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說一。
魏泱其實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wěn)了。
在被墨小巨喊起來之前,她甚至生出了萬事不管,一覺睡到天荒地老的想法。
真是罪過。
果然是,懈怠使人愈發(fā)懈怠。
魏泱這般想著,照在身上的眼光被什么阻擋。
這應該就是墨小巨喊她醒來的原因。
微微側(cè)頭。
魏泱想看看來人是誰。
然后看到了一……一,一坨黑色不明物體?
“……這位,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閣下?有什么事嗎?”
魏泱說起話來,很自然。
畢竟她都要和妖族‘聯(lián)手合作’了,多一個不明物體,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明物體’聽到魏泱的話,再看魏泱一副分明是剛睡醒的模樣,直接氣笑了:
“所以,這就是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找前朝太子,非要讓我去的原因?讓我遭罪,你在這里曬太陽?你這偷懶的功夫,得大師兄真?zhèn)髁税???/p>
聲音一出,魏泱立馬知道這一坨不明物體是誰了。
聽著追月的話,魏泱有些不開心了:
“怎么是大師兄真?zhèn)髂??我這偷懶的能力,分明就是天生的,二師兄,就算你向著大師兄,也不能這么貶低我啊。”
說著。
看著追月漆黑的臉,魏泱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
“二師兄,不就是去要個心頭血,給就給了,不給拒絕就好,怎么就……怎么就成了這幅樣子?怎么也不用靈力收拾收拾?”
只要靈力控制得好,讓靈力貼著皮膚,和臟污隔絕,接著一震。
所有臟污都會被震開。
這一手,只要是行走在外的修士,應該都是手拿把掐才對。
畢竟不是每一處,每個時候,都恰好碰到有洗漱的地方的。
本來只是詢問。
結(jié)果。
聽到這些話,追月的臉,已經(jīng)比燒焦的鍋底都要黑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
“我一到陣峰,就自報身份,直接找上了陣峰峰主在的洞府,想要求見?!?/p>
“不想前朝太子竟然說……他害怕出門,更害怕見人,所以讓我有什么事,就這樣說?!?/p>
魏泱聽著,沒覺得有毛病:“不想出門不想見人,不算什么大事,既然讓二師兄你說,你直接說就行,怎么——”
“呵?!弊吩吕湫σ宦?,一甩衣袖。
“問題是,我們這個天元宗的前朝太子,為了不見人,陣法布滿了洞府四周五百米!”
“我之前要求見,就是站在半山腰,往山頂硬喊的!”
“現(xiàn)在說正事,怎么?我還要大聲喊出來,萬俟云川中毒快死了,需要你一碗血和一點心頭血解毒嗎?生怕這件事,被人聽到怎么的?”
啊。
這。
嗯。
這確實……
“……”
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一個發(fā)展。
魏泱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說一句:“……二師兄,辛苦了?!?/p>
“確實辛苦?!弊吩碌目嗨€沒有倒完。
“你知道嗎?就因為這個,我好說歹說,又是跟這位前朝太子曉之以情,又是以理服人,就想讓他放開陣法,讓我進去跟他面對面細說?!?/p>
“結(jié)果,我說十句話,這前朝太子屁都嘣不出來一個,我說二十句話,他才冒出來一句‘還是算了吧’?我嘴皮都說干,說裂了,他最后給老子來一句‘就這么說吧’?!老子就白說了那么多話,是吧??!”
清風霽月的仙人,變成滿口‘老子’的粗糙漢子。
他的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慘無人道的事情?又是什么改變了他?
預知詳情,下一輪——
不對。
魏泱搖頭,把忽然冒出來的說書人那套,扔出腦子,趕緊安撫已經(jīng)完全沒有形象可言,已經(jīng)是暴跳如雷的追月:
“二師兄啊,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他一個前朝太子,本來應該跟前朝一起被封印,現(xiàn)在留在一命,膽子小一點是正常的,不氣,不跟他一般見識啊。”
不安慰不行啊。
魏泱還指著追月冷靜下來,去找秩長老‘曉之以情’和‘以理服人’,這人怎么能就倒在這里。
最起碼,也得等她讓墨小巨確認萬俟云川的狀態(tài)后,再……
不過。
魏泱靈識溝通地筆:“你們這個前朝太子,一直就是這個性格?這就是你說的,最好別見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追月的話,覺得自家太子太丟臉,地筆說起話來,聲音都弱了不少:
“……其實,太子就是怕生,不喜歡外出,其他的,在天璽皇朝一眾皇子皇女中太子都是最厲害的,更別說,太子還是唯一一個蒼圣認可的記名弟子,要知道,太子的父親是圣上,太子也是未來的圣上,他可以有很多老師,但絕對不能有一個師如父的師傅?!?/p>
哦。
聽起來很厲害,但,問題就在那里。
魏泱直接道:“所以,一個連見人都不敢,甚至說話都要隔著五百米的人,要怎么當一個皇朝的圣上?朝會上,他也要在山頂上,跟山腳下的臣子喊著處理政事嗎?”
“……”地筆無言以對。
一到這個時候。
天封立刻來勁了:“嘻嘻,地筆給太子面子,我不給,魏泱,你別說,太子的這毛病,當時可是被天下人詬病的厲害,所有人都在說,圣上心中的太子人選,另有所屬,現(xiàn)在的太子根本就是一個靶子,就是為了替真的太子擋劍擋災的?!?/p>
地筆立馬道:“天封!”
天封根本不管地筆的呵斥:“魏泱,我跟你說,我們這個太子的性格太古怪,當時幾乎整個皇朝都在賭,賭太子距離下一次出門,會間隔多長時間,這個是全民皆樂,這樣了,圣上都沒有阻止,你覺得天璽皇朝會有人把這位太子,當回事嗎?”
話糙理不糙。
事情確實就和天封說的一樣,這種事情不管是換誰來,都會覺得前朝太子根本就不像一個太子。
不過。
這件事和她一個蒼官王朝的人,有什么關系。
她是要太子的血,不是要替太子謀不平。
只是,聽追月的說辭……
魏泱:“二師兄,你說了這么多,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強闖陣法也失敗了,所以,心頭血?”
二師兄一頓,別開臉:“……沒拿到,這個前朝太子陣法確實厲害,我走了不到兩百米,靈力就被耗盡了?!?/p>
行吧。
魏泱眉毛微挑,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
世上,怎么可能做什么事都能一路通暢。
想到地筆那句‘蒼圣記名弟子’,魏泱思索半晌:“二師兄,這樣,你先去找秩長老,就算沒辦法見到大師兄,也一定要讓秩長老守在大師兄身旁,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不管是誰?!?/p>
這件事,追月還是能做到的。
最起碼……
他能面,對,面!和秩長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過。
追月疑惑:“聽你的說法,你對那前朝太子有辦法?”
“不可說,不可說啊?!蔽恒笮χ馈?/p>
話是如此,心里卻在打鼓。
只能說,暫且一試吧。
魏泱:“二師兄,兵分兩路,走吧?不過你那里可要加油,不然我這里成了,你那里又失敗了,面子上過不去啊,哈哈哈哈!”
話落。
魏泱人已經(jīng)識相的,一個閃身,躍上空中,御劍飛行離去。
被留在的追月咬牙微笑:“秩長老是吧?今天我就是不要臉,也要把你釘在大師兄旁邊!”
被‘覬覦’的前朝太子和秩長老,忽然渾身一抖。
兩人同時蹙眉。
“有人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