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愣在了原地,反應過來之后,迅速走近。
“餓不餓?”
順帶將后面的帽子給她戴上。
抵擋外面的風雪。
溫頌的腦袋被包裹在帽子里,整個人毛絨絨的,其他的哨兵也意識到了溫頌的存在,偷偷看過來。
看到溫頌的剎那,他們都愣了一下。
他們鮮少看到這樣的溫頌,之前的溫頌總是游刃有余,總能解決一切問題。
他們好像都忽略了在他們之中,溫頌是最小的一個。
霍爾斯看到溫頌的一剎那,也急忙跑過來,脫下自己的外套就往她的身上穿。
“外面冷,怎么不多穿一點就出來了?”
溫頌看著自己身上的外套,唇角輕勾,“不冷。”
“你們在做什么菜?聞起來好香?!睖仨灴聪虮娙恕?/p>
大家聽到溫頌的話,急忙開口。
“溫向?qū)В○I不餓???”
“溫向?qū)?,菜馬上好了,你別急?!?/p>
“溫向?qū)?,要不要來嘗一塊剛剛做好的紅燒肉啊,鮮嫩出鍋!”
……
聽著眾人的呼喊,溫頌將手插在毛絨絨的口袋里,悠閑的走進來,走到紅燒肉面前。
身邊的程陽立刻手忙腳亂的給她遞筷子,“溫向?qū)銍L嘗,很好吃的,這可是嫂子的不傳秘方,都不教我們的?!?/p>
一旁的嫂子聽到程陽這么說,無奈的笑著。
“哪里是什么不傳的秘方,只是這些人總不按照我的方法來做,總是要自己加點東西,以至于做出來的味道千奇百怪的,我索性就不教他們了。”
“只要溫向?qū)胍?,我隨時都能教?!?/p>
溫頌接過筷子,低頭嘗了一口剛剛出爐的紅燒肉,甜甜的,混合著已經(jīng)將油脂全部炒出來之后的香味在口腔中爆開。
溫頌毫不遲疑的比了個大拇指。
好吃。
大家頓時笑起來。
紛紛要溫頌去嘗他們手里的菜。
溫頌一邊帶著筷子到處跑,一邊突然回憶起了末日時,她和隊員們圍在篝火旁。
“隊長,你現(xiàn)在最懷念什么時候?”一個隊員搓著手,哈著冷氣問著她。
懷念?
溫頌搖了搖頭,她想不出來。
五歲之前,她媽對她非打即罵,認為是她留不住自己的父親,對她惡語相向,反復毆打。
五歲之后,她被扔出來,獨自面對喪尸,一直到組建隊伍。
在她的記憶中,沒有任何值得懷念的地方。
隊員意識到自己問到了自家隊長的痛點,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嘻嘻哈哈道,“我最懷念的是在我家廚房的時候。”
她看過去,廚房?這有什么好懷念的。
隊員一邊烤著火,一邊說著,“我媽做菜特別好吃,小的時候,一到我媽做菜的時候,我就往廚房跑,在旁邊等著我媽新做的菜?!?/p>
“做出菜來的第一時間,我就會去拿筷子夾著吃,我媽總會罵我,卻又會把最好吃的地方給我夾在碗里,我一邊吃一邊被燙的菜在嘴里翻滾,那個時候,真的好幸福?!?/p>
溫頌試圖想念那樣的場景,卻怎么也想不到。
如今,溫頌似乎能體會到隊員說的那種幸福感了。
現(xiàn)在的她,真的很幸福。
他們每做好一道菜,都要溫頌過去嘗,然后再根據(jù)她的口味調(diào)整。
最后整整齊齊的將所有的菜都端上餐桌。
秦胥和霍爾斯坐在溫頌的兩側(cè),看著她端起白水,“謝謝大家?!?/p>
每次回來都有這么多的飯菜吃。
大家都端起白水來,“哎呀,溫向?qū)В氵@么說就見外了?!?/p>
“對啊對啊,都是一家人?!?/p>
“溫向?qū)阍龠@樣說,我們下次就不給你做好吃的了?!?/p>
大家立刻哄笑成一團。
這頓飯吃的大家心滿意足的,結(jié)束之后,溫頌想要去洗碗,可剛剛動了一下,就被推出了廚房。
“溫向?qū)憔托菹⒅??!?/p>
溫頌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廚房里忙忙碌碌的場景,手掌撐著下頜。
霍爾斯坐過來,將一杯溫水推到她的面前,臉有些紅,“在想什么?”
溫頌看向一旁的霍爾斯,“在想是不是應該多掙一點錢。”
多掙錢?
