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被一只大手輕掐著,紅唇傳來溫熱感。
天旋地轉(zhuǎn)了好一會兒,耳邊傳來男人帶著調(diào)笑的話,“脾氣這么大,懷孕了就要撒潑了?”
“你煩人,討厭。”
軟糯的嗓音根本沒有一點震懾力,一聲討厭,快讓顧云錚全身的骨頭都酥了。
將人摟進懷里,親了親她的額角。
“乖,再去吃點葡萄,吃水果對身體好?!?/p>
拉著孟沅的手,哄著人坐下,外頭,哨兵的聲音傳來。
顧云錚走過去將門打開。
“團長,之前經(jīng)常來找您的那個孩子又過來了,還哭著呢,好像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p>
顧云錚眉頭頓時皺在一起。
“他一個人來的?”
哨兵點頭,說了聲是。
小點兒竟然一個人哭著跑來家屬院,顧云錚扭頭看向屋內(nèi)的孟沅,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看看。
小點兒既然哭了,說不定是姚思年出了什么事情。
擔心自己媳婦兒會誤會,顧云錚有意帶她一起,可她現(xiàn)在還懷著孕,男人私心不想她多走動。
“去看看唄?!泵香鋼Q上鞋子,“反正我吃飽了,當消食了。”
聽到她這樣說,顧云錚嗯了聲,讓她拿了件外套預備著。
外頭天黑了,保不準一會兒還要起風,已經(jīng)立秋了,眼看著天氣就要慢慢涼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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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居小院里,孟沅剛跟顧云錚一起進來,就聽到屋內(nèi)傳來的哀嚎聲。
兩個人帶著小點兒走進去,孟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姚思年,還有跌落在地上已經(jīng)碎了的暖壺。
“云錚,你來了?!?/p>
姚思年的臉色蒼白,額頭上的碎發(fā)都被汗打濕了。
她褲腳也濕了一大片,再往下,裸露的腳背上露出瘆人的水泡。
來的路上小點兒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地跟他們說了,他媽媽被開水給燙傷了。
孟沅看了一眼姚思年的傷口,微瞇著眼睛看著這女人,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姚思年整個人憔悴無比,看向顧云錚,姿態(tài)楚楚可憐。
“云錚,不好意思,又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實在是有點疼,路都走不了?!?/p>
顧云錚掃向她的傷處,看這樣子,家里也沒有什么燙傷膏。
“怎么這么不小心?”
姚思年擦了擦眼角淌出的淚,“是我自己做事不注意,還好小點兒當時不在我身邊,要是把他燙著了,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我可真是沒臉面對遠洲了?!?/p>
小點兒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孟沅看了他兩眼,心生疑惑。
姚思年還在哭,余光不斷往顧云錚身上看。
她都傷成這樣了,顧云錚總不會對她不管不顧的吧。
其實她原本是想要小點兒演這個苦肉計的,這是蔣遠洲唯一的兒子,顧云錚答應過要照顧好他,不會坐視不理。
可姚思年想了想,要是小點兒真的受傷了,以顧云錚的性子,說不定心里會對她有意見。
她最怕的就是顧云錚厭煩她,沒辦法,只好自己親自上了。
如今她一受傷,連生活都成問題,顧云錚還能放任不管不成?
姚思年又叫喚了兩聲,一旁的小點兒上前,扯了扯顧云錚的衣袖。
“媽媽疼,媽媽得去醫(yī)院,去衛(wèi)生所?!?/p>
燙成這樣,是需要去醫(yī)院看看,可姚思年現(xiàn)在根本下不了地,總不能讓她一直單腿蹦跶著過去。
孟沅扭頭看向顧云錚,男人同樣望向她。
“林沛之馬上過來,讓他背著去衛(wèi)生所吧,離得不遠。”
孟沅揚眉,剛要說話,外頭,男人的腳步聲靠近。
林大指導員一進屋就幽怨地看了他錚哥一眼。
這活兒都得他來干??!
“喲,都燙成這樣了,嘖嘖嘖,這得留個不小的疤啊?!?/p>
林沛之說著,就在姚思年面前彎下了腰。
“上來吧,再耽誤一會兒,更嚴重了。”
姚思年緊抿著唇,有些不甘心地趴到林沛之背上。
“麻煩你們了?!?/p>
她聲音嬌弱,看向顧云錚,“云錚,你幫我拉著小點兒,別讓他跟丟了?!?/p>
姚思年生怕顧云錚不會一起去,刻意提醒。
顧云錚一手握著自己媳婦兒的手,一手拉著小點兒,沉著臉往衛(wèi)生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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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年在里面處理傷口,衛(wèi)生所的院子里,顧云錚和林沛之站在一起。
“那么大的人了,還能把自己燙傷,也是夠笨的?!?/p>
林沛之嘴里數(shù)落了一句,眉宇間透著幾分厭煩。
顧云錚沒有作聲,他不愿意用惡意揣測自己兄弟的妻子,可種種跡象讓他不得不懷疑。
“嫂子干嘛呢?”
林沛之見孟沅一直站在那大缸前頭,借著院里那盞黃色的燈,也不知道在瞅啥。
顧云錚:“看王八呢。”
男人說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生所里面。
“你說我是不是也得去看看?!?/p>
林沛之不解地看著他,“看什么?看姚思年???嫂子可還在呢,我去看吧?!?/p>
顧云錚搖頭,又清了清嗓子。
“不是?!?/p>
林沛之更不懂了,那是啥?
顧云錚壓低了聲音,“我現(xiàn)在一被她罵,心里就癢癢似的,這是一種病,估計還是什么疑難雜癥,但應該是不致命的?!?/p>
林沛之聽到這人的話,以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望著他。
“哥,你這不是發(fā)病了,你是發(fā).春了?!?/p>
顧大團長:……
林沛之還在繼續(xù),“換句話說,你這不是病,是賤骨頭?!?/p>
顧大團長:……
“你怕是不太需要今晚的睡眠了,晚間十公里?”
林沛之連忙露出笑,“別別別?!?/p>
這年頭,怎么說點實話都不行呢?這人咋這么記仇呢!心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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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思年的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醫(yī)生叮囑這幾日不要碰水,多抹藥,恢復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她腳疼著,走路依舊不方便,還是林沛之把人背回去的。
“都怪我自己不好,現(xiàn)在傷著了,不僅不能去上班,連小點兒都照顧不了,明天還不知道怎么送他去育紅班呢?!?/p>
姚思年說著,求助似的看向顧云錚,淚眼婆娑,“云錚,要不然就辛苦你幾日,幫我照看著小點,接送他,可以嗎?”
“小點兒更聽你的話一些,我擔心他會給沛之惹麻煩。”
姚思年滿眼都是期待,聲音帶著祈求。
只要顧云錚能經(jīng)常過來,她就不怕沒有跟他接觸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