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的廚師在備好晚餐后離開。
餐廳里,燈光明亮而溫馨,將兩人籠罩,鍍上一層溫柔淡光。
長餐桌上,兩人對坐,中間還放著兩朵裝飾性的玫瑰花。
是餐桌上唯一的艷色。
孟瑜不想注意都難。
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桌面上還沒玫瑰花裝飾。
廚師,還是個浪漫的人。
傅青紹換了一身衣服,顯得正式一些。黑色的襯衫,衣袖挽到小臂處,挺闊利落。
孟瑜來的時候沒有帶多少衣服,對方這么正式,倒顯得自已不重視一般。傅青紹似乎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對她說,“給你準備了,在臥室里?!?/p>
孟瑜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床尾處放著一個禮盒,打開是米白色的衣物防塵袋。
打開之后,是一條香檳色珠光長裙。
修身,人魚尾款式。
露出整片后背。
胸部也是,非常有承托力。
吃個晚餐而已,至于要這么隆重嗎?
孟瑜心想有點夸張了,但是他都換上西裝襯衣了,她自然不能敷衍,只是沒想到他連裙子都幫自已準備好了。
這禮服有些難穿,孟瑜一個人穿有點費時間,換好之后,她轉(zhuǎn)身看向鏡中,有點不適應(yīng)整片后背幾乎都露出來。
這是傅青紹選的款式嗎?
但是這衣服確實很漂亮。
依稀記得,之前陪他去趙璟舟的溫泉小聚,他給自已選的泳裝款式都極其保守,跟上個世紀似的。
遲疑著,孟瑜走出臥室,穿著這身禮裙,她步伐走的慢。走到距離餐桌前兩米的位置,男人起身,幫她拉開座椅。
孟瑜坐下,心里有點緊張,有點過于正式了吧...
她坐下后看著餐桌上的晚餐,兩人穿的這么正式,吃的是中餐,而且,孟瑜垂眸的時候掃過自已胸前起伏,“你幫我選的禮服?你什么時候選的,我們今晚上吃飯...就我們兩個人,是不是有點隆重了?!?/p>
傅青紹就站在她身邊,并沒有回自已的位置上,而是單手撐著桌面,微微彎腰,眸光掃過一片雪白肌膚,往上,是漂亮的鎖骨,空無一物的脖頸。
視線停頓兩秒后移開,抓住她落在肩膀上的長發(fā),撥到肩后,掌心包裹著女人瑩潤的肩頭,“你穿上,很好看?!?/p>
對于夸贊,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孟瑜彎彎唇。
外面,忽然傳來車輛引擎的聲音。
傅青紹說,“你等我一下?!?/p>
Karen下了車,將手中的首飾禮盒遞給傅青紹,“剛剛調(diào)貨拿來的?!?/p>
傅青紹點了頭,院內(nèi)大雪紛飛,不遠處兩名保鏢模樣的人控制著一臺制雪機,風霜寒雪掃過他眉眼。
傅青紹走到室內(nèi),來到餐桌前,黑而長的睫毛上掛著一層雪晶,孟瑜見狀伸手輕輕碰觸了一下他的睫毛。
受到外力,睫毛顫抖是本能反應(yīng)。
刷子一樣掃過女人的指尖。
孟瑜愣了一下。
他抬起長睫,看著她的臉,兩人對視著。空間像是被短暫地按下了五秒的暫停鍵,孟瑜急忙縮回手,尬得臉頰有些紅,她剛剛在做什么啊……
怎么還...摸他睫毛...
清晨他在睡的時候好奇偷偷摸一摸就罷了。
他不會誤會什么吧。
接著,她就覺得脖頸一涼,有什么東西戴了上去,房間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溫度適宜,穿上禮裙也可以適應(yīng)。
但是忽然冰涼的觸感,孟瑜低頭就看見一片鉆光閃耀...
正好在低頭所看的盲區(qū)內(nèi),鎖骨上方,只是一片在燈光下折射的火彩光芒,眼睛都要花了。
傅青紹幫她佩戴好,就坐回她對面的位置。
面容沉靜,欣賞著的目光看向她,從傅青紹的角度來看,可以清晰的看到,女人修長光潔的脖頸上,佩戴著蝴蝶結(jié)造型的鉆石套鏈,除了中間點綴的那顆鴿子蛋,其他大小鉆石用了128顆,款式復古繁貴,卻很襯她。
“跨年禮物?!彼f。
孟瑜摸著中間一顆30克拉的主鉆,瞪大眼睛看向他。
不僅僅是震驚于對方送給她的禮物。
她同時也尷尬之余,自已好像沒有給傅青紹準備跨年禮物...
