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來之前便聽說了,說靖南侯夫人厲害,發(fā)明了一種叫做奶茶的玩意兒,喝了可漲士兵士氣。
太醫(yī)當時還夸來著,說這靖南侯夫人可真是一位好妻子。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賢妻扶我凌云志??!
眼下,太醫(yī)收回自已說的話了。
“怎么樣了?”已經(jīng)有人等著不耐煩了。
太醫(yī)拱手道:“回稟陛下,這奶茶里加了大量的茶粉?!?/p>
聽聞只是加了茶粉,魏成風不由松了口氣。
雖然說他自已知道這奶茶沒問題,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查,他還是怕出什么岔子。
不過,顯然,他這口氣松早了。
“這茶粉有何不妥嗎?”
“確實有不同,如若正常人一日三杯茶的量,那么這茶粉加下去,便是三十杯茶的量。”
太醫(yī)說罷,在場所有人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還有人笑呵呵道:“不過是多喝了些茶罷了,無妨無妨?!?/p>
太醫(yī)卻道:“胡鬧,任何事物都過猶不及,這喝茶跟吃飯一樣,若讓你一天吃三十碗飯,你怕是要撐死!”
“這……”那人不服道:“可一天喝三十杯茶又不會被撐死!”
“這你有所不知了,任何茶都有提神清醒之功效,若喝多了,便讓人長期無法入睡,身體始終處于被強行提神的狀態(tài),時間長了,三十杯茶都不管用了,則需要四十,五十甚至更多。”
“總之,這玩意偶爾喝喝還行,但若長期下來,不過是飲鳩止渴,對身體有害。”
對身體有害四個字,宛如大錘下來,直接給了魏成風狠狠一擊。
魏成風:“這……太醫(yī),會不會搞錯了?怎么會這樣?”
“靖南侯是懷疑老夫嗎?”太醫(yī)搖了搖頭,道:“靖南侯請好好想想,若只是普通的茶水,怎會如此提醒?國家打仗養(yǎng)兵又不是兒戲,怎么會憑一杯茶就能戰(zhàn)勝敵人?”
魏成風一愣,一時之間居然語塞,不知該如何反駁太醫(yī)的話。
“老夫勸您,還是莫要走捷徑得好?!?/p>
魏成風一臉不愿相信,他看著被煮干的茶碗,上面確實浮著一層綠粉。
他滿臉不敢相信,可面對鐵證如山,又能怎么辦?
他撩開衣角跪下,朝皇帝拱手道:“陛下,微臣并非想走捷徑,一切不過是因微臣立功心切,許是內(nèi)人看在眼里,才會想出此法子,微臣請陛下責罰?!?/p>
皇帝輕嘆口氣,道:“靖南侯起來吧,既然是立功心切,朕自然不會怪你?!?/p>
魏成風松了口氣。
“不過,靖南侯也要管好自已的女人才是。”
皇帝又開口,魏成風只覺得自已仿佛被油煎一般,全身上下難受。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還不如罰他三五十軍棍。
魏成風低頭,“微臣遵旨?!?/p>
“行了,都退了吧?!?/p>
校場的事情,宛如一出鬧劇一般,所有人紛紛往外點去。
特別是魏成風,他只恨自已走得太慢,以免留下來成為眾人的笑柄。
“哎,靖南侯走這么快做什么?不會是回去趕著見他夫人吧?!?/p>
“哈哈哈,靖南侯可是說過,要與他夫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p>
“是啊,他可真是聽他夫人的話啊,他夫人說這奶茶能打勝仗,他就真信了。哈哈哈哈!”
“靖南侯啊,陛下說得沒錯啊,枕邊風可聽不得啊?!?/p>
幾個平時和魏成風不對付的同僚半真半假開著魏成風的玩笑,魏成風只覺得今日的臉都丟盡了,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腳下步伐又加快了些。
中山侯和蕭星河并排而行,兩人看著魏成風那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不由搖了搖頭。
中山侯點評道:“這個魏成風啊,聽信內(nèi)宅婦人之言,簡直胡鬧?!?/p>
“婦人之言自然也能聽,”蕭星河開口道:“不過也得看是什么樣的話。這世上本就有許多女子,她們心智比男兒還要堅韌,若不是迫于身份,自然會有她們一方天地,也不會被困于后宅之中。”
中山侯聞言,目光詫異看向蕭星河。
“蕭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番見解。”
蕭星河道:“中山侯知曉為何這一次,我能發(fā)現(xiàn)這奶茶中的不對勁?”
“可是滿滿說的?昨日小花和我夫人已經(jīng)告知我了,一切是因為滿滿在奶茶鋪里發(fā)現(xiàn)了不妥。”
“確實是我家滿滿發(fā)現(xiàn)的,說起來,滿滿也是女孩子,可她的話,倒令我時常反思自已?!?/p>
蕭星河有時候覺得,自已反而沒有一個七歲的孩子來得通透。
中山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蕭兄啊,真要恭喜你了,從前我心疼你無兒無女,如今倒羨慕你有個如此聰明伶俐的女兒了。”
“說起來,這魏成風還真是眼瞎了,他居然把這么好的滿滿讓給了你,也難怪滿滿罵他屎殼郎,哈哈哈哈?!?/p>
中山侯朗聲大笑,這笑聲也感染了蕭星河。
想想家中的小家伙,蕭星河不由自主也笑了起來。
蕭星河從宮里回來后,便看見大門處巴巴坐在那兒等著的滿滿。
除了滿滿,沈清夢也站在一旁,兩人看見他回來,同時眼眸一亮。
蕭星河心頭微動,這種被人盼著回來的感覺……他有多久沒有了?
“爹,您終于回來了?事情怎么樣了?”
滿滿飛奔到他后面,殷勤地推著他的輪椅。
沈清夢也幾步上前,她雖然沒說什么,可一雙翦水秋瞳中也有幾分擔憂。
蕭星河:“沒事,已經(jīng)解決了?!?/p>
這么惜字如金?
也難怪他和娘之間的淵源,成婚幾年了都沒說清楚。
他這么不長嘴可不行的。
滿滿纏著蕭星河,想聽他多講幾句。
“怎么個解決法?爹,快點說來聽聽。”
蕭星河無奈,除了滿滿還真不會有人這般纏著他說話。
沈清夢也是知道蕭星河性格的,能讓他去解決事情已經(jīng)很不錯了,再纏著他只怕他會煩。
沈清夢拉過滿滿,道:“滿滿,你爹處理完事也累了,快讓他回去休息吧?!?/p>
不想,蕭星河開口了。
“無事,滿滿想聽,本侯便說給你們聽吧?!?/p>
他的目光看向沈清夢,沈清夢微愣。
于是蕭星河便將今日在校場上發(fā)生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滿滿聽罷,哇了一聲。
“爹,您好厲害,這事就這么解決了!”
蕭星河:“并非爹厲害,而是陛下謹慎罷了?!?/p>
“爹,您可真謙虛,這樣都不驕傲?!睗M滿目光崇拜地看著蕭星河。
蕭星河嘴角向上翹起,沒有人能抵抗?jié)M滿如此夸贊。
沈清夢看見蕭星河笑容那一刻,心頭微顫,她忙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