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侯爺,你覺得如何?”
郭山看向杜浩,對于楊正和此人,他覺得可殺可不殺。
就楊家這種墻頭草,殺了也可以,不殺就楊家的底蘊(yùn)也威脅不了他們什么。
一切還是得看杜浩怎么決定。
此時杜浩一言不發(fā),下方的周明月也是緊緊盯著杜浩。
“小姐,這位前輩不是您故人嘛?前輩應(yīng)該會救我等的吧?”
旁邊下人們低聲詢問著,誰也不想死。
好不容易從洪州走出來站穩(wěn)跟腳,能活誰又會去想死?
“我....我也不知道...”
周明月美眸閃爍,旋即低垂下頭。
她沒想到短短片刻,自己竟是接連遭遇兩次生死危機(jī)。
杜浩能救下她一次,可這第二次....她沒有信心....
畢竟此前杜浩與她的交情就不深,只怕....
然而杜浩全然沒在意眾人是如何想的,只是目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眼前的楊正和。
他能感覺到,在另一邊,還有個老鼠已經(jīng)逃了。
對此他并未在意,因為眼前之人讓他有了些興趣。
“有意思,區(qū)區(qū)一個氣海境,頭頂?shù)慕匐y怎么如此恐怖?殺劫都快達(dá)到李無痕前輩那種層次了?!?/p>
杜浩有些咋舌,對方身上的殺業(yè)幾乎是紅的發(fā)紫。
現(xiàn)在他清楚,殺業(yè)濃度高低不一定代表著對方一定殺了很多人。
而是也得看對方勢力整體情況而言。
比如要是這個勢力,此前多年累積之下,造成的殺孽極多,但一直就是運(yùn)氣不錯遲遲未能爆發(fā)。
可要是某一日,家族之中某個人外出有點(diǎn)事,且此人還是族中很是關(guān)鍵人物。
那么家族的殺孽或許會紛紛轉(zhuǎn)嫁到此人身上,用于響應(yīng)劫數(shù)。
畢竟一旦此人在外隕落,那對于這背后的家族勢力而言,那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眼下這楊正和在杜浩看來,好似就有這意思。
對方的劫數(shù),不像是他一人就可造成的,更像是此刻背著整個楊家多年積攢的劫數(shù)。
一旦他死了,那就代表楊家的劫難瞬間爆發(fā),緊接著楊家就因為楊正和的隕落,從而各種仇家紛至沓來的開始報復(fù),曾經(jīng)的貴人也會開始落井下石。
“不過楊正和的劫數(shù)莫非是應(yīng)驗在我的身上?”
杜浩心中嘀咕,只是他之前還真沒想過殺對方。
要是對方能給予一定好處,他不介意放對方一馬,就當(dāng)是還了當(dāng)年恩情。
不過后續(xù)再碰到對方那就說不準(zhǔn)了。
念及于此,杜浩神色一冷,看著楊正和淡淡道,
“閣下,以為這種威脅對本侯有用?想要活命單靠以前的恩情可算不得什么。
畢竟此前你我可是有生死大仇,總得拿出點(diǎn)什么吧?”
聽到杜浩這么說,楊正和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氣。
他不怕杜浩索要好處,就怕對方不要。
見此,他頓時趕忙道,
“侯爺這是自然!畢竟此前我們楊家的確是做了很對不起侯爺之事。
這樣吧,侯爺您看這些可否足夠?這是在下在景泰寶閣的匯票。
或許不夠,但也有上千萬兩。
此外還有在下經(jīng)常使用的兩件五境神兵也一并奉上!”
說著楊正和很是干脆的取出身上的寶物以天地之力裹挾朝著杜浩飛掠而去
看著漂浮而來的兩件神兵以及匯票,杜浩神色卻沒有半點(diǎn)喜色,反而是愈發(fā)冷冽起來。
“楊兄要是還在和本侯開玩笑,那本侯也就沒這個耐心了!”
“侯爺!侯爺息怒!”
楊正和趕忙求饒,心中更是暗罵不已,這杜浩簡直貪婪至極。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只能咬著牙從懷中取出一塊板磚。
“侯爺!此乃我楊家的鎮(zhèn)族神兵,鎮(zhèn)山石,曾經(jīng)乃是一件神通之寶,雖說現(xiàn)在神通玄妙損失大半。
但假以時日未嘗不能重新熔煉神通!”
