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軍勢么?
周寶寶感受著除了自己調(diào)動天地之力匯聚于刀刃之上的厚重感之外,周遭隱約涌現(xiàn)汩汩威壓同樣朝著刀刃匯聚。
他所修真法名為小翻天?。?/p>
據(jù)說乃是祖輩以及當(dāng)時的高周國依附于大乾,為大乾效力時所賜真法。
此法能調(diào)動的天地之力主要是大地的厚重,但凡是腳踩大地,他就能極大調(diào)動天地之力。
境界越高,所能調(diào)用的厚重范圍就越廣,如若踏入氣海,甚至宗師,一出手就是如同山岳壓迫。
據(jù)說如若能有幸踏入上三境,或許能有移山填海之力,滄海桑田之能。
而軍勢的匯聚之下,哪怕對方還未揮砍手中刀刃,杜浩已經(jīng)能感覺自己的就算全力出手,威勢至少要削弱七成左右!
“勢,原來這就是勢!大勢所趨,勢不可擋么?”
杜浩瞳孔瞪大,心中既有震撼,又有些絕望。
沒想到這敵將竟然如此敏感,一言不合直接爆種。
但凡對方遲疑一會,自己說不定就可出其不意之下,一箭將其射殺。
眼下說什么都晚了。
嗡!~
就見隨著周寶寶刀刃緩緩抬起,空氣中有悅耳的刀鳴聲響徹,哪怕混亂的戰(zhàn)場聲音也無法將其掩蓋。
“杜浩!怎么辦?!”
張云也感受到這股恐怖的壓迫感,仿佛隨著繼續(xù)往前沖鋒,這種壓迫感開始不斷加劇。
座下戰(zhàn)馬更是需要不斷的抽打才能繼續(xù)前進(jìn)。
可這種感覺就像是前面是一片懸崖,他們明明看著是懸崖,還在繼續(xù)向前的瘋狂。
“繼續(xù)!給我沖!”
杜浩咬著牙,雙目遍布血絲,退?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伍可退!
他已經(jīng)能感覺對方的神意已經(jīng)鎖定了自己。
就算他想逃也無用,哪怕明明自己的神意要比對方更強(qiáng),卻無法混淆對方對自己的鎖定。
似乎那股冥冥中的威勢,也就是軍勢,也在一定程度上同樣也鎖定了他。
逃無可逃!
“斬!”
一聲爆喝自周寶寶口中發(fā)出。
“爾敢?。?!”
幾乎是同時,另一道略顯尖銳的大喝從附近爆發(fā)。
緊接著卻見一只大手猛地朝著半空中凝聚的刀影轟然相撞。
噗!
僅僅是瞬息,半空中的大手虛影就被劈散。
還有高手?!
杜浩一驚,猛地抬頭看去。
如今的他,哪怕近距離觀摩氣海境高手廝殺,也不會有任何如何,只是有些不適應(yīng)罷了。
就見一道黑影靠著揮出的大手虛影暫時延緩了刀芒,身形也是迅速而至。
“找死??!”
看到這一幕,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誰!
但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有潛伏的大乾高手也好,那就一并給宰了!
“去!”
卻見這時,半空中的人影一甩衣袖,一枚小巧的小印迅速飛出。
小印迎風(fēng)便漲,同時一股浩大的威壓猛地自小印上激發(fā)與面前的刀影轟然相撞。
剎那間,杜浩,張云,等等眾人,這一刻仿佛聽到了無數(shù)人的囈語。
隨著那小印爆發(fā)威勢的剎那,他們?nèi)缛糸]上眼,耳邊的囈語,如同讓他們身處大乾最繁華的鬧市之中。
這些囈語好似帶著濃厚的生活氣息。
嘭!
伴隨著這小印與刀影轟然相撞,刀影僅僅堅持了片刻便轟然崩塌。
同時小印就像是威勢大減,表面光華瞬間消散,重新化作一枚小巧的小印落入人影手中。
噗呲!
可隨著小印光芒黯淡,半空中的人影一口血水也隨之噴出。
“氣運之寶?!你到底是誰?!”
感受著那些消散的囈語,以及潰散的刀氣,周寶寶面色驟變。
氣運,本質(zhì)上也可以說是勢!
國運強(qiáng)盛的國家,本身的勢就強(qiáng)。
做任何事,往往大國無需講究太多技巧,直接以大勢壓之便可成!
那一枚小印能夠抵消他這一刀的軍勢,倒也不足為奇。
只是氣運之寶,高周國也有,但僅有王室的高周國王印璽。
這是因為高周國乃是小國,僅能凝聚這一枚氣運之寶。
但大乾不同,如若大乾強(qiáng)盛時期,正四品官員以及以上,手中官印都能算是氣運之寶,自然而然就可孕育而成。
可如今大乾國力衰敗,國土淪喪,所謂的氣運之寶,頂多只剩下十幾件。
起碼尋常正三品,二品大員都不一定有機(jī)會擁有。
畢竟正統(tǒng)的氣運之寶,憑借此物,如若還是氣海境,就足以發(fā)揮出接近宗師級的戰(zhàn)力!
