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上場,現(xiàn)場的掌聲寥寥無幾。
本來每個小朋友們上場,大家都是先給掌聲鼓勵的嘛。
可到滿滿這里就不一樣了。
沈清夢緊了緊手中帕子,都怪她,平日里沒跟這些世家貴婦們打好關(guān)系,以致滿滿一上場,就險些面臨冷場。
就在大家猜想她會表演些什么時,滿滿隨手摘來一片樹葉。
她將葉子放在嘴邊,開始吹起了曲。
不遠處的那些世家婦人們,已經(jīng)有人開始皺起眉頭了。
鄭夫人嗤笑一聲,道:“這種不入流的東西,居然也敢拿出來當眾獻丑?!?/p>
林漠煙也笑了起來,“這也不怪她,她天資愚笨,能會的也就是這了?!?/p>
“是啊,靖南侯夫人,還是你家溪月厲害啊?!?/p>
“過獎了?!?/p>
林漠煙心中不無得意,看吧,滿滿離開了靖南侯府還是那一個野性難馴的臭丫頭。
與那些貴婦們反應(yīng)不同的是,小朋友那一桌,路飛揚和謝云英好奇地盯著滿滿,不僅如此,其他小孩子們也紛紛被滿滿的動作吸引。
人怎么可以用葉子吹曲呢?
滿滿吹得曲不成調(diào),可聽著卻很是歡快。
這些小孩子們覺得很是稀奇。
然而,更令他們神奇的是,遠處突然傳出一陣異常響聲。
“快看!”
突然,有人眼尖的發(fā)現(xiàn),天空中不知為何,飛來了好幾只鳥
隨后,鳥兒的隊伍越來越多,十只,二十只……逐漸成群。
它們展翅朝著水榭的方向而來,滿滿的曲調(diào)也開始變了。
節(jié)奏明快而蒼涼,節(jié)節(jié)向上,曲調(diào)中透露著一股豪邁之氣。
隨著她曲調(diào)的變化,那些鳥兒們也在天空飛翔著,它們時而排成一字,時而飛成一個圈,各種變換形狀,仿佛……它們?yōu)榱伺浜蠞M滿的曲兒在跳舞一般。
所有人面色都變了。
沈清夢更是驚訝地連嘴都合不攏了,她朝著旁邊的畫意和竹影道:“快,畫意,竹影,你們掐掐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yīng),沈清夢回頭一看,這兩丫鬟也呆呆看著滿滿的方向。
沈清夢:……
看來不是做夢了,所有人都被滿滿驚艷到了。
一曲結(jié)束,臺下一片寂靜。
突然,有人開始鼓掌,伴隨著這一陣掌聲,其他人也紛紛鼓起掌來,掌聲之大,超過了所有表演的世家小姐們。
男人渾厚的笑聲響起,“這位小朋友,你這首曲子,可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
這后花園里,突然出現(xiàn)男人,他身后還跟著幾人,不用想,也知這男人便是這府上的主人——中山侯了。
果然,他一靠近,便有丫鬟朝他行禮。
滿滿眼尖地看見,除了中山侯之外,他身后還跟著蕭星河。
滿滿對上蕭星河,立馬叫道:“爹!”
蕭星河一臉復(fù)雜地看著滿滿朝自已撲來。
這丫頭!
在家里愛撲他,在外面也愛撲他。
她就不能含蓄些嗎?
蕭星河感覺自已一張老臉有些發(fā)燙。
中山侯哈哈大笑,他道:“蕭老弟,沒想到這女娃娃是你的女兒啊,果然虎父無犬子,你這女娃娃不得了,不得了??!”
蕭星河被中山侯這么一夸,嘴角抿了抿,道:“過獎了?!?/p>
眾人聽見中山侯如此夸贊滿滿,也立馬附和道:“方才這女娃讓鳥兒來為她伴舞,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啊?!?/p>
“是啊,這孩子才多大,居然會這絕活?!?/p>
“不愧是宣寧侯的女兒??!”
“是啊是??!”
溪月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滿滿身上,不僅如此,大家還夸贊她,比方才贊美自已更多。
她不服氣,大聲道:“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吹個樹葉有什么了不起的!”
溪月的聲音驟然將所有的贊美都打斷了。
中山侯:“小朋友,既然覺得吹樹葉沒什么了不起,那你會吹嗎?”
“我……”溪月有些結(jié)巴,“我不會,可那又如何!那種東西說她上不了臺面,都是高抬她了!”
中山侯目光帶笑地看著溪月,只是那笑容里已經(jīng)沒有了暖意,他道:“你是靖南侯的女兒?”
溪月仰起脖子,滿臉傲氣道:“是,我爹就是靖南侯!我是我爹的親生女兒,不像有些人是抱來的!”
蕭星河聽到此話,目光已然變冷。
不止是他,就連中山侯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林漠煙已經(jīng)察覺到中山侯目光中的涼意了,她忙道:“侯爺,溪月她還小,還望中山侯莫與她一般見識?!?/p>
中山侯:“林氏,你確實該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女兒了,你可知道,方才滿滿吹的是什么曲嗎,她居然說這是不入流的東西。”
林漠煙有些愣住,中山侯平日里平易近人,這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客氣與人說話。
不止是林漠煙,在場眾貴婦們也紛紛詫異。
中山侯忍著怒氣道:“方才滿滿吹的是‘凌云志’,這首曲子是我們大鄴的戰(zhàn)歌,在邊塞戰(zhàn)場上,有它在,可調(diào)節(jié)士兵們思鄉(xiāng)的心情,也能增加士兵的斗志,你身為人母,這些難道都不教給孩子的嗎?”
林漠煙腦袋轟的一聲炸了,她臉色瞬間蒼白。
是戰(zhàn)歌!
這能怪她嗎?
她一個婦人,怎么會懂這個!
“也對,你一個婦人,怎么會懂這個,可見平日里,靖南侯也未教你們這個,這個靖南侯啊,他也算是武將了,竟然不教自已的孩子這些,實在是……”
實在是怎么樣?
后面的話,中山侯沒有點明,可正是因為他沒有點明,才引得人無限猜想。
大家心知肚明,看向林漠煙的目光,也不再是欣賞了。
林漠煙臉燒得通紅,溪月對中山侯的話聽得似懂非懂,她不安地要去握林漠煙的手。
林漠煙正心煩著呢,若不是溪月,她今日怎么會丟這么大的人。
林漠煙一把揮開溪月的手,眼神瞪向她,那目光分明在說,沒用的東西!
溪月僵在原地,眼眶瞬間通紅,強忍著淚未落下。
滿滿自然看見了溪月的反應(yīng),她搖了搖頭。
突然間就慶幸,自已不是林漠煙親生的。
還好還好,她只是林漠煙抱養(yǎng)的,她還有更好的親生父母。
滿滿想到這里,忍不住開心地在自家親爹懷里蹭了蹭。
蕭星河:……
有誰來告訴他,天下間的女兒都是如此粘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