雖然說無法做到等價交換,但是如果準備了禮物,此刻她也可以拿出來送給他,算是自已的心意。
這么重要的事情,自已怎么忘記了。
偏偏這周圍,自已人生地不熟,語言溝通都存在一定信息差,她看了一眼時間,哪怕她現(xiàn)在就出去買,都來不及了。
“吃飯吧?!彼樕系谋砬?,男人應(yīng)收眼底,他只是提醒她,“飯菜要涼了?!?/p>
孟瑜想好了,傅青紹忙完倫敦的收購案年前回國,她可以趁此期間,準備一份合適的禮物。
吃晚飯,孟瑜站在落地窗外看著外面的雪,雪下的很大,但是她在手機軟件上看了現(xiàn)在的實時天氣預報,今天沒有雪。
但是外面,飄得跟鵝毛一樣。
孟瑜披著羽絨服,打開門走出去。
伸手,雪花飄落在指尖,冰涼的雪晶,瞬間融化。
地面上堆積了一層。
傅青紹推門走出,站在她身后。
孟瑜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制雪機,怔了怔,外面冰天雪地,內(nèi)心卻涌上一陣暖意。
三個保鏢模樣的人忙活著,這三人孟瑜依稀見過,是之前傅青紹出國時跟隨上私人飛機的保鏢。
背后,男人的胸膛靠過來的同時,傅青紹伸手摟住她的腰,“你想看的雪?!?/p>
孟瑜側(cè)身看著他,很鄭重地對他說,“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备登嘟B頓了頓,繼續(xù)說,“如果一定要說謝謝,那我應(yīng)該先對你說,謝謝我的妻子,不遠萬里,來倫敦陪我。”
孟瑜垂下睫毛,眼底卻有澀意。
原來,真的有人把她的一句話,聽在心里。
她說想看雪,她就看到了。
雪飄在兩人身上,不遠處的三個人交頭接耳。
“還下嗎?”
“當然繼續(xù)吧別停,太太要看雪,下的大一點吧。”
“傅總看我們這個眼神,是不是覺得雪太小了不夠浪漫?”
制雪機調(diào)至最高檔位。
傾盆大雪蓋在兩人身上,她不免抿著唇笑了一下,“是不是有點太大了?!?/p>
傅青紹的肩膀,發(fā)絲都是。
孟瑜踮著腳尖幫他輕拂。
忽然她怔了一下,看著他黑發(fā)中的雪晶。
兩人的頭發(fā)上都是雪。
傅青紹伸手蓋在她發(fā)頂,看著她發(fā)呆的樣子,“我們?nèi)ナ覂?nèi)吧,外面冷?!?/p>
“好?!泵翔ぷチ藘砂蜒?,堆了一個巴掌大的雪人。
放在墻角的背陰位置。
如果明天沒有太陽的話,這個小雪人,會一直在這里。
-
室內(nèi)溫度瞬間融化了孟瑜手指的冰冷僵硬,更熱的是傅青紹的手掌。
他一只手握住孟瑜的兩只手,另一只手摟住她的腰。
他低頭吻著她的唇,孟瑜沒躲。
陽臺的窗簾自動關(guān)合。
孟瑜踩著高跟鞋,被他摟在懷里,她仰著頭,只好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因缺氧步伐踉蹌,踩到裙角沒站穩(wěn),整個人柔軟的貼在他懷中。
傅青紹彎腰把她抱起來,轉(zhuǎn)身來到主臥。
孟瑜抓住他胸前的襯衫,“你別抱我,小心傷口沒...”恢復好。
不等她說完,剩下的話就被傅青紹低頭堵在喉嚨里。
男人目光灼灼。
下次他回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此刻,盡在眼前,他不想等。
“孟瑜,你還沒有送我禮物。”他的唇息炙熱,吻著她的耳垂,氣息盡數(shù)噴在她臉頰一側(cè),燙得她渾身發(fā)紅。
“我...等我回國,我會幫你準備?!泵翔びX得自已被放在了床上,柔軟而有支撐力的床墊承托她脊背。
男人的身形完全覆蓋著她。
“今夜,你就是禮物?!?/p>
低沉壓抑著某種蓄勢待發(fā)情緒的嗓音,傳入孟瑜的耳廓。
她睫毛顫抖。
雙手緊緊攥住,耳朵被燙得短暫地嗡鳴一聲。
從孟瑜的角度看著他,目光直直地對視,她看著他輪廓高挺的鼻梁,薄唇抿緊,凸起的喉結(jié),他一只手撐在孟瑜臉側(cè),另一只手抓住孟瑜的手指放在領(lǐng)口,“幫我解開扣子?!?/p>
孟瑜照做,就是手指有點抖。
黑色的襯衣被脫下,孟瑜看到他下腹部的傷口,貼著白色的無菌敷貼。
“醫(yī)生說....”孟瑜只說了這幾個字。
唇瓣上就覆蓋了傅青紹的手。
“我們很久沒做,正常夫妻不可能這么久不做?!?/p>
孟瑜睫毛眨了眨。
呼吸間嗅著男人手指上淡淡青檸洗手液的味道。
話是這么說。
如果傅青紹回國,或者他沒有受傷,那么夫妻事情她會配合的。
她雙手抓住傅青紹的手拉下,呼吸著新鮮空氣,“我只是怕你傷口沒有恢復好。”
傅青紹幫她解開脖子上的項鏈,脫下長裙,指尖緊貼著她腰際柔軟細膩的肌膚,低頭,“你在上,試試?”