“不!不對!你這并非氣運之寶。
或許曾經(jīng)是,但現(xiàn)在并非如此。
只不過有人主動賜予了你一縷國之氣運!”
周寶寶高聲道,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剛對方的小印貌似有點太弱了。
僅僅抵消他一刀之力上面的氣運凝聚的勢,就已然潰散。
這明顯和真正的氣運之寶不同。
“麻煩了!”
李公公面色陰沉難看到極點,剛剛能幫忙抵消這一刀,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
再來一刀,他或許會死。
而對方,至少還有兩刀之力!
“殺?。。 ?/p>
不過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從下方傳來。
李公公狐疑低頭看去,就見一道渾身披甲的魁梧身影已然如同離弦之箭撞入敵陣之中。
先前李公公和周寶寶兩人注意力壓根就不在下方,現(xiàn)在這一看,杜浩,張云,盧清水還有宗門弟子為先鋒,如同一根長槍,筆直插入大軍之中。
“給我死!”
一刀砍翻一名敵騎,不等張云喘口氣,一股罡風(fēng)從側(cè)面刮來。
鏘!
“多謝!”
張云看了眼一側(cè)的陳旭,兩人點點頭,手中動作絲毫沒停,繼續(xù)開始拼殺。
只是周遭到處都是敵人。
他們跟隨著杜浩,本就是首當(dāng)其沖負(fù)擔(dān)最重的一批人。
而且如此深入敵陣之內(nèi),放眼看去,人!到處都是敵人!
到處都是不斷朝著他們揮砍而來的刀刃。
噗呲!
伴隨著又是一道刀刃劃過,看了眼胸口嘩啦的血痕,張云咬了咬牙,一刀將對方頭顱砍下。
血!
滾燙的血水濺了他一臉,不僅如此,手掌握住刀柄的區(qū)域也到處都是血。
不僅有敵人的血,還有虎口崩壞不斷淌出的血水。
瞥了眼旁邊的盧清水和陳旭,兩人的情況同樣很慘。
就連盧清水這個女人,身上也大大小小遍布不少傷口,身上甲胄都被砍落了不少,里面的衣襟也是被劃開了一條大口子,露出了些許白膩。
但他們還在堅持,一開始還大聲怒吼,可現(xiàn)在連怒吼的聲音都沒了。
有的只是麻木的砍殺,之所以還能堅持,主要是正前方,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不斷向前推進(jìn)。
速度之快,就連他們都需要拼命廝殺才能勉強(qiáng)趕上。
然而對方卻一邊開道的同時,可還幫他們擋下了許多攻擊。
“別走神!”
一縷內(nèi)氣射出,洞穿了旁邊一名敵騎的頭顱,杜浩只是側(cè)頭瞥了眼,就不再理會繼續(xù)朝前廝殺。
張云背脊都生出了一層細(xì)汗,剛剛差點腦袋不保。
“找死!?。 ?/p>
就見這時,上方的周寶寶怒喝一聲,一刀就要朝著下方砍殺而去,將首當(dāng)其沖的杜浩給砍殺當(dāng)場。
“你的對手是咱家,你當(dāng)咱家不存在呢?”
就見這時一道身影攔在周寶寶跟前。
“好好好!”
看著李公公,目光又瞥了眼下方杜浩筆直朝著軍陣不斷突進(jìn)的景象,周寶寶又氣又怒,“既然你想死,那就先宰了你!
想要破我軍勢,就得破了這五千大軍。
且不說此人靠著這八百人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這段時間本侯也能宰你百次!”
雙方再度酣戰(zhàn)在一起,只不過這次,李公公的狀態(tài)明顯下滑嚴(yán)重,好幾次他的頭顱都差點被對方一刀斬下,多虧了那塊小印,只不過那塊小印似乎與李公公的命理相互勾連。
隨著小印表面裂痕越來越多,李公公的狀態(tài)也是不可逆轉(zhuǎn)的下滑,身上的傷勢逐漸加劇。
然而此時周寶寶已經(jīng)有些焦急起來,雙方交戰(zhàn)已經(jīng)足足持續(xù)了半柱香時間。
對于旁人或許不長,但對于正在飛速交手的二人,這短時間已經(jīng)決定生死多次。
只不過對方保命手段還真不少,丹藥時不時能掏出一枚,甚至偶爾還能丟出一件四境寶物自爆。
“該死!該死!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寶物可供舍棄的!”