說著他很是肉痛的將手中板磚朝著杜浩就是一拋。
見狀杜浩看了眼郭山。
“嗯,侯爺此物的確是楊家的鎮(zhèn)族神兵之一,楊家也就兩件鎮(zhèn)族神兵,能拿出這件想來也把這家伙掏空了。
另一件估計是放在他們楊家族地輕易不能動用。”郭山低聲說著。
見狀杜浩微微頷首,揮手將這板磚收入袖中并未著急查看。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下方這家伙似乎還有什么東西隱瞞。
忽的他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郭山,旋即低聲道,“郭前輩也覺得不對勁?”
“嗯?!?/p>
郭山點(diǎn)點(diǎn)頭,“這小子太干脆了,說不定身上還有什么大秘密!”
的確,這也是杜浩感覺不對勁的地方。
哪怕有危險,可杜浩這兒還沒有直接上手恐嚇呢,對方就著急想要饒命,甚至不惜將如此重寶都拿了出來。
這鎮(zhèn)山石,雖說他并未細(xì)看,但只是略微感受就知道,這若是日后培育得當(dāng),未嘗不能重新成為神通之寶。
甚至肯花費(fèi)大力氣熔煉一條與這寶物相匹配的大道玄妙,此寶還可踏入地寶層次。
說明此寶的材質(zhì)本身就不差,潛力不可謂不大。
這樣的重寶都肯拋出來,那只能說明這家伙在隱藏另一個大秘密。
見此杜浩眼眸閃爍,而下方的楊正和已經(jīng)是滿臉堆笑,
“兩位,在下是否可離去?眼下在下實(shí)在是沒有東西了。
要是兩位還是要咄咄逼人,楊某也只能殊死一搏了?!?/p>
說著楊正和還故作一臉的憤慨與拼死的決然。
杜浩平靜注視著眼前裝腔作勢的楊正和,隨著實(shí)力越強(qiáng),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就有些超然。
眼下的楊正和在他看來,如同跳梁小丑而不自知。
“既如此,我二人自不是什么不講道理之人,楊前輩可自行離去!我二人眼下絕不為難于你!”
聽到杜浩還真的信守承諾,楊正和反倒是有些納悶了。
不過隨著他緩緩借用天地之力升空,并且朝著遠(yuǎn)處飛遁,而杜浩二人依舊靜靜懸浮于半空沒有動作,他這才稍稍放心。
而隨著距離越來越遠(yuǎn),直至已然看不清這二人蹤跡,他這才長出口氣,開始全力開始趕路。
看著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的楊正和,郭山皺了皺眉。
“侯爺不是想要尾隨此人?還不急?”
“不急!”
杜浩笑著搖搖頭,
“既然要讓此人放松警惕,必須得多等等,不過在下敢讓此人逃離本侯視野之內(nèi),那自然有把握再將此人給揪出來?!?/p>
見狀郭山點(diǎn)點(diǎn)頭不再多言,對于杜浩的能力,他已經(jīng)十分信服,無需對方證明什么。
此時感受著威脅已經(jīng)消失一空,周明月渾身一軟癱軟在地。
抬頭看了眼上空靜靜懸浮,雙眼只是目視前方,絲毫沒看她一眼的杜浩二人,她心中更是復(fù)雜無比。
“小姐,這位前輩又救了咱們,您說前輩他是不是看上了小姐您?”
“是啊小姐,我看這位前輩可是年輕的很啊,而且剛剛聽著,此人好像還是那位最近名震天下的鎮(zhèn)北侯。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小姐要是嫁過去,那可是鎮(zhèn)北侯府的夫人,這不比那什么爛泥扶不上墻的鐵劍門少東家來得好?”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甚至還有越聊越興奮的架勢,周明月俏臉頓時煞白一片。
“住口!休要胡言!爾等敗壞本小姐名聲不礙事,休要敗壞了前輩名聲!”
她怒斥眾人,心里更是害怕到了極點(diǎn),目光悄悄看了眼上方那兩道人影。
可看著兩道人影絲毫沒在意這邊,她心里既有慶幸又有些一縷莫名其妙的失落。
——
距離先前約莫兩百多里的一處山坳所在,楊正和目光掃視,加以確認(rèn)后這才迅速降下身形。
就見他左右四顧旋即高聲道,
“白兄可在?”
隨著楊正和高呼數(shù)聲,直至第四次叫喚,山坳內(nèi)這才響起一道包含憤怒的聲音。
“楊兄當(dāng)真害慘我也,你楊家招惹上了宗師境強(qiáng)者怎不早說?”
