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忌沒跟上羊鐵匠的思路,他不明白老羊是從什么地方得來的他們要和石家開戰(zhàn)這樣一個結論。
對抗是有的,可要說開戰(zhàn)這是不是有些夸張了?
羊鐵匠驚訝而凝重的再度問道:“因為我們的這點事情,你居然決心復出?大禹王朝現(xiàn)在確實危如累卵,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因為這個契機而舉事,我覺得你有些糊涂了?!?/p>
徐增義抹了一把臉,扭頭看向了陳無忌,“你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知道,打仗?!标悷o忌笑說道。
“可我們在說什么?”徐增義有些崩潰,“生怕他聽不懂,我還特意解釋了一遍,可你聽聽他在說什么東西。就因為這點事,我就舉兵造反,我是腦子有病啊我,我一個賣棺材的我舉的什么事,造的什么反?”
羊鐵匠有些懵了,“那你們在說什么?”
“讓這小子跟你解釋去,我跟你說不來!”徐增義嫌棄說道,“一跟你說話,我就想起來曾經(jīng)一些不太愉快的經(jīng)歷。”
羊鐵匠老臉一紅,“可我聽著你們說的分明就是舉事打仗?!?/p>
“是對抗石家?!标悷o忌說道。
老羊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一個大智若兇的人,干脆穩(wěn)重,做事果決。
今天他看到了老羊的另一面。
怎么說呢,好像有點兒憨。
說的這么直白的話,他居然能得出一個開戰(zhàn)的結論。
確實讓人有些意想不到。
老羊有些懷疑的嘟囔了一句,“明明你們說的就是打仗嘛?!?/p>
陳無忌:……
徐增義直接忽略了羊鐵匠的嘀咕,轉而對陳無忌說道:“別的不要緊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抽空進趟山吧,我真的快斷頓了。招惹上石家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雖說確實是有些麻煩,但也沒麻煩到多么夸張的地步?!?/p>
“你連張家那么大的麻煩都解決了,還怕什么石家?張家的根基在南郡,可陸家是外來戶,官大在南郡這片地方并不一定就真的厲害?!?/p>
陳無忌點頭,“這兩日我會進山一趟?!?/p>
“行?!毙煸隽x看了一眼羊鐵匠,忽然意味深長說道,“我聽老羊這話里話外的意思,我們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他應該都告訴你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必要在意,如今我們只是鐵匠和一個是賣棺材的,僅此而已。”
“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很清楚。”陳無忌輕笑,“我也只是個獵戶,我認識你們就是因為我是老羊的客人,而你是我的客人,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那么關心?!?/p>
“甚好?!毙煸隽x頷首,端起茶盞淡然輕啜了一口。
這一頓飯吃的很有價值,但也耗時極久,午飯吃的差點和晚飯連上了。
等陳無忌三人從店里出來的時候都快傍晚了。
幾人順道先去了一趟亨通商行,準備把對方定的鐵鍋給交付了。
不料那位少東家下鄉(xiāng)收糧去了并不在。
這個單子涉及了數(shù)百兩銀子,旁人又沒辦法做主。
陳無忌只好跟商行里的人問了下少東家回來的大概日子,又讓對方及時稟報一下,等那位少東家回來了再說。
辭別羊鐵匠和徐增義,陳無忌又馬不停蹄趕去了三里鋪。
兩天過去了,也不知道秦斬紅這邊現(xiàn)在是什么進度。
羊記鐵匠鋪的門口,徐增義和羊鐵匠并肩而立。
“這小子是陳家的人!”羊鐵匠低聲說道。
徐增義淡然點頭,“我知道,早就看出來了,他不只是陳家的人,還是陳家的家主一脈。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說吧,沒必要跟我拐彎抹角的。”
羊鐵匠錯愕看了一眼徐增義,“我能有什么目的,這小子能幫我掙銀子,我就適當?shù)膸鸵幌拢瓦@么回事,我們現(xiàn)在是在合伙賣鍋。”
徐增義對羊鐵匠的這個答案沒作回應,再度將話題引到了陳無忌身上,“城中有人傳,前日夜里陳氏聚兵攻打了郁南城,只是不知真假?!?/p>
“你不知真假,那就肯定是有了。只是,如果我記得沒錯,陳家現(xiàn)在好像沒多少人了吧?就那么點人手,他們就敢攻打郁南,瘋了?”羊鐵匠對此表示極度懷疑。
“我也納悶。”徐增義將雙手攏在袖子里,掂著肚子目光隨著正從街上走過的一位風韻少婦而移動,“這小身段扭的,真令人賞心悅目?!?/p>
羊鐵匠:……
“眼饞就找一個,只是盯著看這娘們不會鉆到你的被窩里?!毖蜩F匠搖頭說道,“年紀都這么大了,也該找個女人,考慮一下留后的事情了?!?/p>
“滾!”徐增義勃然大怒,“現(xiàn)在愿意來找我的,只有死人?!?/p>
羊鐵匠呵呵笑了兩聲,忽然惡趣味的想附和兩句。
但想想徐增義的手段,他又忍住了。
這家伙打人不疼,但他能造成的傷害很疼。
“陳氏有崛起之兆。”徐增義忽然幽幽說道,“這一次,一旦他們再度起勢,絕對不會是為了護大禹的半壁江山,如果不出意外,怕是想要了大禹的命?!?/p>
“你想摻一手?”羊鐵匠的神色忽然有些興奮。
徐增義抻著脖子看著那婦人離開的方向,“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這話了?我只是說,陳家不甘如此墮落,要崛起了。走了,今日還有幾個客人上門,賣我的棺材去了?!?/p>
三里鋪。
陳無忌趕到的時候,整個宅院里只有秦斬紅一個人。
她今日似乎也清閑了,居然在院中看書,面前還放著一杯泡了一堆花,不知道是什么名堂的花茶,整的格外恬靜文雅。
這給陳無忌差點意外壞了。
秦斬紅居然還有這么文靜優(yōu)雅的一面?
如果不是他事先沒有知會,陳無忌甚至都要懷疑秦斬紅是不是知道他要來,刻意在這里凹造型,擺姿勢呢。
“秦大人如此悠閑,可是城里的事情都搞定了?”陳無忌在石桌的一側坐了下來。
秦斬紅眼皮輕抬,非常自然的踢掉鞋子,將雙腳擱到了陳無忌的腿上,“該審的都審完了,該送呈京都的東西也送走了,現(xiàn)在等著唄?!?/p>
陳無忌把玩著那雙小腳,問道:“沒有一丁點消息傳來?”
秦斬紅將竹簡卷了起來,放在了石桌上,搖了搖頭,“沒有。如果有消息,我哪還有心思看這些?我剛剛在書上新學了兩招,去試試???”
陳無忌瞳孔猛地一張,“你這書……是那種書?”
“對啊,全是圖的那種,賊清晰?!鼻財丶t笑容媚浪,沖陳無忌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