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俟云川對自己被盯上,表示不解:“你們看我做什么?”
……看來,萬俟云川是這四個人里唯一一個局外人啊,少了戲看。
原來是四個人,三個人故事。
這萬俟云川怎的如此沒用。
掌柜的和鯨王天同時搖頭,對視,眼中是相同的,無戲可看的可惜。
“魏泱,總門外危險重重,三千世界修士之間明爭暗斗,不懷好意者眾多,你自認自己找到了好的師傅,靠山,卻不知這背后有何陰謀,若非針對你,就是針對我,甚至針對天元宗。”
沈淵看著魏泱倔強的樣子,越發(fā)覺得刺眼,為什么不祈求他的父愛?他們有血緣關(guān)系不是嗎?
這段日子,他總在思考,連修煉都放了下來。
葉靈兒也旁敲側(cè)擊,時而好意相勸,但沈淵依然不解……
哪怕他無法表達血緣之情,但魏泱作為他的女兒,就該尊敬、愛護、無條件聽他所言。
他們十幾年沒有見過,要不是魏泱到天元宗,沈淵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血脈流落在外。
這樣的情況,魏泱就該主動做出行動,感化他,讓他知道,她和她那卑鄙的采藥女母親是不一樣的。
沈淵自認,哪怕之前修煉無情道,也非絕然無情,現(xiàn)在更是轉(zhuǎn)修七情,之后會更容易心軟才是。
但是,為什么——?
魏泱表現(xiàn)的就好似,他們之間有深仇大恨,血仇如海。
為什么她就是不肯低頭,哪怕只是言語上的示弱,也從來不曾有過。
甚至上一次,他放下心中芥蒂,許她三日練劍,也只得到諷刺和拒絕。
魏泱,到底要從她這里得到什么?
難道是想聽他道歉嗎?
沈淵思來想去,只得到這樣一個結(jié)論:
“魏泱,你要知道,我是劍峰峰主,你的事也非我之錯,我并非欠你,我從不欠你什么,身為元嬰,你多次反駁我,不顧及我的面子,我看在血緣上都放過了你,但有一有二,沒有再三再四,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魏泱姐姐,師尊為了你的事,心緒不寧,你為何就不肯服軟一次呢?只要認個錯,受一次罰,在眾人前讓師尊面上過得去,師尊怎會對你真的狠心?”
話至此,葉靈兒終于暴露自己的目的:
“魏泱姐姐,修煉邪門歪道的功法,和成為邪門歪道終究是不同,姐姐只要隨我們回去,道出一切,虔誠認錯,再自廢靈力,師尊和我定會在掌門那里為你求情,讓你繼續(xù)在天元宗從頭修煉,除了無法參加宗門大比,其余的,一切都還不晚啊?!?/p>
聽到這里。
魏泱也終于知道,葉靈兒是個什么打算:“呵,沈淵峰主,我說你突然莫名其妙說這么多是為了什么,原來目的是在這兒啊。”
“你在說什么?”沈淵冷聲。
敢做不敢當。
魏泱環(huán)臂,抱劍,側(cè)身靠上后院的門,嗤笑一聲,輕蔑自眼中、五官肆意出:
“我在說什么?你們怎么不在地上來一泡,照照鏡子看看你們臉有多大……一個宗門大比就讓你們這么著急,著急到想方設(shè)法,又是用狗屁血緣,又是用邪魔外道污蔑,就是為了退出宗門大比……真是令人惡心?!?/p>
話落。
身側(cè),萬俟云川忽然:“hei……tui?!?/p>
所有人都看去。
萬俟云川閉目,打瞌睡:“看什么看,我睡覺咯痰,不行???有意見?”
“……魏泱,你的想法太黑暗,是誰教你這樣揣測人的!靈兒說的雖然有些極端,但整體并沒有錯,只要提前認錯,知錯能改,所有一切都能有重來的機會?!鄙驕Y沒有理會萬俟云川。
魏泱嘴角剛因為萬俟云川勾起一點笑,就被沈淵幾句話給強壓下去,整個人如吞了蒼蠅般惡心:
“沈淵峰主,你剛剛不是還說,三千世界修士都很黑暗,你爭我奪,人心險惡嗎?現(xiàn)在就又覺得我的想法黑暗了?雙標做到沈淵峰主這個份上,真是讓人大吃一驚,駭人聽聞?!?/p>
“哇!”
“咦~~”
萬俟云川又蹦出兩個語氣詞,將魏泱最后一句話的兩個詞,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這一下,終于讓沈淵忍不住了:“萬俟云川,你要睡就睡,在這兒陰陽怪氣什么,這里有你一個外人什么事?。 ?/p>
萬俟云川依然閉著眼:“我睡了啊,我睡著呢,我說的都是夢話,夢話?!?/p>
這話不要臉的程度,讓在場所有人眼皮子都是一跳。
一旁喝茶看戲,就差嗑瓜子的掌柜和鯨王天再次對視,終于沒忍住,傳音開始聊了起來。
鯨王天:「你帶葉靈兒和沈淵來,是為了給老夫看這場戲?真是為難你了,竟然知道老夫的喜好,還安排得這么好,以后好好干,我罩你?!?/p>
掌柜的:「……不敢不敢,哈哈哈,都是為了千金閣,只是鯨前輩,現(xiàn)在這種情況,魏泱和沈淵的關(guān)系確實很復(fù)雜,中間又有葉靈兒參摻雜,最后萬俟云川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成分,我們要現(xiàn)在就和劍峰劃清界限嗎?就怕吵成這樣,最后還是血緣占上風,最后倒霉的成了我們?!?/p>
鯨王天:「不好說,但我看來,魏泱看那沈淵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把對方當成父親的模樣,說是陌生人,我覺得什么生死仇敵還更像一點,這要是最后都能和好如初,我鯨王天看走眼,我也認了?!?/p>
掌柜的:「那,鯨前輩,您看,我什么時候插入他們對話比較合適?可別最后他們聊完一拍兩散,我一句話都插上。」
鯨王天:「這確實不太好,這種瓜不參與進去,總覺得少了些參與度……這樣,我看每次葉靈兒說完,他們就會安靜下來一會兒,再有下一次,你別管是不是合適,直接插話進去?!?/p>
“魏泱,雜峰不是個好去處,你之前在大堂也說了,你是劍修,既然如此,入劍峰才是正理,現(xiàn)在過了入門時機,你可以先在劍峰做靈兒的劍侍,等來年,我就可以讓你跟著下一批弟子,再入劍峰。”沈淵說著,打點好一切,施舍一樣,等著魏泱的感恩戴德。
魏泱卻只覺得窒息。
“沈淵峰主,你無情轉(zhuǎn)七情的道,走岔了吧?”
