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彤皺著眉,走向孟瑜,她轉(zhuǎn)身看向喬翡,“你說勾引就勾引了,空口白牙隨便侮蔑人嗎?”
這話一出,也有不少同事相信孟瑜,畢竟孟瑜平時在公司里面,跟很多同事關(guān)系都不錯,性格開朗,很好相處,交給她的工作都出色完成。
紀(jì)苒捏著牌,攤開,放在桌面,“是啊,上來就隨便潑人一臉?biāo)?,富家千金的教養(yǎng)也就這樣了。”
“我...”喬翡一噎,“我就是看到了!”
身邊的小姐妹幾步跑過來,急忙附和著,“你別想抵賴,我都拍到了?!闭f著,小姐妹從兜里翻出手機(jī),打開相冊,準(zhǔn)備找出視頻來。
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打開。
眾人再次噤聲。
沈琎一臉冷意的走進(jìn)來,他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就聽到了里面的聲音。
“喬翡,誰讓你來的。”
“我...”聽著對方冰冷的語氣,喬翡委屈著走過去,“你也這么對我,我今晚上也在這里跟朋友聚會,知道你也在這里,就過來想看看你。”
“沈琎,我跟翡翡好心過來給你們員工送幾只帝王蟹,你不要誤會翡翡?!毙〗忝民R上幫腔。
沈琎:“你什么時候成了我的女朋友?”
喬翡咬著牙,她從紐約追到江城,此刻滿臉羞紅。
“我....我們當(dāng)然是男女朋友,我還見過你爸爸媽媽,你爸爸媽媽都承認(rèn)了?!?/p>
“喬傅兩家的大小姐,你覺得,我怎么樣拒絕你,才算拒絕,我怎么樣拒絕你,你才能聽明白。”
“連你也這么欺負(fù)我!”喬翡哽咽著,頻頻被拒,此刻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一點(diǎn)臉面都沒有,她要什么沒有,她甚至愿意去迎合他父母的喜好,精心準(zhǔn)備禮物。
喬翡跺了跺腳,回過頭瞪了一眼孟瑜,快速的跑了出去。
小姐妹也急忙追上去。
沈琎看著孟瑜,看著她被水淋濕的長發(fā),攥著雙拳想要走過去,又看向她那雙平靜淡然的眼睛,腳步定住,深呼吸一口氣。
“我跟孟瑜是高中同學(xué),所以在外面寒暄了幾句,抱歉引起大家的誤會,至于我跟剛剛那位喬小姐,并非情侶關(guān)系?!?/p>
幾位青研的高管頓時附和著,話題回正。
有幾名女同事走到孟瑜身邊關(guān)切著,拿著紙巾幫她擦頭發(fā)。
孟瑜,“我沒事?!?/p>
紀(jì)苒懶散著語調(diào),看著牌桌前剛剛造謠的最歡的薛琳琳,“哎呦,我今晚上手氣可真好,又贏了,果然啊,長舌婦沒好下場。”
薛琳琳面色一白,沒吭聲。
聚會是在一個小時之后散的,沈琎先走了。
經(jīng)歷過一場鬧劇,孟瑜也提前離開。
包廂里面沒有人敢在議論剛剛的八卦,畢竟誰敢議論老板的八卦。
-
喬翡跑回包廂,哭了好一會兒。
趙璟舟:“誰敢惹我們小公主哭啊,說出來跟哥哥聽聽?!?/p>
今晚上趙家公子哥組的局。
吃喝玩樂,他趙璟舟的拿手菜,這家會所,也是他入的股。
有個名媛說,“還有誰啊,是不是你最近在追的那個什么...沈琎?”
喬翡哭的聲音更大了。
一邊的小姐妹,“我真的拍到她跟沈琎的視頻了,沈琎還幫她系鞋帶呢?!?/p>
喬翡哽咽著,拿出手機(jī),讓小姐妹把視頻轉(zhuǎn)給她之后,她馬上轉(zhuǎn)發(fā)給了傅青紹。
“我哥不喜歡她,兩人結(jié)婚純粹是不得已之舉,她給我哥戴綠帽子,還敢潑我,我不信我哥還能忍讓這段婚姻!”
趙璟舟差點(diǎn)一口酒噴出來,“綠帽子?誰敢綠傅...額...”
