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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把師兄寫成0是要給師兄當(dāng)老婆的陳棲陸聿珩剛剛更新 > 第101章 “今天,你在我面前是最厲害的?!?

第101章 “今天,你在我面前是最厲害的?!?/h1>

陳棲猜錯了。

沒想到今年的殺豬,真的有能讓陸聿珩參與的環(huán)節(jié),而且他表現(xiàn)確實很好,甚至有點帥氣。

那頭豬掙脫了繩子,跑得滿院子都是,小孩兒們關(guān)緊了后院的門,隔著一條門縫偷偷往里面看。

驚慌失措的場面下,陸聿珩力挽狂瀾,硬是拽住了那頭一百多公斤的豬,讓陳朋義把刀扎進了豬脖子里。

熱水徹底沸騰了,幾個婦人開始給豬剃毛的工作,小孩兒們笑起來,開始期待中午的殺豬飯。

陸聿珩回來時,衛(wèi)衣上全是濺上的血,連陳之允都沒忍住偷偷笑。

他抓了抓頭發(fā),哪怕是如此狼狽的時刻,這張臉看起來依舊英俊,漆黑漂亮的眸子看得要讓人溺進去。

陳棲憋著笑,肩膀一抖抖的:

“師兄啊,你真的好厲害,這頭豬果然不是你的對手?!?/p>

陸聿珩抬起手背,擦拭著臉邊上的血跡。

“好笑嗎?”

陳棲腦袋點得飛快,酒窩笑得很深,能戳進一個手指。

“這下你在我面前是最帥的了,全場最帥。”

陸聿珩知道陳棲在逗他,還是心念一動,像個獲勝的孩子似的,別扭又高興地偏開頭:“知道就好?!?/p>

“我去洗澡,你不要亂跑?!?/p>

“嗯嗯?!标悧s忙點頭。

人走遠了,陳棲才嘆了一聲,搭著陳之允的肩膀:

“好幼稚一師兄?!?/p>

陳之允莞爾,聲音很淡:“但也是很不錯的師兄,不是嗎?”

陳棲側(cè)臉映在日出的第一抹暉光下,說不出的清秀,他喉結(jié)滾了滾,在晨色中勾出一抹笑意:

“嗯,是?!?/p>

大院里忙活了幾十分鐘,總算把豬血都放干凈了,接了整整一鐵盆。

陳朋義負(fù)責(zé)開膛破肚,把內(nèi)臟取出來,再把大塊的豬肉分割好,讓親朋好友們分幾塊兒大的帶回家。

連續(xù)幾天的大雨,柴火堆里的柴都浸了水,鄧紅蕓只好喚陳棲去山頂?shù)拇蟛穹坷锶⌒﹥涞拇蟛衲緛怼?/p>

陸聿珩花了幾十分鐘才把身上的豬腥味洗干凈,下樓尋了半天都沒找到陳棲的身影。

他走到廚房里,鄧紅蕓已經(jīng)起鍋準(zhǔn)備把豬蹄煮下去拜神。

“阿姨,棲棲呢?”陸聿珩問。

鄧紅蕓一愣,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伸出腦袋往外張望了一圈,沒看見人影:

“誒,棲棲剛才去山頂拿柴,現(xiàn)在還沒回來嗎?”

“山頂?”

陸聿珩忽然意識到什么,抿了抿唇。

“山頂來回也就二十幾分鐘吧?棲棲去了有多久了?!?/p>

鄧紅蕓也覺得不對勁,憂心忡忡地說:“剛起鍋就去了,這會兒都要出鍋了,得有一個多兩個小時了吧?”

陸聿珩蹙眉,只嗯了一聲。

他拿出手機一看,信號只有三格,越往上的位置只會更差。

“阿姨?!标戫茬裾f,“最近下雨天氣很差,山頂上很多路都有石塊,我很擔(dān)心棲棲,我上去找一找他。”

鄧紅蕓一聽,也著急起來:

“那不行,你一個人去也不安全?!?/p>

她把頭探出去,喊了兩聲:

“老陳!之允!”

