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挑戰(zhàn)你。”
葉靈兒一句話,如同測試還未開始前的那一幕重新上演。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匯聚在了魏泱和葉靈兒兩人身上。
這一次,目光里所代表的含義卻已是截然不同。
“這葉靈兒莫不是瘋了,筑基初期竟然想挑戰(zhàn)筑基后期?不過就算輸了,也能有個守信的名聲,倒也不算輸太慘。”
高臺上,張鐵柱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看清葉靈兒的想法:
“又或者,沈淵峰主,你難道給你徒弟了什么東西,讓她有信心做出這種無法理解的挑戰(zhàn)?”
從見到魏泱是筑基后期開始,臉色就不是很好看沈淵,對張鐵柱的挑釁沒有在意,只輕聲道:
“按照當(dāng)時的約定,不會有超出靈兒當(dāng)下實力的靈器和丹藥?!?/p>
張鐵柱當(dāng)著眾人面,給了個再明顯不過的白眼,眼珠子都要翻過去的那種。
不超出實力?
葉靈兒現(xiàn)在是筑基,但丹藥、符箓、陣法和靈器……這些東西,屬于筑基期能用的卻能爆發(fā)出金丹威力的,那是多了去了。
再聽他這個語氣,如果魏泱不和他們有這個約定,恐怕等下葉靈兒這個筑基初期,能拿出一個滅殺金丹的東西。
簡直不要臉!
張鐵柱想著,對著靠向沈淵的地方,“呸”了一口。
斜著眼。
“喲,最近嗓子不太好,沈淵峰主見諒啊~”
沈淵只是看著下方擂臺上,站著的兩個人:“贏得會是靈兒?!?/p>
“魏泱姐姐,哪怕你已經(jīng)筑基后期,贏的也會是我!”
葉靈兒從納戒中取出一把看著就不是凡品的劍,劍指魏泱,說著瞧了眼距離擂臺不遠(yuǎn)的黑衣少年莫云河: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努力和勇氣能帶來勝利,只有實力,算不上真正的強者!”
?
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你那靈氣都要溢出來的劍、衣服,還有貼著的符箓?cè)∠聛恚?/p>
……這么有信心,這是生怕我不知道她備了其他后手。
魏泱心里說著,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扛著鋤頭的姿勢,在兼職裁判的中年修士的指引下,站在擂臺右側(cè),平靜道:
“哦?!?/p>
葉靈兒牙都要咬碎了,又不能在這里丟了面子,只能維持好表情,站在擂臺左側(cè)。
中年修士哪怕只有一條腿也站得極穩(wěn):“都是宗門之人,擂臺賽,不分生死,見輸贏,勝負(fù)出,不可再有人動手,明白了嗎?”
魏泱點點頭。
葉靈兒同樣,動作卻是遲了一些。
確認(rèn)之后,中年修士隨手扔出一片落葉:“落葉落地,比試開始!”
說罷,他退到擂臺下面,隨時準(zhǔn)備救援。
一旁恰好就是萬俟云川。
“筑基期就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靈根,開始學(xué)習(xí)各種術(shù)法,沒錢的弟子學(xué)最基本的《五行術(shù)法》,有錢的不用多說……莫云河,你覺得,他們誰能贏?”中年修士忽然道。
按照小師妹的情況,雖然已經(jīng)是筑基后期,但沒有什么“身外之物”幫忙,這段時間一直在宗門外,自然也沒有機會去藏書閣學(xué)習(xí)術(shù)法。
但小師妹領(lǐng)悟到了劍意,只單純用劍也不弱于其他筑基后期。
問題是,現(xiàn)在擂臺上,小師妹也不拿出墨劍,明顯是不準(zhǔn)備現(xiàn)在用劍法。
整體看來,魏泱只有一個連一階靈器都算不上的鋤頭……
反觀葉靈兒。
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低于二階靈器的,全都是卡著筑基期和金丹期分界線。
葉靈兒一直在天元宗,劍法、功法等等都有沈淵教導(dǎo),雖然沈淵也就那樣,但再怎么說也是個元嬰。
更不用說,各種術(shù)法、劍法和功法都不會缺。
這樣下來,如果只是普通的筑基后期,對上葉靈兒那一身,還真不一定誰輸誰贏。
錢能砸死人,不是說假的。
萬俟云川有萬千言語,奈何他現(xiàn)在是只有十五歲、少話的莫云河。
對中年修士,最后也只有一句:
“魏泱能贏?!?/p>
不為什么。
只憑魏泱是他雜峰的小師妹這一點,就足夠。
這樣的自信,讓中年修士有些意外:“你們以前認(rèn)識?”