“我...我...我...”孟瑜支吾了一聲,猶豫著,看著他黑沉沉要把她燒化了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手指攥的都是濕汗,點了頭。
-
回程的航班是傅青紹的私人飛機。
申請了航線。
上午十點,保鏢幫孟瑜拖著行李箱。
傅青紹也上了車,送她。
“你在家里休息吧?!泵翔さ穆曇舯伙L吹散。
但是傅青紹還是聽到了她對自已的關(guān)心。
他的妻子把他當做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器嗎?做個微創(chuàng)手術(shù),今天已經(jīng)是第五天,風也不敢吹,家門也不敢出,要躺在床上靜養(yǎng)。
看著這雙清湖般純凈的眼睛。
可是在另一種程度上,她在關(guān)心自已。
傅青紹的私人飛機停在ZL集團頂層停機坪。
兩名保鏢隨行。
風吹得很大,孟瑜的長發(fā)被吹得散如墨色,她伸手梳理了一下,登機的時候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傅青紹,她想了想,對著他揮了揮手。
傅青紹點了頭。
目送孟瑜離開后,他看著飛機漸遠,在空中化作渺小一點。
回到公司,從上午到下午五點。
開了兩次會議。
Karen送來這幾日積壓需要簽字的文件,因為并沒有很重要,就一直等待傅青紹回公司處理。
晚上,有一個私人酒局,傅青紹不能喝酒,但是處于他這個地位,推杯換盞間他放下酒杯,無人敢有任何不滿。
回到公館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
傅青紹準備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余光掃到了墻角一處,背陰光線中,一個巴掌大的雪人站在這里。
今天,倫敦的天氣不錯。
難得升起太陽。
昨晚上地面的雪,也融化曬干。
只有背陰處的小雪人,還傻傻地立在這里。
傅青紹彎腰把雪人拿起來,放在掌心端詳幾秒,男人回到室內(nèi),打開冰箱,放在冷凍層。
又是一天早上,傅青紹打開冰箱的門,準備拿出牛排煎一下,就看到雪人立在這里。
好像,在跟他打招呼。
上午,他回到公司,會議進行到尾。
他坐在黑色椅上,雙膝交疊,手指彎曲,指骨敲擊桌面,嗓音低沉的發(fā)號施令,“諸位,我希望本次收購YM集團,能在十日內(nèi)結(jié)束,結(jié)束后按功行賞,散會?!?/p>
傅青紹起身,先行離開,眾人目送,等到男人的身影消失,一群人聚在一起。
“怎么回事,提前完成收購?!?/p>
“突然加快進度,原本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壓縮到十日?!?/p>
“傅總這么著急,是有什么事要回國嗎?”
“這就不是我們能猜測干預的了,快工作吧?!?/p>
“Karen,你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嗎?”
“是啊,傅總離開倫敦后,我們ZL的暫代執(zhí)行總裁是誰?有消息嗎?是季總還是殷總?”
Karen:“抱歉,無可奉告,諸位工作吧?!?/p>
走出會議室,Karen嘆息了一聲,其實他也不知道。但是根據(jù)他的猜測...
或許,跟傅太太有關(guān)。
也許,他猜錯了。
但是也只是根據(jù)他在傅總身邊共事,察言觀色的經(jīng)驗來推斷。
Karen在跨年夜那天,接到過傅總的消息,讓他立刻去定制一套鉆石套鏈。
Karen立刻讓行政部的負責人挑選合適的女士鉆石套鏈,挑選了幾大奢侈品牌的熱門款式。
都被傅青紹否決了。
傅總說,要大的,鉆多的,因為傅太太喜歡錢。
雖然,這個喜好很庸俗,Karen聽后非常意外,但是,他名校畢業(yè),在中霖當助理,賺的不也是這份庸俗的$嗎。
傅太太能坦蕩的說出來,性格率真。
一個男人,尤其是傅總這樣的男人,會按照一個女人的喜好來買禮物,這簡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