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魏老先一步開口了,
“既然距離破關不過才數(shù)月之久,是時候也該傳授你我四海拳下一篇功法了?!?/p>
此話一出,杜浩先是一愣,旋即就是一陣狂喜。
細算下來,如若景泰寶閣那邊的承諾到時候能兌現(xiàn),算上胡家的,以及四海拳千里篇的功法。
他手上就算是湊齊五門練血功法,一旦突破內勁,便是五勁武夫!
念及于此,饒是杜浩心性沉穩(wěn),這會內心也是激動無比。
“還請老師教我!”
“教老夫就不教了,自己看吧,千里篇與鴻鵠篇本質上差別不大。
你既已學會鴻鵠篇,學習千里篇也是水到渠成之事?!?/p>
說著就見魏老從懷中取出一本發(fā)黃的冊子,顯然他早就為今日準備了。
看著遞過來的功法,杜浩隨意翻看,看清楚里面有詳細的練法,打法,還有配套的藥方介紹,他不由就是一愣,錯愕的抬頭看向魏老。
“老師這....”
“呵呵,拿去吧,為師半只腳都快入土了,功法我已經(jīng)讓云云復刻了一份。
既然是關門弟子,總該給你留點東西?!?/p>
聽著魏老頭這番話,杜浩是真的感動。
此前他還無法真正接受這份師徒情,更多地是將其當成之后的跳板。
可對方這真的是掏心窩子了。
畢竟這可是全篇的功法,不僅如此杜浩發(fā)現(xiàn)這冊子不僅有千里篇,還有鴻鵠篇。
“多...多謝老師贈予!弟子絕不辜負老師厚望?!?/p>
杜浩鄭重抱拳。
“呵呵,搞得這么正式作甚?”
魏老揮了揮手,你看到后面再說。
聞言杜浩也是如實翻看到冊子后半部分,只是一眼,更是心中驚駭。
后半部分涉及的竟然是煉勁部分。
“老師這....”
“行了,此事別對外言說,內勁法門在慶安縣這等小地方可是稀罕得緊。
別說是慶安縣,就算是在整個洪州,內勁法門各家也是視若珍寶,輕易不會展示于人?!?/p>
“弟子曉得了?!?/p>
杜浩重重點頭,只不過心中有些五味雜陳。
老師這真的把壓箱底的好東西都給掏出來了。
“不過眼下你未踏入二破之前,還是莫要提前翻閱內勁篇,以免影響心境?!?/p>
對于魏老的老成之言,杜浩也是點頭應諾。
自己要突破內勁,哪怕有血珠,估摸著也要大半年乃至一年多時日。
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既然有五門功法,那就五破。
“也不知道,眼下我二破能否有資格與內勁高手對拼一二?”
抱著這種疑問,杜浩索性直接詢問道。
“二破戰(zhàn)內勁?”
魏老捋了捋須,略作沉吟還是搖搖頭,
“二破雖氣血上不遜色一勁武夫,但內勁層次,強的可不止是氣血之力所催發(fā)的蠻力。
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勁力。
短時間來看,二破武夫倒是可以和尋常一勁武夫對拼幾招不落下風。
可越往后,二破武夫越是吃虧,五息內經(jīng)脈受損,十息內臟腑破裂,神仙也難救!”
聽到這里,杜浩對內勁武夫有了個猜測。
“看來內勁武夫,打的是一股透勁,能直接傷及經(jīng)絡臟腑?!?/p>
心中如此想著,杜浩還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老師,您此前說,奇物源于黑煞。
如若弟子僥幸獵殺一頭黑煞,奇物到底是如何產(chǎn)出?為何奇物分獸類和奇花異草?”
這也是杜浩不解的點。
黑煞是活物,殺了黑煞,卻能得到兩種不同類型的奇物,這屬實解釋不通。
聞言魏老頭略作沉吟,這才嘆道,
“本不欲告知于你,為師也是怕你不知天高地厚,貿然嘗試。
黑煞在沒有踏入內勁之前,切勿嘗試獵殺,運氣好碰到弱點的黑煞興許還能僥幸逃脫。
運氣不好,就算是內勁高手,九條命都不夠你死的?!?/p>
說到這里頓了頓,這才道,
“要說如何產(chǎn)出奇物,倒也簡單。
黑煞死后,看情況擒下一些活物,或者花草,以黑煞之血灌溉。
每日一壺,三日,即可看到成效。
一頭黑煞之血,喂服獸類,可成十頭奇物。
灌溉花草之種,可成三十余枚奇物種子。
為師當年獵殺黑煞時,正漂泊于外,居無定所,索性就捉了幾條菜花蛇喂服血液。
如若你有田產(chǎn),時局也穩(wěn)當,麾下經(jīng)營著勢力,有穩(wěn)定經(jīng)營環(huán)境,黑煞之血灌溉花草之種更劃算。
相比之下,奇物獸類繁衍周期太慢,費時費力遠不如草木奇物?!?/p>
隨著魏老頭的這番描述,杜浩對于奇物和黑煞的關系總算是有了個清晰認知。
“老師,這黑煞到底是何物?怎么會有如此奇效?”
