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天池——
老叟依舊是盤腿而坐,只不過手中魚竿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虛手空握,明明手中什么也沒有,然而卻好似在垂釣著什么。
“老祖,此前李三那小子發(fā)現(xiàn)的那位年輕人已經(jīng)抵達(dá)劍宗境內(nèi),眼下左劍座已經(jīng)前去護(hù)持。
想來再過不久就能抵達(dá)于此?!?/p>
一道劍光炸開,隨之就見一位中年男子朝著面前老叟躬身行禮,態(tài)度十分恭敬。
“不必了,看樣子老夫得親自走一遭了!”
“啊?!”
聽到自家老祖這番言語,再看時老祖已經(jīng)站了起來。
“可是老祖....不過是一個小輩而已,何須您老親自出面?”
中年人很是驚愕。
然而老叟卻捋了捋須笑道,
“咱們這位小友只怕會有點麻煩,老夫得過去鎮(zhèn)鎮(zhèn)場子。
反正大劫即將降臨,老夫藏拙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了,也該好好宣示一二我劍宗還沒倒下呢!”
話音剛落,一股玄妙氣息在老者周身籠罩,不過下一刻氣息隨之收斂。
中年男子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還在不斷顫抖的劍刃,隨著老祖收斂氣息這些動靜也隨之消停。
“老祖您這是....”
“倒是小覷了咱們這位小友,罷了,等著便是!”
說著老叟復(fù)而重新落座,依舊是那虛手空握姿態(tài),一副老神在在仿佛依舊在垂釣著什么的樣子。
——
與此同時,再度掠過劍門關(guān)的張云生,金光剛一顯露,他就頭也不回的一腳邁出,直接緊接著就是更容易施展的縮地成寸神通。
身形猛地又是向前挪移數(shù)里地。
縱地金光雖說遁形速度堪稱一絕,然而卻有一個致命缺陷,那就是施展以及落地均會有空窗期。
這個空窗期根據(jù)一次性挪移距離的長短而定。
如若只是幾里地,那自然無需積蓄多久就能施展,也能迅速在落地點浮現(xiàn)。
可要是一口氣挪移數(shù)百里,那光是積蓄的時間就需要許久。
為了節(jié)省時間,張云生只能被迫,在積蓄神通之際,順勢再疊加使用縮地成寸,盡可能減少停滯時間。
此前他就是靠著這兩手這才能勉強(qiáng)追趕杜浩,但這依舊無法趕上箭矢的速度。
感受著已然來到自己推算區(qū)域附近,張云生感受著背后如芒在背的生死威脅,不由高聲大吼,
“在下乃上清教門徒,還請前輩救我!”
“上清教?”
忽的一道聲音淡淡響起,張云生還并未察覺,可下一刻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一位絕美的宮裝女子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懸浮,正在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
“敢問前輩....”
“哼!本座名諱也是你所能只曉得?不過....這氣息怎有些熟悉?”
陳云裳皺眉扭頭看去只是這一眼她就露出一抹玩味之色。
“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本座原本都差點把你這老鼠給忘了,不曾想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瞥見飛馳而來的金色流光,陳云裳嘴角微揚,她能感應(yīng)得到,這根箭矢內(nèi)的確蘊含著她十分熟悉的氣息。
像是杜浩這等小輩,在她看來,受了釘頭七箭,哪怕沒有死扛過來了,可想要恢復(fù)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然而看著對方不僅恢復(fù),反而氣息暴漲的架勢,她更是興奮之余還有些憤怒。
她發(fā)誓一定要將這個小家伙拆皮包骨,然后細(xì)細(xì)將其研磨成粉,最后煉制成丹。
亦或者直接將尸體放入泥土之中,再以她自身玄妙以這個小家伙的尸體,用于培育一些不錯的好東西。
“孕育!”
卻見她朱唇輕啟,大道規(guī)則順著她的言語自然形成一道規(guī)則。
只是隨著規(guī)則成型,她眉頭反而是皺起,因為規(guī)則明明已經(jīng)在周遭奏效,可是并未對這根箭矢有任何效用。
“咦!~”
嘴中不由發(fā)出輕咦之聲。
同樣的一幕也發(fā)生在數(shù)百里外的杜浩所在。
順著箭矢感應(yīng),他能清晰感覺到一道熟悉而又可怕的氣息,渾身就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娘的,是那個瘋女人!
怎么辦?怎么辦?!
杜浩有著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穩(wěn)住心神。
“我又有何懼之,眼下劍宗就在附近,劍宗不可能沒有底牌。
這個瘋女人距離我又有數(shù)百里之遙,就算上三境速度驚人,那也休想瞬間拿下我!
更何況我這條大道玄妙....”
仿佛想到了什么,杜浩嘴角微揚。
下一瞬,嘴唇輕啟,“斬!”
