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仨,全是死人?”
蕭星河一開口,段文立馬飛奔過去了。
他恭敬地對沈清夢道:“夫人,還是屬下來吧。”
“好?!鄙蚯鍓粲行┎缓靡馑嫉赝撕?,這輪椅她推得還不熟練,便也不勉強(qiáng)了。
只是她還是沒搞明白,蕭星河為何不高興了?
這個男人的脾氣還真是陰晴不定??!
再回頭看滿滿,滿滿還想學(xué)方才那一招式呢,她賴皮不肯走,段武直接將她夾在自已的臂窩里走。
滿滿:……
江浦則是慢悠悠跟在所有人后面。
眼下,有兩輛馬車。
蕭星河的馬車是特制的,方便他的輪椅上下,滿滿小眼珠子一轉(zhuǎn),便爬上了蕭星河的馬車。
蕭星河本就心情不妙,看見她蹬著一雙小短腿上來,冷聲道:“段文,扔她下去?!?/p>
滿滿一把跪滑,抱住蕭星河的腿,“爹爹,我有話跟你說?!?/p>
段文憋笑,滿滿小姐每次抱侯爺?shù)膭幼鳠o比絲滑,令人忍俊不已。
蕭星河只覺得自已的腿上多了一個掛件,他低頭看向滿滿那張圓鼓鼓的臉。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是,”滿滿立馬大聲道:“爹爹,你好厲害,滿滿以你為榮!”
“就這?”
“當(dāng)然啦,我第一次看見魏成風(fēng)這個屎殼郎吃癟,爹爹,您知不知道您今天就跟天神降臨一樣,令人敬仰!”
蕭星河:……
馬屁話誰都愛聽,可偏偏他不愛。
“小小年齡油嘴滑舌,段文,丟她下去。”
段文拎起滿滿衣領(lǐng),臉上帶著抱歉的笑,“滿滿小姐,你還是去和夫人坐一輛馬車吧?!?/p>
滿滿被蕭星河批評,倒是半點不泄氣,她揮舞著小手。
“拜拜!”
蕭星河額角微不可及地抽了幾下。
段文更加覺得滿滿可愛了。
再轉(zhuǎn)頭一看蕭星河,侯爺臉色黑得像炭。
段文順著蕭星河的目光往下一看,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蕭星河方才被滿滿抱住的那條腿,原本干凈整潔的褲子,上面赫然兩只黑黢黢的手掌印。
這一看,就是滿滿的杰作了。
蕭星河瞪了段文一眼,段文忙收斂住笑。
蕭星河咬牙,這臭丫頭!
滿滿其實原本就沒打算坐蕭星河的車,她只是想著,畢竟以后要做父女呢,關(guān)系搞親熱點沒毛病。
滿滿小短腿一蹬,又爬上了沈清夢的馬車。
沈清夢看見滿滿上了蕭星河的馬車,還有些失落。
看見滿滿又回到自已馬車上,她眼眸一亮。
“滿滿?!?/p>
沈清夢動作極其自然地將滿滿抱進(jìn)自已懷里。
滿滿一雙圓圓眼眸望著沈清夢,“娘親,芳草和方嬤嬤您打算怎么處理?”
沈清夢想了想,“她們倆背主,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可若是現(xiàn)在發(fā)賣,怕以后需要拿她們當(dāng)人證的時候,又難以找到人了?!?/p>
滿滿點頭,她心里頭高興,雖然娘瘋了許久,可她半點不傻。
說得全對!
“先將她們送回沈府,罰她們做最低等的差事,她們的賣身契還在我手上,諒她們一時半會也不敢造次?!?/p>
芳草和方嬤嬤本來就是從沈府跟過來的,她們又被沈清夢送回沈府,想必以后在沈府的日子不好過了。
也正好用來警示其他下人們。
馬車緩緩?fù)T谛麑幒罡啊?/p>
沈清夢一下車,王管事便迎了過來。
“夫人,沈夫人過來了。”
沈清夢臉色一變,方才的溫柔系數(shù)消散。
滿滿不解看著她,“娘,沈夫人是誰?”
