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不是我兄長,說什么金身境就不能領(lǐng)兵作戰(zhàn)!”
“嗯?”
雨禾挑眉,“殿下又私自偷跑出宮了?”
“雨禾姐姐,你就別抓著這事兒不放了,我去我兄長府里,又不是真的出宮了?!?/p>
李悅株頓時認慫。
“行吧,殿下您總是這樣。”雨禾最是受不了自家殿下撒嬌,“不過殿下之后哪怕要去,也要與在下報備一二,在下也好隨時保護殿下。”
“好啦好啦!你先聽我說...”
李悅株不耐煩的擺擺手,便是急不可耐的將剛剛的和自家兄長的談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一副急切想要雨禾幫忙評判一下誰對誰錯的樣子。
聽著李悅株的描述,雨禾皺了皺眉,心中暗想,“二殿下怎么與殿下說這些?”
不過她還是笑著搖頭道,
“殿下,二殿下所言也不差的,我知你對這位杜中郎有好感。
但杜中郎畢竟只有金身境,但官職又太高。
眼下朝中兵力不多,只能將有限的兵力交給更有能力統(tǒng)兵,且境界更高的將領(lǐng)手中?!?/p>
雨禾身為外景又如何不清楚李熵所言呢?
的確,杜浩的境界和當前官職有些太尷尬了。
加之杜浩又沒有統(tǒng)兵經(jīng)驗,哪怕有朝中大臣力推,那也不可能讓杜浩領(lǐng)兵的。
“哼!你們就是太看重這些了,明明杜中郎很厲害的!”
李悅株還是沒明白雨禾的意思,她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最可靠。
親眼看到那樣一頭猛虎被杜中郎射殺,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杜中郎很厲害?
可惜對此雨禾只是笑著搖搖頭。
“悅株何事又在難為雨禾?。俊?/p>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威嚴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卻見一道一襲道袍的中年身影正朝這邊而來。
“父皇!”
看到來人,李悅株頓時面露喜色,一副看到救星的模樣沖了過去。
“呵呵,何事啊,看把你急的?!?/p>
乾帝一掃先前臨時朝會上的郁悶,臉上堆滿笑容。
每每看到這個小姑娘,他心情就會好上不少。
仿佛只有在這里才不會有那些勾心斗角。
“父皇,他們都不在欺負我!”
李悅株說著佯裝哭泣的嗚嗚了幾下,乾帝明顯不信,但還是跟著假模假樣的寬慰了幾下,旋即笑呵呵看向雨禾,
“到底是何事?”
“陛下,是殿下剛剛....“
雨禾就將剛剛的事復述了一遍。
“杜中郎?可是說杜浩?”
乾帝眉頭微皺,他對這個年輕人還有印象。
但自己兒子和雨禾都沒說錯,自己的確有心用此子。
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如若平?jīng)鐾趵钫裆较惹按蛄藙僬?,亦或者穩(wěn)住了局面。
他倒是可以讓杜浩領(lǐng)兵駐守一處區(qū)域。
但現(xiàn)在不同了。
李振山等十幾萬大軍被圍,冠軍侯雖在雍州城外周旋,可冠軍侯畢竟身受重傷。
眼下只能再調(diào)遣一支精銳,且主將以及下轄統(tǒng)兵將領(lǐng)都得不僅境界實力還是統(tǒng)兵能力都得是上上之選方可。
至于杜浩....境界不夠,又無統(tǒng)兵經(jīng)驗。
如若只是個金衛(wèi),也就是從四品的衛(wèi)將軍,他或許還能讓其領(lǐng)兵。
至于眼下,一個中郎將,給對方的人少了,那也說不過去。
但給足人馬,那就是把這一仗當成兒戲了。
“好了,悅株此乃軍國大事,切莫胡鬧!
杜浩此子雖有能力,但絕無法擔此重任!”
見父皇語氣難得的加重,李悅株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言。
她知道父皇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約莫一個時辰后,在李悅株這兒出來的乾帝,心情舒緩了不少。
他沒有遲疑直接奔著御書房而去。
“陛下!”
隨著乾帝剛來到御書房,就見馮大伴低聲道,
“軍中急報!”
“哦?”
乾帝眉頭微揚,神色很是平靜。
震怒那是對待臣子時的做派,眼下他急嗎,并不急。
“呵,高周國這次還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將他們唯一的宗師都派出來了。
看樣子大淵許諾了不少的好處啊!”
乾帝笑著搖搖頭。
“陛下,高周國本是我大乾屬國,如今響應大淵人,狼子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
若是不予以重擊,只怕.....”
馮大伴有些遲疑道。
剛剛傳來的戰(zhàn)報,來自薊州。
薊州五萬邊軍,在前將軍,李闊的率領(lǐng)下此前倒是與高周國十萬大軍周旋了大半個月。
本來局勢正在一點點好轉(zhuǎn)。
高周國不過是個小國,十萬大軍基本上算得上是他們舉國之力的兵力。
且依舊受限于效果,兵源良莠不濟。
兩邊主將又都是氣海,但李闊雖說只是氣海,雖并未領(lǐng)悟勢,但已經(jīng)神意大成。
加之五萬邊軍精銳,基本上除了一開始的慌亂之外,眼下儼然有將戰(zhàn)線反推回去的征兆。
可就在幾日前,局勢風云突變。
不知道大淵許諾了什么好處,高周國竟然將他們國內(nèi)唯一的一位偽宗師暗中派了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李闊當場戰(zhàn)死,薊州城失守。
好在薊州中郎將王魁及時收攏潰兵,此人也算是老將,很快就在薊州城南下百里外的,扶風城站穩(wěn)了跟腳。
至于那位偽宗師,許是怕引起大乾報復,很快就消聲滅跡。
“呵,高周國?猶豫不決,他們要是一鼓作氣,朕倒還真能高看他們一眼。
就眼下這般,倒是徒增笑料?!?/p>
乾帝搖搖頭,
“不過高周國之事也該解決....馮大伴,除卻救援平?jīng)鐾跛康娜笋R之外,京畿一帶可還有兵源可用于平叛?”
