待不住了。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挽,而是帶著重重的力道,一把抓住沈延庭的手腕。
聲音又急又低,“快走。”
沈延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拽得一個趔趄。
低頭看著她紅透的耳根,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
原來是害羞了。
他眼底的那點冷厲瞬間化開,非但沒有掙扎,反而非常配合地任由她拉著。
還不忘回過頭,對著屋子里的人懶洋洋地撂下一句,“都散了吧?!?/p>
一出院門,走到?jīng)]人的小路上,沈延庭忽然放慢了腳步。
他單手插兜,“這么急著拉我回去辦事?”
宋南枝頓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反問道,“辦什么事?”
沈延庭勾了勾唇,俯身靠近,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你說呢?沈夫人。”
沈夫人?
宋南枝這才猛地想起來,出門之前他那個帶著痞氣的吻。
還有那句,“剩下的,洗完再討”。
她臉“唰”一下再次紅透,連脖頸都染上了緋色。
慌忙松開沈延庭的手腕,連退兩步。
“你,你胡說什么呢!”
看著她這副樣子,沈延庭低笑出聲,由著她退開。
挑眉看她。
宋南枝別過臉,避開他的視線,聲音悶悶的,“還有......”
“你剛才在里頭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在秀恩愛......”
“秀恩愛?”沈延庭凝眉,倒是對這個新鮮詞感興趣。
“是什么意思?”
“就是......”宋南枝咬著唇,不知道怎么說才貼切。
“就是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好......”
“故意?”沈延庭聞言,神色認真了幾分。
他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宋南枝,你聽好了。”他目光灼灼,“我沈延庭行事,從來只憑本心。”
“哪來的什么故意?”
“護著你,是我作為丈夫的責任?!?/p>
宋南枝:……
沈延庭帶著一絲不滿,“剛剛為什么阻止我?guī)湍???/p>
宋南枝對上他的眼神,“我不是阻止你幫我,只是......”
“若是事事都要你擋在前面,別人會覺得我是借了沈團長你的光......”
沈延庭低笑一聲,抬手替她把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
動作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
“我倒是樂意給你借光?!?/p>
宋南枝微微仰頭,“可是......”
沈延庭根本沒給她繼續(xù)辯駁的機會。
“沒什么可是......”他話音剛落,忽然俯下身,手臂穿過她的膝彎。
身子猛地發(fā)力,直接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來!
“??!”宋南枝沒有防備地驚呼一聲,身體瞬間懸空。
她手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頸,“你干什么!”
“沈延庭,你快放我下來!”
她踢著腿掙扎,臉頰因羞窘和突然的失重感紅得不像話。
沈延庭垂下頭,看著懷里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
警告她,“別亂動。”
宋南枝握緊小拳頭捶打他的胸口,“沈延庭,放我下來!”
“會被鄰居們看到的!”
沈延庭喉結滾動了一下,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濃了幾分,“這可是你逼我的?!?/p>
還沒等宋南枝反應過來。
一個吻,沒有任何征兆地落下來。
直接封住了她還在抗議的唇。
“唔......”宋南枝所有的掙扎都被這個吻堵了回去。
吻得很兇。
唇瓣被吮吸研磨的觸感太過強烈,她推拒的力度變得越來越小。
沈延庭他今天不是加練了,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這會是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一吻結束,沈延庭微微撤離,呼吸有些粗重。
黑眸盯著她,啞聲問道,“想什么呢?”
宋南枝被這個又急又兇的吻弄得眼神迷離,氣息不穩(wěn)。
“沒什么......你快放我下來!”
“不放?!鄙蜓油セ貞酶蓛衾?。
宋南枝:......
可她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身板,只能任由他抱著,大步流星地朝家的方向走。
步伐穩(wěn)健。
不得不說,沈延庭真是好體力。
幾步路的功夫就到了家門口。
沈延庭掏出鑰匙,單手開門,將她輕輕放倒在床上。
沒給她任何反應和逃跑的機會,他直接站在床邊。
抬手就開始解自己軍裝的紐扣,動作又快又利落。
一顆,兩顆......
傻子都知道他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