同時再度涌動體內(nèi)為數(shù)不多的勢,庚金肅殺大道玄妙直接落入體內(nèi)。
斬字訣此刻在杜浩神意感知之下,仿佛憑空漲了些許威能。
這就是庚金肅殺的霸道所在,只要是針對于敵人的手段,都可在庚金肅殺其中主殺伐的根本玄妙加持之下憑空增長不少威能。
杜浩本身沒有任何依托的大道玄妙幫助斬字訣提升威能。
甚至杜浩都不知道斬字訣這門神通,當(dāng)初創(chuàng)立之人執(zhí)掌的是哪條大道。
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庚金肅殺。
任何神通,如若沒有神通本身所依托的大道玄妙支撐,最多不過發(fā)揮出中三境實力,再如何也無法威脅上三境。
故而別看張云生這等上清教門人手段頻繁。
可實際上,許多神通就算他們能用,那也只能發(fā)揮出中三境實力。
其中一些特殊神通,更是需要神通曾經(jīng)開創(chuàng)之人留下的遺物或者寶物蘊含的些許大道玄妙才能激發(fā)。
否則有些特定神通還是用不了的。
而庚金肅殺不同,主殺伐,本就是個十分籠統(tǒng)、范圍極為廣泛的權(quán)柄。故而幾乎能對許多攻殺類手段均有增益效果。
隨著斬字訣威能提升,隱隱觸碰到上三境門檻,一道無形的因果隨之被斬斷。
如若想要將其他神通徹底加持到足以威脅上三境的威能,那至少需要杜浩徹底踏入七境才行。
但眼下也足以!
隨著斬字訣發(fā)動。
遠(yuǎn)隔數(shù)百里外的陳云裳臉上出現(xiàn)一瞬間的迷茫,思維因果這一刻像是被突然斬斷,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
不好!
到底是上三境,所執(zhí)掌的大道開始示警,一股驚悚感瞬間將陳云裳拽出了失神狀態(tài)。
可下一瞬金光以及那刺耳的血紅色雷鳴開始在眼前耳邊炸開。
箭矢已然近在咫尺。
“眾生!~”
大道玄妙發(fā)動,陳云裳身形瞬間陷入呆滯,臉上神采也陷入某種木訥狀態(tài)。金色箭矢伴隨著血色雷霆瞬間將她軀體洞穿。
隨著金色與血色逐漸散去,半空中一道殘破的身形筆直墜落而下。
然而‘張云生’卻面色難看的看著這一幕。
隨著這根箭矢洞穿了自己軀體,箭矢倒是已然喪失了威能逐漸消散。
可‘張云生’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自己堂堂上三境的肉身竟是被一個中三境武夫滅殺,這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而此時‘張云生’的面皮開始一陣蠕動,漸漸的竟是變成了陳云裳的臉,同時他蒼老的軀體也逐漸變得皮膚緊致白皙,身形一些部位開始隆起呈現(xiàn)出一些女子特征。
“前輩!前輩!饒命...饒命啊...”
卻見已然朝著陳云裳模樣轉(zhuǎn)變的張云生半張臉呈現(xiàn)出苦苦求饒之態(tài)。
此乃上三境大能的手段,如若他任由對方繼續(xù)下去,那么他將不復(fù)存在,而他的軀體也將變成陳云裳的軀體。
至于意識自然是被同化。
此條大道他有所耳聞,或許算不得有多強(qiáng)的攻殺之力,然而在難纏方面那是出了名的。
尤其是極為難殺。
“呵呵,本座損失一具軀體倒是不算什么,只要大道本源不受損這點小傷眨瞬便可恢復(fù)。
只是你害本座損失了一具軀體,你得賠償吧?”
“賠償!賠償!前輩貧道必定賠償,貧道乃是上清教弟子。
前輩若是信得過在下,在下定然懇求掌教給予前輩諸多寶物!”
聽著張云生的言語,陳云裳不屑撇了撇嘴。
上清教那些牛鼻子什么尿性她再清楚不過,信對方會給予厚報還不如信她是道祖呢。
搖搖頭,但下一刻就見張云生的轉(zhuǎn)變已然停止下來,并且開始緩緩回歸他原本樣貌。
但張云生的肚子卻詭異的隆起,而且?guī)缀跏浅淞藲庖话泔w速膨脹。
“前輩!前輩!啊啊?。。?!”
下一刻,伴隨著噗呲一聲,一個女嬰水靈靈直接撕開張云生肚皮鉆了出來。
女嬰懸浮于半空,短短片刻就重新恢復(fù)陳云裳原本樣貌,恢復(fù)那妖嬈且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多....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捂住不斷有血水噴涌,甚至腸子都快流淌出來的肚皮,張云生面色蒼白的趕忙道謝。
對方以玄妙借用他的肉身重生,多少是損耗了他大量精血,至此之后他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對此他依舊是感激不盡,如若不然以后只怕回歸上清教想要轉(zhuǎn)世重生都難。
畢竟被上三境大能同化,那就別想著什么能轉(zhuǎn)世重生恢復(fù)前世宿慧了。
“免了,也就是看在你們上清教的面子,如若不然,本座絕饒不了你。
行了,本座還需要找那位小友聊聊呢,短短時間不見,成長如此驚人,本座倒是很好奇這位小友到底有何機(jī)遇!”
陳云裳舔了舔唇角,下一瞬她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看著已然不見的陳云裳,張云生不由長長出了口氣。
只是捂著自己還未徹底恢復(fù)的臉,他面色格外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