馬上,他跟段翊相視一眼。
傅青紹的太太,還能有誰。
孟瑜。
—
孟瑜輸入密碼,打開門。
換好鞋,彎腰把湊過來蹭著她拖鞋的貓抱起來,瞬間把不愉快的心情治愈了。
“寶貝,媽媽今天給你帶了好吃的?!弊詮酿B(yǎng)了米米之后,孟瑜在外面吃飯的時候,總是會想著帶回來一點(diǎn),她打開包,從里面拿出剝好的蝦仁。
她想,在米米的心里,自已應(yīng)該是一個合格的獵人。
吃完了幾顆蝦仁,貓依舊嗅著她指尖。
孟瑜抱著貓坐在沙發(fā)上,順勢把臉埋在米米的肚皮上狠狠吸了一口。
她也沒想到,沈琎跟喬翡,還有曖昧關(guān)系。
也沒有想到,昔日的戀人,會成為公司的上司。
無法預(yù)知的事情有很多。
但是她并不想因?yàn)檫@件事情,離開公司,她沒有做錯什么。
沈琎雖然是老板,但是他每周來青研的時間有限,更多是在EK江城分部公司。
而且今晚上...
喬翡一定會給傅青紹打電話,告自已的狀。
即使孟瑜覺得,并非自已的錯。
但是在喬翡眼里,恨不得把所有罪名羅列到她身上。
孟瑜想了想,還是決定先給傅青紹打一通電話解釋一下。
—
倫敦。
下午兩點(diǎn)。
傅青紹接到了喬翡的電話,電話里面,喬翡哭的哽咽,十三分鐘的通話,傅青紹被手機(jī)那端抽抽搭搭的女聲哭得皺眉,他抬手,冷白的指骨捏著眉心。
“喬翡,注意你的言辭,她是你嫂子?!?/p>
辦公室內(nèi)。
正在匯報的下屬站在幾米開外,不敢出聲。
又是十幾分鐘。
傅青紹掛斷了這通電話。
男人打開微信,點(diǎn)開喬翡發(fā)來的視頻。
偷拍的角度。
年輕的男女,明亮如晝的走廊。
男人蹲下身,指尖捏著鞋帶,打下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
女人垂著眸,側(cè)臉寧靜美好,遠(yuǎn)看,即使是偷拍的角度,般配的兩人依舊仿佛一幅畫一般。
傅青紹的眉宇皺著,眼睫低垂。
偌大的辦公室,壓抑無聲。
站在不遠(yuǎn)處拿著文件夾的下屬,額頭冒出冷汗,這真是一種煎熬。
仿佛是瀕死之前,被捏住呼吸似的。
下屬心中腹誹,今天真倒霉……
這個時候,就聽到指骨扣著桌面的聲音,還有男人啞到陰沉的嗓音,“繼續(xù)?!?/p>
下屬一愣,大腦先一步,馬上做項(xiàng)目匯報。
沒說幾句。
傅青紹的面色,凝沉,“你就給我說這個?”
“傅總...”那人擦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甚至被周圍壓抑到掉進(jìn)冰窟的氣氛裹挾的聲音顫抖。
今天真的是太倒霉了,趕上傅總心情不好的時候。
傅青紹的手機(jī),忽然響了。
男人抬眼,面無表情的臉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手機(jī)鈴聲響的第三下,他說,“出去,讓林恒進(jìn)來?!?/p>
下屬如臨大赦。
“喂?!泵翔さ穆曇艉茌p。
“嗯?!?/p>
“我...我今晚上參加了公司聚會?!?/p>
“嗯。”他在等她繼續(xù)說。
“我這個點(diǎn)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p>
“沒有?!?/p>
“那你問吧...”孟瑜知道,喬翡肯定先去找傅青紹告狀了,她做好坦白的心態(tài)。
“她潑你水,你潑回去了嗎?”
“...潑了...”
“她從小被嬌慣長大,難免任性,你是她嫂子,管教她是應(yīng)該的。 ”
孟瑜沉默了幾秒,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會問我跟沈琎的事情?!?/p>
傅青紹解開了領(lǐng)帶,扣子也解開兩顆,呼吸順暢。只是眼睫漆黑壓著眼底翻滾的情緒,“你還喜歡他?”