他咬牙再度揮刀砍去。
“已經(jīng)沒了,不過這就夠了!”
就見這時,李公公微微一笑,就在周寶寶愣神之際,忽的他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失去了對軍勢的掌握。
并非那滴宗師精血已經(jīng)消耗完畢,而是軍勢已經(jīng)被破!
低頭一看,他頓時目眥欲裂!
“這怎么可能?!該死!該死!你們統(tǒng)統(tǒng)該死!”
周寶寶雙目赤紅如血,就見下方中軍的五千鐵騎此刻正中位置已經(jīng)被徹底鑿穿一分為二。
五千精兵此刻竟是開始不可抑制的向左右兩側(cè)潰逃,伴隨著大量踩踏,各種哀嚎聲不絕于耳。
“找死?。 ?/p>
他怒吼一聲,竟是要不管不顧朝著下方杜浩一刀劈砍而去。
“想要殺杜大人先過我這關(guān)!”
李公公同樣怒吼,有些心疼的從袖中再度取出一物,赫然是一把短刀,這同樣是一柄四境寶物。
先前為了阻擋憤怒的周寶寶,他前前后后已經(jīng)砸出去十幾把四境寶物。
這些可都是他這些年憑借職務(wù)之便一點點積攢起來的,雖說在京城他還有不少寶物,但他就靠著這些東西養(yǎng)老啊。
眼下心疼!
但也顧不得這些了。
攀附皇子,等新皇登基之際,自己或許會被清算。
甚至眼下哪怕對乾帝再怎么忠誠,如何服侍體貼,他也比不過陛下的身邊人。
思來想去,眼下只有攀附杜大人才能庇護(hù)自己安享晚年。
他這么一大把年紀(jì),想的很是通透。
在大乾宦官能夠依仗的只有皇室不假,但能夠攀附一位未來的重臣,不一定要真的穿一條褲子,只需要對方惦記這份恩情,那今后自己就可衣食無憂!
念及于此,他一咬牙就再度朝著周寶寶撲了過去。
“我受夠了!給我死!”
一刀凝聚全身神意和氣血內(nèi)氣的一刀驟然劈出。
嘭!
四境短刀瞬間破碎,李公公在半空中渾身一顫,胸口一條血線綻放開來,大量夾雜著神意的內(nèi)氣開始瘋狂破壞他的體內(nèi)。
噗!
一口血水噴出,李公公的氣息萎靡到了極點,剛想再度出手阻攔,不過感受了一下對方氣息,他的動作就是一頓。
同時飛速穩(wěn)住身形,快速下方落去。
“此敵將氣息已經(jīng)重新跌落至外景,杜大人咱家能夠幫你的就這么多了。
再這樣下去,咱家保不齊得跌落一個大境界不可!”
李公公心中暗暗想著,跌落一個大境界,對于他這種人興許一旦回京,很快就會被清算。
眼下他只能相信杜浩。
“李老,貌似真有希望!我等不出手嗎?”
與此同時,遠(yuǎn)處山頭,劉釗和孫橫紛紛看向李老三。
“的確是極佳的機(jī)會!”
李老三雙眼猛地睜開,一手已然迅速摁在了劍柄之上就要一劍斬出。
可下一刻他動作就是一頓,滿臉愕然的看著遠(yuǎn)方。
“怎么會....這是勢....“
——
時間回到周寶寶一刀劈飛了李公公,第一時間他就沒再理會李公公,雙眼死死鎖定杜浩。
“爾等小兒,找死?。?!”
一聲蘊含神意的爆喝猛地發(fā)出。
下一刻就見下方騎在馬背上,渾身浴血的男子渾身就是一顫,好似受到了神意震懾。
“死?。 ?/p>
一刀劈出,嗡,刀身之上猛地爆發(fā)出一股無形的洪流,洪流凝聚成一條筆直的細(xì)線,斬開空氣,產(chǎn)生一股凄厲的尖嘯。
雖說眼下自身只有外景三重天的實力,但足夠了。
磅礴的天地之力被牽引,感受著此刻周遭上百米的天地之力都被牽引匯聚這一刀。
他有信心,一刀斬死這所謂的大乾天驕。
然而就在這時,杜浩猛地一把扯下身上甲胄朝著天空一拋。
看到這一幕,周寶寶眉頭一揚,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快就從神意震懾中恢復(fù)過來。
爆!
嘭!
四境寶甲瞬間在半空中爆裂,稍稍阻擋了一下刀氣。
“沒用的!就算是這樣你也得死!”
杜浩絲毫沒有理會上方周寶寶的狂笑,丟出寶甲衰減這一擊,不過是他覺得寶甲有些礙事罷了。
這套寶甲經(jīng)過剛剛的殘酷廝殺,早就已經(jīng)斑駁的不成樣子。
怎么辦?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