杜浩更好奇這點,聽著那些描述,怎么都感覺黑煞不像是這個世界的產(chǎn)物。
更像是異世界,亦或者某種天外之物。
甚至他都懷疑,這世界之所以會出現(xiàn)如此強橫的武夫,修煉體系,或許和黑煞有點關系。
“這點為師也不知,或許江湖上那些頂級宗門乃至皇室懂吧。”魏老頭搖搖頭。
聞言杜浩對此也不糾結。
——
與此同時,洪州府城,某處大戶人家宅院之內。
莎莎!~
掃帚在地上來回清掃著,只不過掃地仆役目光卻被不遠處院落里的景象所吸引。
就見一個上身赤裸,渾身肌肉虬結表面不斷有汗珠滑落的青年,此刻他雙手肌肉隆起,青筋暴凸,牙關緊咬。
“給我起!”
伴隨著他一聲爆喝,重達六百多斤的兩塊石鎖,應聲脫離地面。
隨著青年一點點抬起手臂,石鎖被平舉,堅持五息后,石鎖這才重重砸落在地發(fā)出一聲沉悶聲響。
“呼呼呼!”
放下石鎖,青年這才大口大口喘息,隨手接過旁邊婢子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又端起旁邊托盤上的藥湯喝了口,這才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青年面容棱角分明,一雙劍眉本應讓他英氣滿滿,只不過眉宇間的戾氣讓他多了幾分兇悍。
不過眼前青年的模樣,無論怎么看,絕對稱得上一聲翩翩俊公子。
“老師如何?”
“尚可!”
氣息喘勻,趙銘這才一臉激動的看向旁邊的中年人。
中年人面容儒雅,長相上同樣難掩年輕時的俊雅之色,穿著一身淡青色俠士服,手指戴著一枚玉扳指微微摩挲,只不過對于趙銘的表現(xiàn)反應平平。
片刻他才搖搖頭道,
“氣血入關,放在小地方倒也可稱得上天賦不錯。
可既然成了我的弟子,你這般還是差了點。
須知,你現(xiàn)在可不是在慶安縣那等小地方,你以往瞧見的那些天才,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之輩罷了。
某八歲習武,十二歲氣血初關,十四歲氣血入關,十八歲氣血破關。
二十二歲便以二破,更是成功拜入云海宗。
如此在云海宗不過連外門都算不上的記名罷了。
我踏入內勁才勉強成了那外門弟子。
你這般路還遠著呢。”
郭恒淡淡搖頭,對于自己新收的弟子,心中其實并不是很滿意。
也是,這種小地方能有什么厲害角色?
不過也罷,將此子培養(yǎng)至破關,也算是還了當年人情。
而就在此時,就見一個仆役正急匆匆快步而來。
看到如此慌張一幕,趙銘眉頭就是一皺,怒斥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
在老師面前,如此不知禮數(shù),這讓他顏面哪里擱?
“少爺!少爺饒命,小的...小的有事稟報老爺?!?/p>
仆役都快嚇哭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額頭都磕出血尤不停。
他知道,以往老爺當家還好,老爺乃讀書人性格還算溫和。
隨著少爺日漸年長,又是習武之人,血氣方剛的,一言不合就對他們這等下人打殺。
“何事?”
聞言趙銘眉頭一挑,心知這仆役如此慌張,定有大事。
“少爺這...”
仆役看了眼一旁的郭恒,一時間有些猶豫。
“放肆!老師乃自家人,何須遮遮掩掩,再敢怠慢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趙銘頓時勃然大怒。
見狀仆役再無遲疑,哭嚎道,
“少爺!少爺不好了!老家傳來消息,有人...有人...有人掘了咱趙家祖墳...老太爺?shù)氖歉瞧厥囊?!?/p>
說著仆役就連忙不斷的磕頭,渾身更是止不住如篩糠般抖了起來。
不怪他如此,因為此刻的趙銘,先是一愣,隨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片,雙拳死死捏緊。
下一刻,嘭!
伴隨著一拳重重砸在一旁的木人樁上,木屑紛飛。
“啊啊啊?。。?!!誰?。?!誰干的?。?!”