不然怎么修著修著,腦子都修沒了!
“……大家都是修士,如果我沒記錯,就在幾個月前,就在這里?!蔽恒竽珓p點自己的一條腿,“你斷了我的腿,說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也絕對不會讓我進劍峰,白骨森森,血肉模糊,這東西你忘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說著。
魏泱扭頭望向眼珠轉(zhuǎn)動,有些恐慌的葉靈兒,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過害怕。
害怕魏泱真的聽了沈淵的話,認了這父母關(guān)系,去到劍峰。
這兩個人,還真是……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
沒有一個人長耳朵,將她的話聽進去的!
她是孤兒,孤兒!沒有父母!
這種話,很難理解嗎?!
“當時是我太過震驚,你的出現(xiàn)又打擾到我收靈兒為關(guān)門弟子的收徒宴,四及你母親的手段,我總覺得這也是你故意為之?!鄙驕Y眼神掃過魏泱的那條腿,當時的他確實怒氣上頭,其實并不怎么記得具體情景,只想著快點結(jié)束這荒唐事。
“哦,是嗎?原來斷了一個人的腿,只需要說一聲‘我覺得當時你自找的’,就能解釋一切了?當日你說要教我規(guī)矩,你跟我說,強者制定規(guī)則,弱者只能聽從,所以你讓我跪就要跪,斷了我的腿也要讓我跪,既如此,我再問沈淵峰主同樣的一句話——”
魏泱冷笑,劍指葉靈兒:
“按照那日的說辭,我比她強,她要跪下跟我道歉,再求著我進劍峰。沈淵峰主,你不是想讓我去劍峰嗎?可以,我就一個要求,我要你在所有劍峰外門弟子面前,斷葉靈兒一條腿,讓她跪著跟我道歉,誰再請我回去!做的到,回劍峰,也不是不可以!”
話落。
葉靈兒:“不要!”
沈淵:“不可能!”
“……”
“呵。”萬俟云川適時送上嘲諷。
“說了一堆,輪到我提出要求……就這?”魏泱跟著嘲笑一聲,臉上是沒有絲毫遮掩的不屑。
“沈淵峰主,下次記得把自己的目的藏得深一點,被人撕開遮羞布很有意思嗎?我是不會放棄參加宗門大比的,至于你說的什么邪門歪道,隨你怎么告訴掌門,我這里,問心無愧?!?/p>
魏泱說著,視線轉(zhuǎn)向剛剛不小心說出心里話的葉靈兒:
“上次在雜峰,聽沈淵峰主說,接下來三個月你會脫胎換骨,三個月后必然勝我?我很期待……只是記得,下次比試臺上,沈淵峰主要是不想被九長老再抽幾鞭子,怕是不敢上臺,從我劍下救走你了?!?/p>
再等我摸清千金閣,斷了藥無非的路。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下一個跳出來幫助你的,又會是上一世你的哪個藍顏知己。
魏泱一甩衣袖,持劍邁過僵在原地,表情難看的葉靈兒,坐在鯨王天對面的座位上,很是自然地給自己倒了杯涼茶:
“兩位,戲看完了,聊正事吧,從大堂到后院這一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之前給劍峰弟子的待遇有些太好了,讓一些人生出不好的心思,我痛心疾首,決心悔改,不如這樣——”
“魏泱,你要做什么?!”葉靈兒不知道魏泱要做什么,但下意識的,她覺得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對她一定不利,喊出的聲音近乎尖銳。
啪——!
鯨王天一掌揮出:“小輩,容得下你在這里叫囂!”
沈淵上前,隨手一揮擋下:“這位,逾矩了,小輩是小輩,但是我沈淵的關(guān)門弟子,合該有特權(quán)?!?/p>
嚇得花容失色的葉靈兒,頓時來了精神,理直氣壯站在沈淵身側(cè),微微仰頭。
從頭到尾,魏泱根本就沒回頭。
只是聽這對話,猜都能猜出來,后面是個什么場景。
“掌柜的,我用千金閣屬于我的分成,換千金閣……拒絕回收所有的天元宗劍峰弟子材料和靈米,且,他們?nèi)羰且谇Ы痖w買千金散,必須用高出市價一成的價格購入?!?/p>
“你們且放心,這件事的緣由我一定如實告知天元宗劍峰弟子,絕不讓天元宗之人覺得是千金閣厚此薄彼,所有后果,由我魏泱,一人承擔?!?/p>
魏泱嘴角的笑容擴大,如同咬到敵人肉疼地方,興致滿滿的狐貍,又如撕咬下血肉,感受到血腥的獵鯊:
“掌柜的,鯨前輩,你們覺得這個生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