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敢再言語,推著蕭星河去了沈清夢院子里。
此時滿滿正坐在桌前,她雙腿無聊地搖晃著,小手支著腦袋,問道:“娘,今日為何還不開飯?”
沈清夢:“等你父親過來一起用飯?!?/p>
滿滿詫異中帶著一絲歡喜,“爹他可愿意過來?”
自從她來到宣寧侯府,可沒見這夫妻倆一起用過飯。
再加上蕭星河雙腿被廢后那般別扭性子,滿滿擔(dān)心他不愿意出門。
“他沒讓人拒絕,應(yīng)該是愿意的吧?!逼鋵嵣蚯鍓粢材貌粶?zhǔn),她派人去請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這菜也熱過一次了。
沈清夢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道:“再等一會,若你父親還沒來,咱們自個吃?!?/p>
話音剛落,蕭星河的聲音便傳來了。
“夫人請客,這點耐心都沒有嗎?”
沈清夢一聽,笑了笑。
雖然她久等了,不過他畢竟來了不是。
“侯爺,上座吧。”沈清夢走近他,從段文手中接過輪椅把手,將他推到桌前。
滿滿看見他,眼前一亮。
“爹,今日是何日子,你怎么穿得跟只花孔雀一樣?”
段文和江浦聽到這話,兩人急忙咬牙憋笑。
花孔雀蕭星河臉一黑:……
倒是沈清夢忙道:“滿滿,你爹本就生得俊朗,穿什么都好看,你別口無遮攔?!?/p>
蕭星河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恢復(fù)了。
他道:“滿滿不懂事,一會罰她少吃一個雞腿便是了?!?/p>
沈清夢也點頭,“侯爺說得對,我看少吃一個雞腿還是罰得太輕了,今天該讓她只吃素才是?!?/p>
蕭星河:“一切聽夫人安排?!?/p>
滿滿瞪大眼,一臉不敢相信。
不是吧?她為這對夫妻操碎了心,他們居然聯(lián)合起來對付她?
還有沒有天理了?
夫妻倆聯(lián)手,給了滿滿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
這一餐除了抗議無效的滿滿,其他人紛紛都很滿意。
飯后,滿滿便拉著段文段武和江浦三人,說是要向他們討教輕功的功法。
表面是討教,實則是拉著這仨人離開,獨留下沈清夢送蕭星河回他院子里。
仨人也很識趣,帶著滿滿玩兒去了。
沈清夢推著蕭星河走著,晚風(fēng)一陣陣吹來,已有了秋意。
蕭星河問道:“冷嗎?”
沈清夢搖頭,“一點也不冷?!?/p>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沈清夢也覺得有些尷尬,平日她與蕭星河在一起時,滿滿在旁邊倒還不覺得,如今她與他單純相處,反而不知道該聊些什么了。
蕭星河突然道:“謝謝?!?/p>
“嗯?”沈清夢片刻后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才笑著問道:“喜歡九節(jié)鞭嗎?”
“喜歡,”蕭星河從袖中抽出鞭子,道:“你是從哪里尋來的寶貝?”
“這鞭子本就在我的嫁妝里,只是嫁妝太多,一時半會忘記還有它了?!?/p>
蕭星河問道:“你會舞鞭?”
尋常女子,嫁妝中哪會有九節(jié)鞭。
沈清夢點頭,“嗯,小時候為了鍛煉身子,爹爹請來了老師教過,及笄之后便再沒怎么碰過了?!?/p>
及笄之后,娘便告訴她女兒家該有女兒家的樣子了,她忙著學(xué)女紅,學(xué)看賬,學(xué)管家,后來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將所有的一切都打亂了。
她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年,這些本事都忘在腦后,就連看賬管家也是才撿起來,唯恐自已做得不好,又開了玉肌香鋪。
蕭星河回眸看向她,突然道:“不如現(xiàn)在舞一段?”
沈清夢微微一怔,有些窘迫道:“妾身許久未拿鞭了,怕惹侯爺笑話?!?/p>
“你是本侯的妻子,本侯怎會笑你?!笔捫呛訉⒕殴?jié)鞭子放在她手中,目光帶著鼓勵,“來試試!”
沈清夢疑遲接過,鞭子在手中,她抬手感受了一下。
“真不許笑我?!彼謱κ捫呛又貜?fù)一句。
蕭星河目光含笑,“若笑話了你,許我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
“侯爺!”沈清夢無奈看著他,“這話可不興胡說。”
“好,夫人請吧。”蕭星河抬手,做出一副請的姿勢。
沈清夢這才揮舞了起來,初時她還有幾分不自在,也漸漸地她進入佳境,身姿靈動飄逸,鞭影在她手中翻飛,如鴻雁掠過空中,夜色下驚鴻照影。
一場舞完后,沈清夢額角微微出汗,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痛快感。
她看向蕭星河,蕭星河安靜地坐在那兒,目光靜靜地望著她。
沈清夢一怔,他的眼神太過深邃,讓她有片刻恍惚,仿佛那雙眼眸中一心一意只有她一人一般。
“很好!”蕭星河拍起了手掌,目光溫柔嘴角含笑。
沈清夢這才松了口氣,總算沒給自已丟人現(xiàn)眼。
“夫人舞得這般好,應(yīng)該時常舞鞭才對。不過這九節(jié)鞭傷人于無形,不適合夫人。”蕭星河接過鞭子,動作狀似隨意一甩。
轟的一聲,鞭身重擊到一旁的樹上,粗壯的樹枝落地,將藏在樹上的滿滿給暴露了出來。
除了滿滿之外,旁邊草叢里還有段文三人。
滿滿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已藏得這般好,居然被發(fā)現(xiàn)了。
蕭星河冷哼一聲:“還不下來?”
沈清夢也一臉詫異,“滿滿,那樹這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她整日里跟個猴似的,爬個樹對她來說實在不是難事。”
滿滿被蕭星河一頓說,也不惱,嘿嘿一笑道:“爹,您方才使的什么招式,怎么一鞭便將樹枝給打下來了?教教女兒唄!”
蕭星河看著這個沒個正形的女兒,無奈搖頭。
他對那邊三人道:“還不快過來推我回去。”
“爹,我推你?!?/p>
滿滿狗腿上前。
蕭星河:“不必了,既然你喜歡爬樹,今日在樹上待一個時辰吧?!?/p>
滿滿瞪眼,“不要啊爹!爹,女兒求您大發(fā)慈悲吧!”
滿滿一把抱住蕭星河,嘴里大叫:“爹爹爹!”
蕭星河一臉黑線。
沈清夢噗嗤一笑。
那邊三人也是瘋狂憋笑,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侯爺如此模樣。
相比從前,好像多了一絲活人氣了。
蕭星河直接將滿滿一把拎起,“送我回去,再叫喚真把你扔樹上了?!?/p>
滿滿嗷一嗓子,立馬乖乖從蕭星河腿上下來,她推著蕭星河,跑得飛快。
仿佛下一秒就擔(dān)心蕭星河反悔了一般。
輪椅在路上瘋狂顛簸,蕭星河:……
他懷疑滿滿在趁機報復(f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