卻見白有才從一側(cè)林子里一個縱身飛掠而出,此刻他的臉色格外難看。
為了逃命,他浪費(fèi)了保命用的天人合一精血,這可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保命之法。
“白兄不也活下來了?再說這可不是我楊家招惹上的。”
楊正和搖搖頭道。
“哼!你還敢抵賴?”白有才冷哼。
“楊某自然不會騙你,這二人,其中一人乃是郭家郭山,而另一人你也熟悉,乃是那新晉鎮(zhèn)北侯!”
“什么?!他們沒死?!”
白有才不由大驚失色。
“等等,你莫不是在騙我?他二人此前逃離方向分明是西北之地,眼下這兒可是中原豫州?!?/p>
“老夫騙你作甚?”
楊正和這會也是怒了,為了活命他搭上了諸多寶物不說,就連鎮(zhèn)族神兵也損失一件。
雖說對比族地的那件神通之寶,這件神兵不算什么,但畢竟是六境神兵,多少讓他很是心疼。
“行了,誰也別說誰了。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原本老夫還打算準(zhǔn)備幾日再行出發(fā)的,現(xiàn)在未免夜長夢多,眼下直接出發(fā)?!?/p>
“直接出發(fā)?!”
白有才不由詫異道,
“這會不會太趕了?我還有一些保命之法還沒準(zhǔn)備妥當(dāng)。
況且大乾禁海多年,而海外就算是最近的島嶼,只怕要浮空而行也須十幾日方可。
雖說你我內(nèi)氣渾厚,但如此不眠不休的趕路只怕也有些夠嗆。
要是中途稍有意外,只怕就得墜海,若是遇到海中黑煞乃是奇物猛獸。
你我只怕有性命之憂啊!”
“放心!”
楊正和無所謂的擺擺手,
“既然打算出海自然也做足了完全準(zhǔn)備,我早就讓我楊家子弟在海邊某處偷偷打造了一艘大船。
另外你白家可能常年身處腹地,故而不清楚。
雖說大乾禁海,可沿海依舊有不少大戶私下與海外一些人走私貿(mào)易。
我楊家自然也在其中分潤一些,眼下不僅有船,還有配備的船員。
只須我持海圖,另外我早些年陸陸續(xù)續(xù)收集了一些四境黑煞之血。
以此血涂抹船底些許部位,尋常黑煞,奇物獸類自然不敢輕易前來騷擾。
且放心這一路必定一帆風(fēng)順!”
有了楊正和如此充足準(zhǔn)備,白有才雖依舊有些遲疑,但心里也已經(jīng)默許了。
“行!那事不宜遲!”
說著楊正和就要起身往沿海指定區(qū)域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
“哦?什么海圖?看樣子楊前輩還真不老實(shí)啊,要不是杜某比較謹(jǐn)慎小心,還真讓楊前輩給糊弄過去了!”
“是你鎮(zhèn)北侯!楊正和你把人給引過來了?!”
白有才大驚失色,神意一掃,不僅看到了杜浩更是看到了背負(fù)雙手懸浮于半空的郭山。
“不!不是我!你們....”
楊正和也是大驚失色,指著杜浩二人就是破口大罵,
“鎮(zhèn)北侯,郭山,你二人出爾反爾!
在下已經(jīng)將我楊家神兵相贈,竟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呵呵,趕盡殺絕談不上,只是杜某對閣下口中的海圖,還有那所謂的秘密很感興趣啊!~”
杜浩笑瞇瞇的看著二人。
見此一旁的白有才眼珠子一轉(zhuǎn),旋即不動聲色就要快速遠(yuǎn)遁。
看這架勢,這兩人目標(biāo)就是楊正和,既如此那就是自己的機(jī)會。
然而下一刻,隨著他剛想牽引天地之力驟然狂奔,可猛地面色就是一白。
“別白費(fèi)力氣了!”
杜浩聲音平淡,眼光照射下,將他的身形輪廓照耀的如同周遭籠罩一層輝光,讓他此刻身形都變得無比偉岸。
并且一道龐大的虛影自整個山坳上空浮現(xiàn),虛影幾乎將整個山坳直徑兩三千米范圍內(nèi)悉數(shù)籠罩。
“這....這怎么可能?!法相?!你...不...不對!不是法相!”