趙銘仰天怒吼。
他趙銘雖然不好讀書寫字,他父親讀書人一套沒學多少,但對爹娘還是格外孝順,逢年過節(jié)祭祖更是不曾懈怠分毫。
如今祖墳被人拋了,他如何能忍,他老娘可才埋了幾年。如今怕不也遭了毒手。
一旁的郭恒將這一幕幕看在眼里,眉頭就是一皺。
發(fā)生這種事憤怒乃人之常情,但如趙銘這般宛如瘋癲般徹底喪失理智,還是讓他有些不滿。
“事情可曾查明?”
郭恒側頭看向那名下人。
眼神逼問之下,仆役不敢怠慢,趕忙道,“還未曾,不過已有多位慶安縣而來的老鄉(xiāng)告知這一消息。
小的聽聞,這才急匆匆前來匯報?!?/p>
“何須查明!某這就回去,殺千刀的,某定要他碎尸萬段?。?!”
不等仆役說完,趙銘頓時就怒氣沖沖道。
聞言,郭恒更是不悅,這趙銘當真無腦,如若有其父半分沉穩(wěn)就好了。
“習武之人須戒驕戒躁,如此毛毛躁躁,沖動易怒,如何能成大器?”
“可是老師,我趙家祖墳被賊人如此對待,不將其碎尸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趙銘一臉的咬牙切齒。
郭恒搖搖頭,“你趙家此番可曾得罪了什么人?”
行走江湖多年,郭恒想來謹慎。
“不曾!”
趙銘連連搖頭,想了想還是補充道,
“老師,您別看弟子我如此沖動易怒,可此番家父對我還算嚴苛。
知我脾氣不好,便嚴格限制我外出。
家父對人對事更是沒得說,反倒是在當?shù)亟挥焉髦?,與當?shù)貛准腋辉V谊P系都不錯。
還出資修繕橋梁,災荒之年更是多次開設粥鋪,施救百姓。
我...我趙家如此良善之家,沒曾想竟有喪盡天良之徒如此待我等....”
說著說著,趙銘就是泣不成聲,感覺受到了莫大委屈,更是為父親為他們趙家列祖列宗鳴不平。
他趙家不曾虧待任何人,卻如此遭遇,不殺那人,他寢食難安。
不僅要殺,他還要殺他全家!
“當真沒得罪人?”
郭恒再度確認道。
“沒有!老師我可對天發(fā)誓!”
趙銘單手指天言之鑿鑿,至于那晚之事,他早就拋之腦后了。
他只是想起了來到州府后,倒是打殺了一些下人。
只不過那些下人,大多都是來了州府從外地流民中挑選,想來也不可能因為這些事。
“老師!此番弟子一定要去,不去弟子寢食難安,懇請老師應允!”
撲通一聲,趙銘直接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個頭。
見狀,郭恒雖還是感覺此事蹊蹺,不過也知這弟子平日莽撞易怒不假,對下人也是苛責。
但確實有孝心對他這師父也是發(fā)自內心的尊重。
“唉,也罷。此去也行,如若有意外可書信于我。
另外此去路途遙遠,剛好為師有一師弟在那附近,為師書信一分,你憑此物,可請我那師弟走一遭?!?/p>
“多謝老師!”
聞言趙銘大喜,再度深深一拜。
“嗯,不過...”
郭恒點點頭,想了想還是道,
“如今時局不穩(wěn),慶安縣為師也是鞭長莫及。
如若十日內調查不出什么,就將祖墳重新安置好便速速返回,勿要將事情鬧大?!?/p>
“是!”
趙銘點點頭,心中卻對于掘祖墳之人,已經(jīng)發(fā)誓,定要其碎尸萬段痛不欲生。
不僅如此,他還要將那人首級懸掛于集市三日,告誡所有人,這就是動他家祖墳的下場,如此他還覺得不解氣。
——
從后院走出,杜浩迎面就撞見了一臉心情不錯的大師兄。
看大師兄的模樣,杜浩就知道,這是被師弟們夸得有些飄飄然了。
只不過約莫過了一刻鐘不到,他就看到大師兄再度從后院走了出來,只不過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
饒是大師兄盡量克制,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前后的情緒波動有多大。
心中狐疑,杜浩也不敢多耽擱,他還有事要忙便也匆匆離去。
“爺爺!”
魏云云來到后院,就見魏老坐在躺椅上有些愁眉不展。
“唉,云云啊,你說爺爺做錯了嗎?”魏老嘆道。
看著爺爺?shù)谝淮稳绱松袂?,魏云云有些心疼,想了想搖搖頭。
“爺爺,我不懂,但既然爺爺選擇了杜師兄,想來自有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