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呵呵,正所謂技多不壓身嘛?!?/p>
杜浩干笑了幾聲。
其實對于習武之事,他倒是沒隱瞞過劉老頭,只不過劉老頭一直沒當回事,還以為他鬧著玩呢。
聞言,劉老頭看向杜浩的神色有些復雜,良久后方才嘆了口氣,
“唉,倒也不錯,老夫瞧你是有自己打算的,既然你下定決心,那便好好用功。
江湖上的一些事我不太懂,不過你可別學那些江湖客早早就丟了性命。
做任何事之前,想想你家嫂嫂。
我個糟老頭子沒人養(yǎng)老送終倒也無所謂,你那嫂嫂是個苦命人吶。”
聽著劉老頭這番語重心長的話,杜浩神色不由正色重重點點頭。
“嗯,您老放心,我曉得的。”
與劉老頭又聊了會,杜浩這才回到里屋,陳家的行為讓他心中更是多了幾分緊迫。
這樣一個大家族都被迫黯然的退場,想要尋求其他勢力相互抱團取暖,更何況杜浩呢?
來到臥房,杜浩取出從劉老頭那兒搞來的玉露膏。
這東西劉老頭一次性做了很多,總共花費還不低,就眼前手中這么一個小壇子里的仿品玉露膏,成本價就高達五兩銀子。
杜浩通過平日觀察師兄們的用量來看,這樣一小壇子,最多也就能用一周。
那是正品玉露膏,像是這種仿品玉露膏,估計一次性用量還要更大才能抹平差距。
想到這里,杜浩試探性的刮了一坨抹在自己的雙手之上,入手的感覺十分冰涼,就像是大夏天來了次冰敷般,讓杜浩忍不住嘴中發(fā)出嘶聲。
但很快這種冰敷感逐漸被微微發(fā)熱取代,隨著時間流逝,雙手竟是有些許灼熱之感。
“效果的確和陳師兄所說的感覺差不多。”
杜浩之前可是詢問過陳虎玉露膏的使用感受。
念及于此,杜浩不敢怠慢連忙按照呼吸法的方式,修煉四海拳。
從鐵手境到玉手境,其中呼吸法配合玉露膏是關(guān)鍵,同時還須配合翻炒滾燙鐵砂,加快藥力的吸收。
杜浩來到后院自己之前用于煉藥搭建的土灶前,點燃里面的柴火,隨著鐵鍋里的鐵砂逐漸加熱到滾燙,杜浩這才一咬牙將雙手伸入其中。
伴隨著一陣翻炒,杜浩頓時面露齜牙咧嘴之色。
饒是踏入鐵手境,在如此高溫鐵砂下翻炒,雙手依舊感覺灼熱難當。
“真的有效!”
感受著雙手酥酥麻麻的,雙手似乎更加堅硬了一些,同時仔細看能感覺表皮上多了些許灰白之色。
“進度這么快嗎?陳師兄不是說,玉手境雙手逐漸呈瑩白之色,這個過程至少是需要五年起步。
資質(zhì)差,修煉資源還緊缺的,一輩子都練不成。
而我.....”
杜浩驚奇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難道是因為血珠反哺,我本身氣血境界已經(jīng)快達標了。
差的只是拳法上的突破?
所以這才導致我的進度這么快?”
心中嘀咕,杜浩開始繼續(xù)利用玉露膏進行修煉。
但很快他就有些郁悶。
“仿照品就是仿照品,竟然要雙倍的量才能勉強媲美真正的玉露膏。”
杜浩看著僅僅一次修煉就用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藥膏,心中一陣肉疼。
照這樣下去,自己很快又得缺錢了。
要知道之前從陳家賺到的銀子,大多都用來向陳師兄兌換紫月丹了。
“唉,看樣子又要想法子賺銀子了?!?/p>
杜浩撓撓頭。
很快就到了次日。
這天杜浩一如既往在武館修煉,不同的是,他來之前已經(jīng)事先涂抹了玉露膏。
其實每天他都不需要來武館,只不過為了不引起懷疑不得不來罷了。
當然這點時間他可不想浪費。
不過就在這時,就見遠處胡月兒等人正在閑聊著什么,看他們面色凝重的樣子,顯然事情不簡單。
杜浩本不愿傾聽,實在是場地就這么大,他們也沒避諱什么。
“馬上就是這月上繳紫月草的日期,你們胡家準備出多少人?”
“林師弟,我胡家人手本就不夠,眼下只能固定上月人數(shù),再多真沒有了。”
胡月兒一臉無奈。
見狀,林秋皺了皺眉,不由看向另外一人。
“嚴老弟,你怎么看?”