“棲棲上山頂拿柴大半天沒回來了,你們?nèi)ド巾斏险艺覘珬兀俊?/p>

……

高原深邃的陰霾之下,翠綠的樹木層層疊蓋,今日依舊是陰天,原本就稀薄的光線穿過葉間的縫隙投到泥濘濕漉的土壤間,顯得幽暗閉塞。

陳棲褲管上全是黏膩的泥水,他一瘸一拐地找了塊石頭坐下,仰頭能看見藤蔓交匯疊蓋的洞口。

看不見外面光線的變化,陳棲也不知道在這個洞里待了多久。

他把背后的籮筐放下,艱難地拿出手機,連續(xù)發(fā)了幾條消息,都是失敗的感嘆號。

陳棲是個愛干凈的孩子,一直都是。

此刻渾身都裹著腐敗樹葉和不知名動物排泄物的味道,實在是讓他難以接受。

真是運氣不好。

陳棲想。

這不是他第一次跌進這個洞里,再很多年前,連年齡都記不清的時候,也滾進來過一次。

不過那會兒陳朋義和鄧紅蕓在外打工,拜托了小姑照顧他一段時間。

他上山拾些干牛糞,準(zhǔn)備回去混著柴火燒,一不小心腳滑就跌進了這個山洞里。

那會兒他寄人籬下,哪怕是真的在山洞里死掉說不定都沒人會想得起來,在洞里待了兩天兩夜,也是上天眷顧,給他留了一條很粗的藤蔓,才能從洞里爬出來回到了家。

陳棲沒有告訴任何人那件事,只是被接到城里后的許久,他都拒絕去小姑家吃飯。

哪怕記不得年齡,記不清洞的位置,陳棲也記得那種絕望。

仿佛被世界上所有人都拋棄了的絕望。

不過運氣是會用完的。

這次的洞緣一干二凈,沒有任何能讓他搭把手的藤蔓。

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蜷縮成一團,像只受了傷的幼犬。

不知睡了多久,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陳棲?!?/p>

“陳棲!”

“棲棲??!”

陳棲在若隱若現(xiàn)的呼喚聲中,慢慢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漆黑一片,伸手看不見五指。

“陳棲?!?/p>

“是我?!?/p>

陳棲聽見了陸聿珩的聲音。

他慢慢仰起頭,透過狹小的洞口,他看見了今晚彎成一道鐮形的月亮,以及陸聿珩的臉。

陳棲不愛哭。

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可能哭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他是好多鄰居和親戚眼里的乖孩子,老實聽話,在學(xué)校也從不惹是生非,在家會幫忙做農(nóng)活體恤父母,

四鄰八坊都知道,他連上了大學(xué),都不要家里給生活費,全靠拿獎學(xué)金,完全是模范級別的懂事。

直到遇到了陸聿珩。

一切壓抑許久的委屈都得到了釋放,他就像一個合適的容器,會任勞任怨地裝下陳棲給的所有東西。

開心、傷心、不熟練的撒嬌,又或者是偶爾一次的任性和胡攪蠻纏。

陸聿珩統(tǒng)統(tǒng)都接受。

“陳棲?”陸聿珩在洞口很著急,“能聽見我說話嗎?我?guī)Я寺槔K,你綁在自已身上,我拉你上來好不好?”

他看見洞底小小的身影,沒怎么動。

“陳棲?”

“嗯……”

從鼻腔里出來的小小一聲。

陸聿珩喉結(jié)一滾,看著他窸窸窣窣地把繩子綁在身上,然后拿上滾落在坑底的小籮筐和幾個干柴。

陳棲不重,甚至不費什么力氣就能從坑底拉上來,枯枝落葉慢慢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今天原本穿的淺藍色衛(wèi)衣,上面有小狗的印花。

陳棲睜開眼,只覺得眼前的陸聿珩越來越近。

直到腳腕傳來一絲隱隱的疼痛,陸聿珩把他抱進懷里,解開了他的鞋,讓原本腫脹了一天的腳踝終于得到了舒緩。

“疼不疼?”

陸聿珩眉心皺得好緊。

陳棲搖搖頭,又吸了吸鼻子:

“疼?!?/p>

他的眼淚總是那么重,砸到陸聿珩心上是酸酸澀澀的。

陳棲還是不習(xí)慣向人撒嬌訴苦,眼淚出來就立馬往陸聿珩懷里狠狠蹭了兩下,試圖抹去這幾滴毫無男子漢氣概的水。

陸聿珩低低的笑著,把他抱起來,在懷里揉了揉他的腦袋。

“乖?!?/p>

“辛苦我們寶寶了?!?/p>

陳棲重重地嗯了一聲。

他少有的心安理得待在陸聿珩懷里,環(huán)抱住陸聿珩的脖頸,覺得陸聿珩也被他蹭得不好聞了。

“還在委屈?”

陸聿珩抱著他走得很慢,十來分鐘才出了被樹林遮擋住視線的區(qū)域。

陳棲沒說話,只是埋在他的懷里。

他的胸膛真的很寬闊,能讓陳棲躲在里面,吹不到一點冬夜的冷風(fēng)。

直到看見小村子里亮起的燈火,陳棲心跳很快,指尖蜷著,很小聲地貼在陸聿珩耳邊說:

“今天,你在我面前是最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