霍爾斯有些不解的看向溫頌。
溫頌看了眼自己家里的成員,美人魚和小玉雖然都已經(jīng)不算是人類了,不用吃東西,但嬌嬌和果果總要吃的,還有自己的另一個污染區(qū)。
溫頌想起來,自從自己將那些小老鼠們送到88號污染區(qū)后,一直沒有去過。
不知道物資夠不夠。
還有這些菜,水果,各種各樣的東西,每次都是大家?guī)淼?,她知道大家的薪資并不高,這些看起來尋常的東西價格并不低。
溫頌看了眼自己光腦里的余額,買了房子,還有各種各樣的家具,裝飾,口袋里的錢已經(jīng)不夠多了。
還要為家里的成員們都添置一個光腦,以防他們找不到她。
北境和南域的訓練館也該加一點新的設備了。
還有那些老式的防護服——
溫頌越算越覺得自己有些窮。
“我是不是可以開個精神疏導診所?”溫頌想著。
霍爾斯聽到溫頌要開一個精神疏導診所,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是——”
溫頌知道霍爾斯想說什么,“價格就算其他診所的一半吧?!?/p>
帝都的向?qū)г\所收費太過昂貴,以至于很多的哨兵寧愿忍受著精神污染的困擾,都不愿意去進行疏導。
霍爾斯看著溫頌欲言又止,糾結(jié)了許久之后,他猛地打開光腦,將自己的余額全部露出來。
“這是我的全部身家,這些年攢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全部給你?!?/p>
說完,霍爾斯就要拿過溫頌的光腦,實時轉(zhuǎn)賬。
他的手剛動,一根觸手就伸出來,纏在他的手臂上。
霍爾斯愣了幾秒,朝著溫頌看過來。
觸手輕輕勾了勾他的手腕,“需要的話我會和你說?!?/p>
霍爾斯還想說什么,其他人已經(jīng)走出來。
大家洗完碗就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生怕會干擾溫頌休息。
夜深,霍爾斯和秦胥十分自覺地一左一右睡在溫頌隔壁的房間,溫頌躺在床上,開始思考著自己接下來的路。
從自己進入這個世界以來,她就似乎進入了一張大網(wǎng)中。
她甚至有種感覺,或許自己的到來也是一個陰謀。
她毫無征兆的降臨在這個世界,按照這個世界的法則走,本想著平平淡淡的將這一輩子過完。
可一件一件的事情接踵而來,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法抽身,她也不容許自己的身上裝一個定時炸彈。
溫頌總結(jié)著自己接下來應該走的路,會遇到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善誠藥業(yè)。
她進入的污染區(qū)大多都和善誠藥業(yè)有關,似乎有一雙手,冥冥之中在將她往善誠藥業(yè)的這一個大大的陷阱里面推。
這雙手似乎是想要她去查明一些東西,獲得一些信息。
而這雙手也在幫助她成長,她能感覺到,伴隨著每一次的污染源吞噬,她的精神圖景在不斷的擴大,精神值在不斷的提升,精神體也在悄無聲息的長大。
迷霧之中的東西似乎正在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早晚有一天,她會揭開迷霧,看到它的真面目。
而在她調(diào)查善誠藥業(yè)的時候,她也正式進入了善誠藥業(yè)的視野,善誠藥業(yè)正在不擇手段的阻止她的調(diào)查。
那些派過來的哨兵就是證明。
善誠藥業(y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也不會停止行動。
她的直覺告訴她,她以后出門要小心一點了。
第二個問題:她的身份。
她感覺到,在最近的兩次吞噬污染源過程中,她在慢慢的發(fā)生改變。
她沒有忘記在追擊人形鳥的時候,她看著她時露出的驚恐的視線。
這種視線并不像是針對一個人類的。
更像是看到了一個恐怖的,不可名狀的可怖之物。
還有上次在治療艙中的狀態(tài)。
她不正常。
第三個問題很現(xiàn)實,錢。
她現(xiàn)在需要養(yǎng)的東西逐漸增多,堅實的經(jīng)濟基礎必不可少。
溫頌的呼吸輕緩,她在思索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她有種感覺,第二個問題在第一個問題解決之后就會解決。
而第三個問題她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第一個問題……
溫頌打開了那張照片。
她不能再繼續(xù)被動下去了,這樣一次次的調(diào)查,雖然有效,但周期很長。
她想要主動出擊。
善誠藥業(yè),想要了解到更多,就必須要進去闖一闖。
溫頌打開光腦,看到了面前的地圖。
善誠藥業(yè)在帝國的各地都開設了分部。
而離她最近的一個分部,在不遠處的一個城鎮(zhèn)。
禹城。
她打開和周知昱的對話框。
【我需要一張禹城善誠藥業(yè)的內(nèi)部結(jié)構圖?!?/p>
……
善誠藥業(yè),禹城,實驗室內(nèi)。
再次接到污染區(qū)消散消失的消息時,李甌立刻扔下手里的試劑跑到光腦前,撥出一個光腦號。
“是溫頌嗎!”
在接通的剎那,李甌迅速開口。
對面的男人聽到李甌興奮地聲音,不悅的蹙蹙眉,“是她?!?/p>
李甌激動的不停原地打轉(zhuǎn),“是她!是她!她又消滅了一個污染源!我有感覺,她一定能幫助我們完成實驗!”
“我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