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剎那,溫頌就移過目光,十分平靜的朝著備菜區(qū)過去。
一元一串,無論葷素,基本上所有客人點的都是肉菜。
溫頌走到備菜區(qū),腳步微微一頓。
思忖了很久之后,溫頌才形容出了這個地方的形態(tài)。
這里的冰箱,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冰箱,而是……一個用人骨搭成的“冰箱”。
這些白森森的骨頭被剔的很干凈,幾乎沒有什么肉塊殘留,只有一些仔細看才能看到的白花花油脂和細微碎肉。
制作的人用一條條的白色捆扎帶將它們捆在一起,做成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狀。
盒子的上面,白花花的人皮就這么搭在上面。
一個曾經(jīng)在全息投影里出現(xiàn)過的人頭直直的立在冰箱的上方,他的眼睛已經(jīng)沒了,只留下了空洞的兩個圓孔。
里面明明什么都沒有,溫頌卻感覺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透過骨架,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嘻嘻。
有一個小女孩在笑。
溫頌定睛去看,又什么都沒有。
這不對勁。
溫頌將精神感知一點點散開。
“你在看什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正在處理人骨的鼠頭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的手里還高高舉著一把砍骨刀。
一雙鼠眼在陰沉沉的廚房里散發(fā)著綠色的精光。
只要溫頌回答的讓他有一點不滿意,下一個躺在砧板上的人就是她。
溫頌平靜的將手伸進“冰箱”里,指著上面兩個已經(jīng)被磨的看不清的標簽。
“我在想,這兩個標簽是不是放錯了位置?!?/p>
鼠頭人順著溫頌的手看下來,又看了看擺放在下面的肉類,卡頓了一下。
“嗯,確實是擺錯了,你把他們擺回去吧?!?/p>
說完,鼠頭人就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溫頌操作。
溫頌低頭,看著那些一坨坨在盤子里蠕動著的肉,全部都已經(jīng)發(fā)黑,帶著奇異的臭味,卻像是有生命一樣,在不停的擺動著自己的肢體,有的甚至想爬出來,到別的盤子里。
在鼠頭人的目光中,溫頌十分平淡的將那些想要爬出盤子里的臭肉一把抓起來,扔回自己的盤子里。
然后又將它們和隔壁的盤子對調(diào)。
順便好心的用刀又捅了一下亂爬的肉。
死了的肉就應(yīng)該死透點,禁止亂爬。
一套動作,十分嫻熟,十分流利,沒有流露出一點害怕和恐懼。
“老板,這樣可以嗎?”甚至,她還會請示老板的意見。
鼠頭人就這么看著溫頌的動作,不知道是不是溫頌的錯覺,他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怒火,像是,想殺她又殺不了的憤怒。
溫頌的眼中閃過了然。
看來那條規(guī)則是對的,只要不違背七號污染區(qū)內(nèi)的生活結(jié)構(gòu)邏輯,就不會有問題。
“去上菜!”
“好的老板。”
溫頌?zāi)闷鹨慌缘谋P子,盤子上面油膩膩的,要不是她戴著手套,她一定不會碰這些東西。
溫頌端著盤子去了前面,看到所有客人神色如常的將肉放在燒烤架上,然后那些黑乎乎的肉在上了燒烤架的瞬間就變成了鮮艷欲滴,新鮮的不能再新鮮的肉。
客人們迫不及待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吞著,像是在品嘗什么美味佳肴。
溫頌慶幸自己關(guān)了嗅覺系統(tǒng),嗅不到那詭異的味道。
經(jīng)過柜臺,溫頌看到一個粉色小豬佩奇的作業(yè)本,還有一只蝴蝶結(jié)的鉛筆放在上面。
隨口問著,“老板娘,這是您女兒的嗎?”
鼠頭老板娘聽到溫頌提到女兒,頓時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啊?!?/p>
溫頌沒有再問其他,燒烤店很是忙碌,趁著鼠頭夫婦在忙的時候,她迅速朝著燒烤店的后面走去。
穿過廚房,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邊有三間房。
溫頌打開第一間房走進去,里面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鐵架子,上下鋪,像是個員工宿舍。
很符合門口貼著的招工啟事。
溫頌正要查看一下有沒有異常,突然,眼角的余光掃到一抹寒光。
她的身子猛地彎下去,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將身體折疊起來,隨后,一把刀直直的抵在后面人的脖頸間。
只要她微微施加一點點力氣,手中的人就會立刻被割破頸動脈。
“別,別殺我,別殺我?。?!”
面前人哭著喊出來,身子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往下墜。
正常人。
溫頌一把松開面前的人,男人已經(jīng)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握著刀的手不停顫抖著,閉著眼睛根本不敢睜開,嘴里不停的哭喊著。
“再叫一聲,我立刻殺了你!”溫頌警告道。
要是把鼠頭夫婦招惹過來,他們誰也活不了!
男人聽到溫頌的聲音,哆哆嗦嗦的睜開眼睛,看到溫頌的瞬間,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神佛,一把扯住她的褲腳,“救救我,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他們已經(jīng)殺了王婆婆和孫大哥了!救救我!”
“閉嘴!”溫頌一腳踢開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這里?”
男人一張臉白得像是一張紙一樣,汗水涔涔,“沒有,沒有了?!?/p>
“躲好。”
溫頌看了他一眼,就打算繼續(xù)找找有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七號污染區(qū)突然擴散,這里面肯定有原因。
這個員工宿舍什么都沒有,溫頌打算去另外兩個房間去看看,男人立刻一把拉住溫頌,嚇得不行,“你要去哪兒!你不管我了嗎!我是北境的人!你們不能不管我!”
溫頌不耐煩的開口,“想活就藏好,等到門開了,會有人來救你。”
男人被溫頌罵的縮了縮脖子,手指抬起來,指了指另外的兩間房。
“左,左邊是老鼠夫婦的房間,右邊,右邊是一個小女孩的房間?!?/p>
提到“小女孩”的時候,男人臉色更白了,“她,她說要和我玩捉迷藏,好可怕!”
小女孩。
“知道了,躲好!”溫頌沒有分毫猶豫的走出房間。
男人想要跟著溫頌,可想起什么,又極快的縮回自己之前躲的位置。
溫頌站在走廊里,猶豫了一秒,立刻就走向小女孩的房間。
燒烤店的HelloKitty鐘表,桌子上的粉色作業(yè)本,帶著蝴蝶結(jié)的鉛筆,還有廚房里聽到的小女孩笑聲,一切都是那么的詭異。
推開小女孩的房門,溫頌?zāi)_步停了下。
這里,和燒烤店的風格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