“現(xiàn)在世道艱難,上月押送紫月草,期間碰到的歹人有多狠辣,想來諸位都有所耳聞。
如今你我各家都需要看守藥田等產(chǎn)業(yè),很難抽出更多人手。
縣里對于這等活計,一來大多不敢接這任務(wù)。
二來,縣里的散人武者大多魚龍混雜,我們也信不過,倒是有些麻煩?!?/p>
一名青年男子淡淡開口,對方是最近一兩月加入武館的新弟子。
也不是什么小角色,而是縣里嚴家的子弟。
看著這群人旁若無人的交談,杜浩眼皮跳了跳,想了想還是往外圍縮了縮,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煩。
不過就在這時,就見陳師兄笑呵呵擠到這個小圈子之中。
也不知道陳師兄和他們聊了些什么,片刻,就看到陳師兄伸手指了指杜浩的方向。
“杜師弟!快過來!”
陳虎笑著揮了揮手。
杜浩額頭不自覺滑落幾滴冷汗,本想躲遠點,沒想到陳師兄給他來了這么一手。
“陳師兄,這是....”
杜浩先是朝陳虎拱了拱手,這才笑呵呵朝著眾人一一行禮。
那態(tài)度看似謙卑,實則又沒有其他弟子那般諂媚,只不過更像是一種客氣。
但明顯吃這一套的并不多,也就陳虎一人。
胡月兒柳眉一皺,瞪著好看的大眼睛很不滿的看向陳虎,
“陳師兄,你把他叫過來什么意思?這事也是他能摻和的?”
“這....”
不等陳虎開口,一旁的嚴師弟也開口了。
他有著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相較于林秋,他的氣質(zhì)更加陰柔一些。
就見他上下審視了一眼杜浩,
“杜師兄?沒錯吧,我聽說過你,加入武館也快半年了吧?
雖說僅憑窮苦子弟出身就能邁過三月考核,但半年連鐵手境都不到,杜師弟還是沒必要摻和了。
以免一個不小心丟了身家性命反倒得不償失。”
嚴峻雖說不是嚴家嫡系,但天賦依舊不差,加入武館三個月,如今也已經(jīng)踏入鐵手境。
似乎隨著這幾位大戶人家子弟進入武館,鐵手境仿佛就不值錢了似的。
事實上,杜浩也清楚,當然不是如此。
嚴峻能三月踏入鐵手境,主要是從小就在打熬根基,這點他的天賦要比林秋差得多。
“呵呵,嚴師弟,此言差矣。
杜師弟雖說還未踏入鐵手境,但此前在我陳家曾與一位鐵手境高手切磋過。
單論實戰(zhàn)而言,杜師弟的能力不遜色鐵手境,就是礙于氣血不如鐵手境。
速度和力量欠缺不少。
不過眼下幾位師兄弟,爾等不就是缺信得過的人嗎?
我看杜師弟就很不錯?!?/p>
陳虎在賣力為杜浩背書。
杜浩都有些納悶,陳師兄這也太熱情了。
說實話,對于所謂押送紫月草,他并不怎么感冒。
從慶安縣,一路押送至景泰商會在府城附近的駐地,這期間路程須好幾日,會遭遇到什么強人盜匪,怕是數(shù)不勝數(shù)。
“杜師兄畢竟不是鐵手境....”
林秋摸了摸下巴微微搖頭,看向杜浩的目光有些淡然。
那平靜的目光,就像是看待另一種物種。
屬于高位物種,在俯瞰低位物種,這種蔑視哪怕不經(jīng)意散發(fā),也十分明顯。
因為在這些人心中,某些事從出生開始就深深烙印在他們骨髓之中。
聞言陳虎面色有些尷尬,作勢還要幫忙說好話。
“師兄不必了,在下缺銀子,但也沒那么缺?!?/p>
杜浩一把拽住陳虎,示意不要再繼續(xù)了。
他是很不想和林秋這群人打交道,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硬去湊,很可能后果會很慘。
“師弟,且放心,我自有辦法!”
就見陳虎笑著拍了拍杜浩的手,然后邁步往那幾人湊了過去。
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么,只是片刻過后,就見林秋開口了。
“既然陳師兄已經(jīng)開口,那這趟就算杜師弟一個。
工錢則是看在同門師兄弟一場,便是給你算尋常鐵手境的工錢。
可先預(yù)支杜師兄五十兩,事成之后再支付五十兩?!?/p>
林秋這一開口,杜浩都忍不住心頭一跳。
張口就是一百兩?
