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房間,可以稱之為溫馨。
不同于簡陋的只有水泥和鐵架子的員工宿舍,這里每一處都是精心布置過的。
碼的整整齊齊的木地板,細心粉刷成粉色的墻壁,放滿兒童讀物的白色書桌,還有柔軟的公主床。
公主床上還貼心的放著兩床被子,一床薄被,一床較厚,方便隨時更換。
溫頌走到桌前,在一邊放著奧數(shù),一邊放著漫畫書的白色書桌上,拿起一個粉色的日記本。
打開第一頁。
上面是一個小朋友的字跡,工工整整,一筆一劃。
年份不知道為什么被涂黑了,只有月份和日期。
6月13日,星期六,天氣晴。
期末考試考了第一名,今天爸爸媽媽帶我去吃了漢堡,薯條,還有炸雞塊!好開心!
回來的路上還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叔叔,給我糖吃,爸爸媽媽從來都不讓我吃糖,只可惜只有一顆,如果有很多顆就好了,今天是幸福的一天。
6月14日,星期日,天氣晴。
耶!今天又遇到那個叔叔了,他今天又給了我一顆糖,他偷偷的告訴我,如果我?guī)业耐瑢W來,就可以多給我?guī)最w!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壯,小美!
6月18日,星期四,天氣陰。
我和大壯,小美吃了好幾天糖,糖甜甜的,真好吃啊,就是不知道為什么,我的手指軟綿綿,腿也軟綿綿的,我可能是生病了,完蛋了,爸爸媽媽要生氣了。
6月25日,星期四,大雨。
我住在醫(yī)院了,爸爸媽媽的臉色很不好,醫(yī)生伯伯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什么,他們都哭了,爸爸媽媽別哭,都是小魚的錯,小魚以后再也不亂吃東西了。
7月3日,星期五,暴雨。
生病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小魚不要扎針,小魚不要輸液,小魚不要抽血,不要不要不要!
7月21日,星期二,天氣晴。
爸爸媽媽來接我出院了!他們說再也不用打針了!他們找到了能把小魚的病治好的方法了!太好了!
小魚討厭醫(yī)院!
小魚喜歡回家!
7月30日,星期四,天氣陰。
地下室有陌生人,爸爸媽媽為什么要把他按在床上?為什么要給他扎針?
8月5日,星期三,小雨。
為什么爸爸媽媽也要給小魚扎針!小魚不要!小魚怕痛!小魚不喜歡!
8月8日,星期六,大雨。
小魚乖乖聽話,小魚不吵不鬧,爸爸媽媽別哭。
后面的日記戛然而止,像是被一只手強行撕扯掉的。
溫頌看著面前的筆記本,一點點總結著:
一,首先,小魚,是這個房間的主人,也是日記的主人。
二,她生病了,病因:亂吃東西?(待定),治療:醫(yī)院(無效),家里(未知)。
三,小魚和這個污染區(qū)有什么關系?或者確切的說,她的病和這個污染區(qū)有什么關系?
“嘻嘻?!?/p>
寂靜中,小女孩歡快的聲音突然在房間里響起。
溫頌立刻轉頭,四處找尋著小女孩的蹤跡,卻一無所獲。
“姐姐,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限時三個小時,找到小魚,小魚會給你一個獎勵哦,找不到的話——”
“咚,咚,咚?!?/p>
不知道什么時候,整個街道上吵鬧的聲音已經(jīng)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寂靜。
走廊上,似乎有一只沉重的腳踩在地板上,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
“刺啦——”
是砍骨刀的聲音。
【所有人注意!污染區(qū)發(fā)生變化了!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盡可能的與隊友集合!】
耳麥里傳來秦胥的聲音。
陸陸續(xù)續(xù)的【收到】發(fā)出,而溫頌卻一言不發(fā)。
“咚咚咚?!?/p>
“小魚。”
小女孩的房門被敲響了。
鼠頭老板娘將頭探進來,尖尖的鼻子不停的嗅聞著,企圖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
書架的頂端,溫頌用精神力包裹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的氣息有任何一點的外泄。
【溫頌,回答?!?/p>
耳麥里,秦胥的聲音厲了幾分。
溫頌放慢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口的鼠頭人身上。
很快,鼠頭老板娘確認過沒人,輕巧的合上房門。
“不在這里。”
她聽到外面的對話聲。
“找到她,小魚需要血?!?/p>
血。
這個血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治病嗎?
溫頌感覺七號污染區(qū)就是一個巨大的謎團。
她的身體輕巧落地,聽著耳麥里秦胥重復的聲音,小聲的應著。
【我在,剛剛有人來了?!?/p>
秦胥聽到溫頌的聲音,方才松了一口氣。
壓抑住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精神體,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黑豹頭上。
【有問題隨時報告?!?/p>
【知道了?!?/p>
遲疑了一下,溫頌開口,【你們那邊有沒有發(fā)現(xiàn)孩子?】
她想知道這是個例,還是……
【有?!?/p>
【有?!?/p>
【有?!?/p>
【有?!?/p>
【有?!?/p>
一致的有,讓溫頌有了猜想,【這個污染區(qū),應該和孩子有關?!?/p>
耳麥里沉寂了許久,秦胥輕聲道,【大家小心?!?/p>
【是。】
結束通話,秦胥方才看著急躁的黑豹,眸中閃過無奈,“她沒事,你聽到了。”
黑豹沖著秦胥狠狠齜了齜牙,似乎在憤怒剛剛他攔著它,不讓它去找溫頌。
秦胥蹙了蹙眉。
他怎么從來不知道向導的精神疏導對于精神體的影響這么大?
“刺啦刺啦?!?/p>
刺耳的剪刀聲響起,秦胥的身影猛地從原地跳躍,落地無聲,鉆入陰影中。
自始至終,來人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溫頌在小女孩的房間翻找了一下,除了日記本就沒有了別的有價值的東西。
只剩下一個房間了。
溫頌放出精神感知,那對鼠頭夫婦不在房間,也不在走廊,不知道去了哪里。
溫頌極快打開房門,向著最后一扇門進去。
推開門,溫頌第一時間聞到了腐爛和血腥的味道。
這個房間的血腥味道,比廚房還要濃。
房間的面積是三個房間里最大的一個,東西也最多。
凌亂的衣物,鞋子,就這么亂糟糟的堆在房間的地上,溫頌都快沒有了下腳的地方。
三個房間她都找過了,那個小魚,在哪里?
溫頌正要繼續(xù)往里走,突然,外面?zhèn)鱽硪坏兰饫募饨新暋?/p>
男人被發(fā)現(xiàn)了!
“別殺我!別殺我!我知道那個女的在哪里!我知道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