萬俟云川:“眼緣……開始了?!?/p>
話落。
瞬間。
幾戶沒有重量的落葉,輕飄飄落下,接觸擂臺的剎那。
葉靈兒看著依然扛著鋤頭,動作上充斥著對她不屑的魏泱,靈力灌入手中沈淵專門找人為她打造的二階靈器輕風(fēng)劍中,感受著輕盈的身體,心中冷笑。
“魏泱,我會讓你后悔和我作對!”
下一刻。
葉靈兒腳尖輕點,身形如風(fēng)中飛燕,沒有重量和阻力般,徑直沖出。
眨眼之間,距離魏泱只有一劍的距離。
就在此時,葉靈兒揮起的劍上,忽然浮現(xiàn)青光劍芒,直指魏泱面部,青光一出,將無意落下的樹葉瞬間割得四分五裂。
仔細(xì)去看,那青光分明是由無數(shù)青色絲線組成。
“地級:青絲劍法!”
不對心臟、脖子、后腦和其他要害,而是對臉出劍。
魏泱也是好久沒見過了。
平靜看著亂舞的青絲劍,魏泱另一只手握上扛著的靈鋤,靈力入鋤,玄重鐵的龐大的重量瞬間壓的她身體一沉,魏泱對此早已熟悉,她只是如同老農(nóng)種地,雙手用力……
剎那,不起眼手臂皮膚下方,風(fēng)土靈力運轉(zhuǎn),皮肉下的血液,竟隱有血液沸騰之音。
一鋤朝前,揮出!
“種地,功!”
轟——!?。?/p>
強大的壓力,來自地面莫名的吸引,魏泱的鋤頭將葉靈兒的青絲劍轟然砸落在地,青絲青光沖入地面,要將擂臺割裂,地里代表土靈根的靈氣席卷而來,仿佛吃東西一般,將所有力量吞噬的一干二凈,甚至還在向上攀巖,試圖將青光劍也吞吃殆盡。
嚇的葉靈兒就要抽劍。
魏泱一腳踩上靈鋤,身形下沉,將青光劍死死壓住。
左手作勢要出手。
葉靈兒驚的扔了劍,狼狽后退。
望著這一幕,高臺上,張鐵柱雙眼發(fā)光:“煉體!血液沸騰,竟然還入了煉體一階!靈力入筑基后期,煉體也入了筑基!這種天才……掌門,這種煉體天才就該入我體峰,放在雜峰,浪費啊??!”
煉體、甚至是那能引動地下土靈氣的功夫,確實很不錯。
但更讓人驚訝的,是魏泱的那把鋤頭。
“竟然能將玄重鐵煉入普通的鋤頭中,這種能力,非五階煉器宗師做不到……
這魏泱確實是孤兒無疑,難道除了堪比天驕的天資,運道也是如此真好,能結(jié)實這樣的煉器強者?
甚至這功法和煉體,怕也是這個煉器強者給的……
這是收徒了?”
對宗門來說,年輕血液確實很重要,但三千世界如此多的修士,死生無數(shù),時光流轉(zhuǎn),只要宗門里的強者還在,總有機會和時間找到下一個天才。
但運氣好的弟子,也會影響宗門氣運,或許本來滅門之災(zāi),因為這點氣運,就能活下來幾個。
因此,這種弟子,反而是宗門強者更喜歡的。
就如萬俟云川,哪怕廢了,只要他的氣運在,宗門就會養(yǎng)著他。
如果魏泱也是……
掌門摸了摸下巴:“難道雜峰氣運,如此之強?竟然連出兩個……”
這樣一來,就不好拿魏泱去釣魚了啊。
魏泱這種運氣,當(dāng)魚餌,萬一真的被魚吃了,死翹翹的話,沒辦法給宗門老祖?zhèn)兘淮 ?/p>
不然……
掌門的目光轉(zhuǎn)向狼狽丟棄青光劍的葉靈兒。
“你,你這個功法,不是宗門里的!”葉靈兒看著被土靈氣吞噬的青光劍,臉色難看。
“你的就是了?”魏泱覺得好笑。
葉靈兒沒話說,頓了半晌,從納戒里又取出一把品階不弱于青光劍的劍。
緊接著。
腿上、胳膊上的符箓驟然亮起。
金光覆蓋身體,腿部風(fēng)靈力涌動,手臂處土靈力一出,周圍壓力驟現(xiàn)。
“魏泱姐姐,剛剛是我出劍,這一次,我來防守,這樣才算公平。”
“……”
“……?”