這還真讓他沒想到,不由看了眼一旁的陳師兄。
就見對方朝他一陣瘋狂使眼色,仿佛在說快點答應(yīng)。
見狀,杜浩只能硬著頭皮拱了拱手道了聲謝。
不過不等杜浩拱手,對方就搖搖頭轉(zhuǎn)身離去。
似乎對于杜浩這等人的感謝,他們絲毫不在意。
亦或者說,他們并沒有把底層人當人看。
本身兩者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同就是不同。
看著遠去的一行人,杜浩暗暗搖頭。
目光看向陳虎,心里也是暗自佩服。
這些富家子弟,似乎天生就會演戲。
私下陳家和林家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結(jié)果兩家子弟,竟然還能相談甚歡。
“陳師兄,其實你無須如此的?!?/p>
杜浩苦笑搖頭,他都不清楚這是福是禍。
就見陳虎笑著擺擺手,
“嘿嘿沒事,杜師弟你盡管放心去就是了。
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這次押送紫月草,林家會派遣一名玉手境高手坐鎮(zhèn)。
想來這次定會平平安安?!?/p>
聞言杜浩忍不住眉頭一挑。
聽陳師兄的意思,這次行動,不就相當于白撿錢嗎?
只是陳師兄何故做到這一地步?
他可以肯定,自己能混入隊伍之中,定然和陳師兄脫不了干系。
只是為什么呢?
他狐疑的打量著陳虎。
只不過陳虎神色如常,倒是看不出什么。
“對了,師兄這押送紫月草....可是那景泰商會所需抽成?”
“不錯!”
面對詢問,陳虎點點頭,
“景泰商會每月都會要求各地種植戶上繳該交的份額。
不管你培育進度如何,每月足額一分不能少。如若不然,下次紫月草種子的名額就要取消?!?/p>
聞言杜浩眉頭一皺心中更是好奇,
“如此說來,景泰商會行事作風,可謂十分霸道了。
難不成他們就不怕走夜路?”
杜浩很是不解。
景泰商會這屬于不斷在死亡線上反復橫跳。
抽成這般多也就罷了,還須每月足額上繳,這怎么看都很為難人。
然而陳虎只是笑著搖搖頭,
“杜師弟,你這就不懂了。景泰商會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
明日你等要押送所在,不過是洪州的景泰商會分部之一。
并且這處分部暗地里是景泰商會,明面上則還有另一重身份。”
“哦?”
杜浩有些好奇,還想詢問,只可惜陳虎只是說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下午從武館出來,杜浩依舊有些心事重重。
但依舊分出一縷心神注意著周遭。
他手里可是揣著五十兩巨款呢。
不過走著走著,杜浩的腳步忽的頓住了。
目光很快就被街邊的店鋪所吸引。
赫然是一個名叫楊氏鐵匠鋪的地兒。
楊二郎打了個哈切,從午休中醒來。
瞥了眼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學徒,不由滿意點頭。
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個學徒屁顛屁顛抱著一個茶盞小跑著過來。
呷了口茶,楊二郎更加怡然自得。
誰能想到,十幾年前,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這鐵匠鋪,當時每日僅能勉強糊口度日。
豈料之后幾年,他這小日子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不過他倒是清楚一些原因,好像是賊軍反賊的出現(xiàn),各地豪強崛起。
加上慶安縣地方幫派,大家族勢力相互攻訐爭斗。
廝殺見血的多了,他這鐵匠鋪自然也就紅火了。
僅僅幾年,他這鋪子不僅擴大了好幾倍,學徒也多了四五人。
甚至他區(qū)區(qū)一個鐵匠師傅,不僅娶了一個漂亮的婆娘,今年又娶了個妾室,這日子可謂是瀟灑的不得了。
不過就在這時,屋外一道黑影逐漸籠罩。
扭頭一看,楊二郎就見一個年輕壯漢映入眼簾。
他有些驚訝于眼前年輕人的體魄。
“可是要兵刃?尋常刀劍槍頭旁邊就有現(xiàn)成的,如若要奇門兵器,須額外支付定金打造,短則七八日,長則一月。
愛等不等!”
楊二郎說著擺了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他還真不缺這一個兩個訂單,現(xiàn)在他店里的活計,已經(jīng)忙不過來了。
只不過這位肌肉線條十分勻稱,身形雖然健碩,但并不算特別夸張的年輕人,猶豫片刻后卻搖搖頭。
“那個,我想買把刀!不,兩把刀!”
“刀?一把二兩銀子,如若想要精鐵鍛造,五兩銀子一柄。如若要特制得額外加錢,還須排隊?!?/p>
楊二郎說著又隨意指了指墻壁上掛著的一把把刀刃。
造型也各不相同,有輕薄的也有厚重粗獷的。
但眼前的年輕人依舊是搖搖頭。
“怎么?閣下想要的刀,莫不是還有些特殊?”
楊二郎來了點興致,難不成來了一樁大單?
然而隨著對方再度開口,楊二郎就有些傻眼了。
“我想要兩把最普通的刀,材質(zhì)可以無所謂?!?/p>
“這樣啊,那隨便挑,價錢都是這價錢慶安縣就沒有比我這更低的?!?/p>
楊二郎顯得很是失望,看對方這身板,他還以為來了位大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