“滿滿,是你外祖母過來了?!?/p>
滿滿一張小臉也立馬變成了小苦瓜。
外祖母……當(dāng)初她就是被外祖沈家人給丟掉的啊。
母女倆心情復(fù)雜地進(jìn)去了,那邊蕭星河也下了馬車。
段文:“侯爺,換件衣裳吧?!?/p>
侯爺是有些潔癖在身的,但凡他出門,回來必定是要重新?lián)Q一套干凈衣裳的。
更何況,侯爺?shù)难澴舆€被滿滿小姐給弄臟了。
蕭星河卻道:“不用?!?/p>
段文還以為自已聽錯了。
蕭星河低垂著眼眸看了看自已寬大袖袍,方才,她低頭瞬間,發(fā)絲擦過這里。
段文:……今天的侯爺有些奇怪啊。
*
落英閣里。
沈夫人上上下下打量著沈清夢,眼眶微紅。
“太好了,我兒終于清醒了?!?/p>
“娘,是女兒不孝,讓您擔(dān)憂了?!?/p>
“你能恢復(fù)便好,是什么讓你恢復(fù)過來的?”
面對沈夫人的關(guān)懷,沈清夢也不打算瞞著了。
“母親,我找到我的女兒了?!?/p>
沈夫人面色大變,嘴唇顫抖。
“你……什么,怎么會!”
“母親是不是想說,當(dāng)年我的女兒已死,您真的看見了嗎?親眼所見?”
沈夫人眼神飄浮不定,可她還是一口咬定,“是的。所以清夢,你怎么又會找到自已的女兒!你莫不是被人騙了吧?”
“不,滿滿就是我的女兒?!?/p>
“滿滿?”
沈夫人疑惑,挑眉四下看看,道:“這孩子在哪,帶來我看看?!?/p>
滿滿原本就躲在花廳外面,聽到沈夫人的聲音,她怯怯地走到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冷眼打量著她。
當(dāng)年,那孩子確實沒死。
可并不代表著,自已外孫女的位置就能被人隨便頂替了。
“我已經(jīng)聽聞了,你從小養(yǎng)在靖南侯府,是靖南侯送到宣寧侯府的?”
說是送,不過是外人說得好聽罷了,實則沈夫人心里門清,不過是靖南侯府不想養(yǎng)的棄女。
滿滿:“不,是滿滿不要靖南侯府了!”
沈夫人詫異看向她。
不過是七歲的孩子罷了,雙眸黑白分明,眼神堅決。
“你一個孩子,怎么能口出狂言?”
“滿滿本就不想要他們那一對假父母!”滿滿看著沈夫人,“如果滿滿能選擇,滿滿不愿意離開娘親一刻?!?/p>
沈夫人一噎。
她總覺得,這孩子的眼神好像是在怪自已?
“不,清夢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你不過是一個冒名頂替的騙……”
沈夫人話音未落,滿滿再度開口。
“外祖母,有些事情可以瞞一時,卻不能瞞一世,您當(dāng)著我娘親的面說這話,難道就不怕娘親再受刺激,又瘋了過去?”
滿滿說罷,朝著沈清夢眨眨眼。
沈清夢立馬領(lǐng)會,她開始雙手搓自已的頭發(fā),把頭發(fā)搓得稀爛。
“啊啊啊啊!”
沈清夢開始在屋里嚎叫,“我的女兒……你真的死了嗎?我的女兒?。 ?/p>
沈夫人嚇了一跳。
“清夢,你……”
“我的女兒!我現(xiàn)在就去陪你?!?/p>
沈清夢說罷,不知從哪找出一根白綾,當(dāng)著沈夫人的面就要上吊。
沈夫人慌亂道:“快來人,快來攔住小姐?!?/p>
可這屋子里的下人,都是沈清夢的人,她們是早就被滿滿和沈清夢叮囑過了的。
大家表面上是攔著,卻攔得不盡心。
眼看著沈清夢發(fā)瘋發(fā)到腦袋都要伸進(jìn)白綾里了,雙腿都要蹬掉板凳了,沈夫人再也受不住了。
她崩潰大喝一聲:“清夢,她沒死,你的女兒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