“傅先生,我忠誠于我們的婚姻,我沒有做出違背我們的婚姻的規(guī)則,這一點(diǎn)請你放心。我...也不會再喜歡他,我跟他的感情已經(jīng)是過去,但是我跟他同屬一家公司,我不可能為了避免跟他見面,而放棄我的工作,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跟他的故事,相信你也不會想聽的?!彼詈粑豢跉猓拔铱梢杂肋h(yuǎn),做你,聽話遵守規(guī)則,相敬如賓的妻子。”
男人冷峻的輪廓帶著異樣的嚴(yán)肅,重復(fù),“永遠(yuǎn),遵守規(guī)則嗎?!?/p>
“永遠(yuǎn)?!彼逦謭远ǖ恼Z調(diào),從手機(jī)里,帶著微妙的電流,刺耳的傳入他的世界。
傅青紹聽著那端的聲音,她清醒且理智。
在跟自已保證永遠(yuǎn)不會愛上他。
孟瑜不希望因?yàn)榻裢砩系氖虑?,引起傅青紹的誤會。
她解釋得很清楚。
昔日的戀人,她無法做到完全的忘記,這是不可能的,她是人,不是機(jī)器,無法更改程序,全部地忘掉一個人。
但是她跟沈琎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
就像是時光,無法挽回,無法回到從前。
每個人都有一段過去,誰也沒有辦法抓住時光。
她相信傅青紹是會理解自已的,她跟他閃婚的時候,他就查過她的資料,知道她有過一個男朋友。
也正是因?yàn)槿绱?,他才會答?yīng)閃婚。
他需要一個不會愛上他的妻子。
孟瑜可以做到。
所以她此刻并不認(rèn)為,傅青紹會因?yàn)榻裢砩蠁挑涞母鏍疃肿砸选?/p>
相反,這不更能證明,她會遵守兩人的婚姻規(guī)則嗎?
可是在孟瑜的話落下之后,手機(jī)那端,是詭譎的沉默。
孟瑜以為自已的手機(jī)出現(xiàn)問題。
喂了幾聲。
傅先生,你還在聽嗎?
難道是通訊出現(xiàn)問題?
但是她聽見,里面?zhèn)鱽硪坏?,輕微的,打火機(jī)滑蓋清脆的聲音。
傅青紹點(diǎn)了根煙,捏在指尖,從薄唇噴出的青煙遮住了半張臉,散在空氣里面,那一雙眼睛,細(xì)長漂亮的眼形,垂眸又抬起時褶皺明顯,泛著此刻無邊黑暗。
就在孟瑜準(zhǔn)備掛斷電話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砀登嘟B沉重沙啞的聲音。
“可是孟瑜,你已經(jīng)打擾我了?!?/p>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泵翔ぞ椭溃⒉辉诤踝砸迅澳杏寻l(fā)生什么,傅青紹是個工作狂,現(xiàn)在這個點(diǎn),應(yīng)該在公司。她的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那我先掛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都會做一個稱職的妻子,我會牢記我們的婚前約定”。”
“那就跟你的前男友斷干凈,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聽到關(guān)于你的流言蜚語。”傅青紹掐滅了指尖煙,碾在煙灰缸內(nèi),沉重的呼出一口,沙啞著補(bǔ)充,“永遠(yuǎn),遵守我們的規(guī)則,做我的妻子?!?/p>
“我明白,請你——”放心。
這通電話,是傅青紹先掛斷。
手機(jī),丟在桌面。
他甚至沒有聽完她繼續(xù)說話。
辦公室外。
市場部分管總裁林恒敲門,兩下,并沒有聽到里面?zhèn)鱽碜屗M(jìn)入的聲音。
林恒看向不遠(yuǎn)處的助理,眼神詢問?
不是傅總讓他來的嗎?
助理Karen也不清楚,兩人在辦公室外等了十五分鐘。
Karen敲門進(jìn)入提醒,“傅總,林總來了...就在門外?!?/p>
傅青紹半合著眸,似乎是心情不佳。
指尖捏著半根煙。
平時在辦公室,助理很少見到他這副不打領(lǐng)帶,扣子松開的樣子,傅總平時對自已很嚴(yán)苛,在辦公區(qū)域,襯衣扣子,永遠(yuǎn)扣在最上一顆。
而此刻,Karen眼尖的看到。
煙灰缸內(nèi),捻滅了五根煙蒂。
Karen眉心一跳,后脊發(fā)麻,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平日傅總最多,只抽三根煙。
多年來,一向如此,事不過三。
傅青紹掐滅了指尖最后一根煙,沙啞著嗓音讓林恒進(jìn)來。
今天,一直工作到下午六點(diǎn)。
他應(yīng)該為孟瑜在電話里面的承諾感到高興。
他最想要的,就是互不打擾,互相尊重的婚姻伙伴。
孟瑜承諾,不會愛上自已。
在他平日工作的時候也真的沒有打擾他。
他們之間,除了那晚,他醉酒的時候,撥過去的一通視頻電話。
他們之間的消息,寥寥無幾。
兩年前,跟孟瑜相親的那天,他看著孟瑜坐在自已對面,眼角泛紅睫毛濡濕,剛剛哭過。她被家里逼著相親,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友。
她完美的契合自已所需。
司機(jī)平穩(wěn)的驅(qū)車,黑色的勞斯萊斯駛離公司。
傅青紹打開車窗,外面飄進(jìn)來雪花。
倫敦,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