白有才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以為眼前乃是上三境的法相。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這法相明顯要虛浮很多很多,也不具備所謂的大道玄妙。
乃是純粹的天地之力所凝聚的虛影。
可這細(xì)細(xì)想來反倒是更為驚悚。
這鎮(zhèn)北侯沒記錯的話,還只是外景三重天吧?
外景強(qiáng)者而已,內(nèi)氣頂多也就在百米范圍左右。
可眼下這能說是外景?
只怕就算是宗師境也沒有如此夸張的內(nèi)氣渾厚以及輻射范圍。
不看質(zhì)量單看內(nèi)氣對天地之力的裹挾范圍,就已經(jīng)不亞于一個小型法相了。
也難怪無法動用天地之力。
在對方籠罩如此范圍下的天地之力下,他們幾乎很難做到調(diào)用天地之力。
簡而言之被徹底壓制了。
現(xiàn)在的杜浩想要捏死他們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這就是根基渾厚的好處所在。
根基越渾厚,越往后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如杜浩這種,除非到了張云生那種地步。
也就是不說頂級宗師,境界在一二流宗師水準(zhǔn),已經(jīng)領(lǐng)悟勢。
并且還掌握諸多神通手段之人方能和杜浩打個有來有回,但能否取勝依舊是未知數(shù)。
不過若只是搶奪天地之力的控制權(quán),其實(shí)無需領(lǐng)悟勢的宗師。
哪怕是天人合一的宗師,那也能在杜浩的天地之力覆蓋下,撬動天地之力。
畢竟天人合一意味著調(diào)用的天地之力極為凝實(shí)。
杜浩雖說內(nèi)氣神意都十分磅礴,可是沒有進(jìn)行最后一步的精氣神合一,始終質(zhì)量上還是差了點(diǎn)。
但撬動也無用,杜浩還有蓄勢境的勢加以鎮(zhèn)壓。
配合誅邪,天人合一他也能殺,唯一麻煩的就是那等領(lǐng)悟勢的宗師。
如張云生那種,但如今杜浩對于庚金肅殺的領(lǐng)悟更有深刻理解,故而依舊能殺。
唯一殺不了的,或許就是頂級宗師了。
那等從一開始就根基不弱的存在,并且同樣是蓄勢境。
加上境界壓制的情況下,頂級宗師能夠借用的大道玄妙比杜浩更加恐怖。
單靠大道玄妙就能擋下杜浩那萬法不侵的一箭。
無他,既然規(guī)避不了,那直接以蠻力硬抗便是。
頂級宗師完全有這個實(shí)力。
至于眼前兩人,完全不夠格。
“鎮(zhèn)....鎮(zhèn)北侯...你....你當(dāng)真還只是外景?”
楊正和嘴唇哆嗦,這會他也是被震驚的夠嗆。
現(xiàn)在想著此前他們合圍追擊杜浩的行為,如此再看就顯得很是可笑了。
“呵呵,境界于我現(xiàn)在而言,沒有所謂的參考性,只是相比于這些,楊前輩還是想想這次該怎么從本侯手里活命吧!”
杜浩笑瞇瞇道,旋即目光看向白有才,
“哦對了,還有這位仁兄,雖說不知閣下是誰。
但閣下若是想活命那也盡可拿出能夠打動本座的東西。
若是閣下能說出你們的秘密,誰先說出來,那本座就放過誰!
今日此地你二人僅有一人可活著離開!”
聞言楊正和心里就是一沉,這杜浩竟是在玩弄人心。
他看了眼一旁已經(jīng)開始有些意動的白有才,不由緊咬牙關(guān)看向杜浩沉聲道,
“鎮(zhèn)北侯,你可是要出爾反爾不成?”
“非也!”
杜浩搖搖頭,
“本侯只是說過當(dāng)時放你一馬可還記得?那是剛剛的價碼,現(xiàn)在又是現(xiàn)在的價碼。”
“你無恥!”
楊正和頓時破口大罵,但罵完之后,他就沉默了。
因為眼下他似乎已經(jīng)被逼到絕路了。
就見這時,白有才已經(jīng)是忍不住高呼道,
“侯爺!侯爺!白某什么都說!侯爺可是想知道海圖之事?“
“白有才!你!”
“哼!楊正和,你叫什么叫?”
白有才冷哼,眼下他也顧忌不了什么了。
心里甚至都開始暗罵這次簡直虧本到姥姥家了。
反正此前保命之法他已經(jīng)用過了,海圖之事他也不敢輕易去涉險,既如此還不如直接告訴杜浩尋求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