魏泱眼里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明明是覺得打不過我,準(zhǔn)備用符箓消耗我的靈力,再趁機反擊……就莫名其妙成一來一回的公平了?”
不過——
就你這符箓,和金執(zhí)事那符箓形成的銅墻鐵壁比,破綻太多,真是太爛了!
魏泱嘴角拉出一抹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含義,但就是讓葉靈兒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她又從納戒里取出幾張符箓,貼在身上。
“既然你想當(dāng)柱子?!?/p>
魏泱一手握靈鋤,靜站不動,剎那間,腳下忽然一踩。
刷——!
擂臺上,眨眼間,竟失去了魏泱的身影。
葉靈兒立刻四顧尋找,卻忽然聽到擂臺下的弟子們一聲驚呼。
她立刻轉(zhuǎn)身。
卻什么也沒看到。
尋著眾人的目光,葉靈兒驚慌抬頭。
下一刻。
魏泱短暫立于空中,抬腿,對著終于找到她的葉靈兒展顏一笑。
接著。
一腳,踩下。
“黃級:苦修功!!”
短短沉寂一息……
咔嚓——??!
腳下有什么東西,裂開了。
葉靈兒劍都來不及用,腿部一直沒有用的一張符箓靈力一閃。
轟——!
擂臺地面,被魏泱一腳踩裂,腳下原來的人卻已經(jīng)沒了身影。
魏泱站定。
抬頭。
擂臺另一頭邊緣處,葉靈兒捂著急促起伏的胸口,白著一張臉。
“呵。一張價值上百上品靈石的短距離隨機瞬移符?”魏泱輕笑,帶著嘲諷,“這符箓是逃命用的,確實沒有品階,倒是我把這東西忘了?!?/p>
葉靈兒好不容易緩下來,聽著魏泱的話,咬牙道:“你用的都不是宗里的功法和術(shù)法,就算你贏了我,我不服!”
“……”
還是那就話。
葉靈兒明顯就是還有后手卻因為一些原因不去。
“你用的就是宗門里功法和術(shù)法?既如此……”
魏泱有些不耐煩了,從納戒中取出墨劍:
“清風(fēng)御劍,破空萬里……御劍,起!
風(fēng)行九宮,逐云掣電……風(fēng)行!”
天元宗,術(shù)法。
御劍術(shù)!
五行術(shù)法……風(fēng)行決!
墨劍攜風(fēng)而去,軌跡靈巧,宛如手臂。
葉靈兒倉皇之下,掐指就要運轉(zhuǎn)地縛訣:“地脈相連,鎖——”
然,還沒用出,墨劍已到眼前。
腿部又是一道光。
葉靈兒再次瞬移,落在遠(yuǎn)處。
魏泱根本不管,只想著快點逼出葉靈兒藏著不用的底牌,毫不留手:
“化刃!!”
風(fēng)行術(shù),被魏泱靈力牽引,于空中迅速變化,無形至有形,化為幾十細(xì)小風(fēng)刃,四面八方將葉靈兒包圍,不留一絲空隙。
輕而易舉將葉靈兒用符箓組成的屏障擊碎。
“啊——!!”葉靈兒看著就要扎入眼中的風(fēng)刃,尖叫著,“師尊,救我??!”
下一刻。
踏——
一道白色誰泠冽身影,倏然出現(xiàn)在擂臺之上,將葉靈兒死死護(hù)住,隨手一揮,風(fēng)刃消散,墨劍倒飛。
“夠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魏泱,你怎可如此殘忍對待同門!”
魏泱冷笑就要接劍,卻因墨劍上傳來的巨力,臉色驟變。
她看著安慰受到驚嚇紅著眼葉靈兒的沈淵,咬著牙。
哪怕只要退后幾步,落在擂臺外,她就可以卸去這股力量,但她……
不愿意!!
想讓她,退讓他們?
這輩子都不可能!
死,也不能!!
“種地功!苦修功?。 ?/p>
魏泱咬牙,用力抓住、握緊墨劍。
煉體功法運轉(zhuǎn)到極限,胳膊用力到青筋暴起,皮下血珠溢出,腿部疼的仿佛要裂開。
短短三息。
等墨劍上的力道消失,魏泱身上已滿是皮肉綻開溢出的鮮血,身形搖搖欲墜,卻依然不倒。
抬頭。
“呸。”
眾人瞠目下,魏泱對著沈淵和葉靈兒吐出一口帶有滿滿情緒的血水。
滿眼輕蔑。
聲音已經(jīng)沙啞,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殺意和嘲諷:
“怎么,沈淵劍尊,你也是我和葉靈兒約定的,在比試中,她能用的‘東西’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