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星河吃完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昏厥過去。
“侯爺!”
段文和段武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幅畫面。
他們身后還跟著沈清夢。
段文和段武上前扶起蕭星河,只見他雙眸緊閉,氣息微弱,臉色無比蒼白。
沈清夢也第一次看見蕭星河如此模樣,她忍不住擔憂道:“你們侯爺?shù)降自趺戳???/p>
段文道:“侯爺這是腿毒發(fā)作了,每個月總有那么一次,疼得死去活來?!?/p>
“侯爺,侯爺!”
段武焦急叫了幾聲后,問道:“滿滿小姐,你給侯爺吃了什么?之前太醫(yī)有交待過,侯爺腿毒發(fā)作時,最好是什么都不要碰。”
滿滿:“段武哥哥莫要擔心,這是止痛藥。”
“那侯爺為何會昏迷不醒?”
滿滿皺起小眉頭仔細琢磨了一下,“也許是我?guī)幓貋淼穆飞?,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那顆藥就在狗洞里滾啊滾……”
眾人:……
滿滿抓了抓腦袋:“藥在地上沾了灰,想必就沒有那么純正了?!?/p>
“咳咳咳!”
蕭星河醒來時,就聽見狗洞、滾、沾了灰這樣的字眼。
蕭星河臉一下子變得更白了。
這小鬼不會是自已的克星吧?
“侯爺!”
段文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蕭星河醒來,他驚喜道:“侯爺,您醒了,感覺怎么樣?”
蕭星河一雙眼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想他一生潔癖,沒成想,有天居然會吃從狗洞里沾了灰的東西。
一顆小腦袋湊了過去,將蕭星河的視線占了大半。
滿滿:“爹,還疼嗎?”
蕭星河被她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還真不疼了。
他道:“你方才給我吃的到底是什么?以往這腿毒發(fā)作,沒個十二時辰是好不了的?!?/p>
滿滿:“都說是止疼藥了?!?/p>
“從何而來?”
滿滿眨巴了一下眼,一臉欲言又止。
蕭星河坐起身,看見她這一副模樣,道:“我在京中樹敵太多,你年齡尚小,我只怕你被有心人利用?!?/p>
段文也道:“是啊,滿滿小姐,這藥從何而來,你就如實說了吧?!?/p>
段武:“這些年侯爺?shù)耐染蜎]好過,就算是宮里的太醫(yī)也拿侯爺?shù)耐榷臼譄o策,可你不知從哪里找出一顆藥丸,就這么把侯爺?shù)耐韧唇o治好了,這事本就反常。”
越是反常的事情,他們越不敢大意。
眼見三個大男人圍繞著滿滿追問,沈清夢有些不忍。
她將滿滿帶入自已懷里,直視蕭星河道:“滿滿雖然小,可她不是傻子,今日之事她本可以不管的,她還是為你尋來了止痛藥,她為何趟這一趟渾水,你可有想過?又何必逼問她不想回答的事情?!?/p>
蕭星河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有片刻失神。
這倒是沈清夢第一次與他對峙。
蕭星河垂下眼簾,“罷了,滿滿不愿意說便算了?!?/p>
滿滿看了看蕭星河,又看了看沈清夢,心中叫道:不要啊,她才不要她的爹娘之間產(chǎn)生任何隔閡。
滿滿猶豫也就是一瞬間,立馬開口“爹,娘,其實這藥是我從池神醫(yī)那里拿來的!”
“池神醫(yī)?可是春山上那一位池神醫(yī)?”
這下子,不止蕭星河詫異,就連段文段武,沈清夢都紛紛看向滿滿了。
滿滿點頭:“對啊,就是他?!?/p>
蕭星河皺眉:“池神醫(yī)雖然醫(yī)術高超,卻性子極其古怪,不知拒了多少達官貴人?!?/p>
“是啊,”段文補充道:“當年侯爺中了毒之后,老侯爺立馬去求了池神醫(yī),可池神醫(yī)卻拒絕了?!?/p>
沈清夢對這位池神醫(yī)也略有耳聞。
她溫聲問道:“滿滿,當真是池神醫(yī)給你的嗎?”
滿滿:“自然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不過……”滿滿歪頭想了想,道:“求池神醫(yī)辦事有這么難嗎,池神醫(yī)每次不肯下山看病時,我拔他幾根胡須,他就愿意下山啦!”
滿滿說罷,屋內(nèi)眾人安靜了一瞬。
蕭星河聲音透露著不可置信:“拔他幾根胡須?”
滿滿:“對啊,爹,這次時間緊張,我只拿了藥,下次我讓池神醫(yī)來給您治病?!?/p>
蕭星河:……
他請了好多次的池神醫(yī),吃了無數(shù)的閉門羹,當真會因為滿滿而下山為他治腿?
蕭星河滿腹疑問,就連段文和段武也不太相信。
也就是沈清夢,她相信滿滿并非那種愛吹牛的小孩子。
滿滿仰頭看向蕭星河,一雙眼眸極亮,“爹,你的腿不痛了,能不能獎勵女兒一樣東西啊?”
蕭星河低眉看向她,“你想要什么獎勵?”
她給的止痛藥確實讓他不再痛苦了,蕭星河覺得給些獎勵她也未嘗不可。
只要不太過分就行了。
滿滿立馬開口道:“我要段武哥哥教我輕功!”
沈清夢這才想起來,滿滿今日一直吵著要來找蕭星河,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她笑瞇瞇地眼神望著滿滿,鬧了許久滿滿還一直堅持著自已想要做的事情呢。
卻不想,蕭星河直接開口拒絕了。
“胡鬧,女孩子學什么輕功?!?/p>
滿滿瞪大眼:“女孩子為什么不能學輕功?”
蕭星河:“不能就是不能?!?/p>
滿滿氣得雙頰鼓了起來,她叉腰道:“不學就不學,那你把止痛藥吐出來!”
蕭星河一噎,這讓他怎么吐?
段文和段武憋笑,忍得肩膀都一抖一抖地。
在宣寧侯府,還是第一次有人膽敢這么頂撞侯爺。
再看沈清夢,也悄悄拿帕子捂上嘴角。
滿滿哼了哼,“吃人嘴軟,這個道理爹您一定懂吧,總之,我就要學輕功!”
蕭星河看向眼前這小不點,目光轉(zhuǎn)向段武。
“段武,既然她要學,記住,你便好好教她?!?/p>
他特意在好好兩個字上面加重了音。
跟他多年出生入死的段武,立馬就明白了蕭星河的意思。
所謂的好好教她,那便是要讓滿滿小姐知難而退了。
“屬下遵命!”
滿滿一聽,太高興地,一把抱住蕭星河。
小小的身子撞上來那一刻,蕭星河愣了片刻。
多少年了,從沒有人這樣抱過他。
滿滿一雙眼眸笑成月牙形狀,她開心道:“太好了,謝謝爹爹!”
蕭星河抿著的嘴角,抽了抽。
段文看著自家侯爺,嘴角也不由浮出一絲笑意。
不知為何,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家侯爺身上多了一絲活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