“這....”
馮大伴一時間有些語塞。
京畿一帶?
想要救援平?jīng)鐾跛?,湊足八萬人馬都夠嗆,更別提還要抽調(diào)兵力抵御高周國十萬大軍。
如若不是乾帝現(xiàn)在依舊穩(wěn)如泰山,他都懷疑下一刻大乾就要亡國了。
心里也更加佩服,陛下當真沉穩(wěn)。
“陛下....這京畿一帶,只怕并無兵源了。只剩下兩萬禁軍。
一萬須拱衛(wèi)皇宮,一萬則是穩(wěn)固京師,故而這兩萬是無論如何都不可動彈的。”
“兩萬?”
乾帝捋了捋須,眼神閃爍了下,笑道,
“宮中抽調(diào)五千,京師抽調(diào)五千,湊足一萬便可?!?/p>
“陛下,此事不妥,如若這般....”
馮大伴一臉焦急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呵,無妨,雍州城之圍不解,世家不敢輕動。他們可還指望著朕為他們解救其族中天驕呢?!?/p>
乾帝冷笑連連。
“這....”馮大伴有些錯愕。
轉(zhuǎn)念一想,貌似確實是這道理。
這次陛下還真是給世家挖了個大坑,大軍開拔之前。
世家不都急哄哄的想要兵權(quán)嘛?陛下直接大手一揮允了。
于是乎世家各族都將精銳派了出去,目的也很簡單。
真的立下一個功勞,乾帝就算想收回兵權(quán)也做不到,只能捏著鼻子讓世家進一步掌控兵權(quán)。
可陛下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此戰(zhàn)大?。∵€是慘?。?/p>
“陛下,您說世家會不會偷偷勾結(jié)大淵人,許諾好處,釋放掉那些被困的貴族子弟?”
馮大伴有些擔憂道。
“呵呵,會!當然會!”乾帝笑了笑,然而卻一點都不擔心。
“那陛下這....”馮大伴不解。
陛下怎一點也不急?如此一來,世家的麻煩也就解決了。
到時候世家直接殺入皇城該如何?
世家勾結(jié)殺了乾帝,然后擁立喜好與世家打交道的大皇子繼位,對外宣稱乾帝修煉有礙,駕崩西去。
天下言論大多又掌握在世家手中,這不是炸了?
馮大伴額頭冷汗直流。
然而乾帝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笑著搖搖頭。
“大伴,你這把年紀了,怎還是如此不沉穩(wěn)?
看著吧,朕踏入上三境就在今年!”
此話一出,馮大伴不解,但還是趕忙祝賀道,“那老奴提前祝賀....”
“行了行了,你這馬屁精,朕都聽膩了,就罷了吧?!?/p>
乾帝笑著擺擺手,
“擬旨吧,令秦老將軍暫領(lǐng)驃騎將軍為此番平定薊州之亂主將,令張兆為后將軍劃入其麾下脅從作戰(zhàn)。
抽調(diào)京師皇宮禁軍一萬,民夫兩萬,五日后開拔薊州。
命其一月平定薊州!”
“陛下....”
馮大伴記著記著,就有些愣住了。
“這秦老將軍年事已高,雖屢戰(zhàn)屢勝,但畢竟打法相對比較穩(wěn)健。
況且眼下就一萬主戰(zhàn)之兵,這一個月....”
跟隨乾帝這么多年,他就算不掌兵,但大概軍事常識他還是懂得。
秦老將軍的確不錯,乃是氣海境巔峰,早年雖是承了世家恩惠,也算是世家一脈的。
但秦老將軍更看重大局,陛下此舉想來也是算準了這點,秦老將軍肯定會全力以赴。
可打法穩(wěn)健,這也意味著打得慢,時間容易拖得長。
加之就一萬禁軍...甚至這戰(zhàn)力還不如邊軍....
“朕允許他們沿途招攬百姓江湖人士入伍,他們能招攬多少就招攬多少,朕不管。
朕只求他們一月破敵。”
乾帝說著閉上雙眼,一副已然下定決心的模樣。
馮大伴眉頭皺得更深了,陛下每每都是如此,下定決心那就不可更改。
但每次雖不一定所有目的都達成,起碼大半目的是達成的,難道此舉有何深意不成?
他看了看人員名單,張兆這人他知曉。
乃是陛下的小舅子,已逝張貴妃的親弟弟,張貴妃也就是二皇子,四公主的生母。
實力嘛....氣海中期....
一個氣海中期,一個年邁的偽宗師。
馮大伴還是想不出這如何能在一月破敵。
秦老將軍,一百歲高齡,宗師境雖能鎖住生命氣機,理論上活個一兩百歲都不是問題。
但秦老將軍年輕時征戰(zhàn)太多,到了氣海境時更是多有戰(zhàn)事,乃是三朝元老。
壽數(shù)消耗的極大,眼下或許一般的氣海境巔峰秦老將軍都不一定能干得過。
“對了,再記下一人!”
就在這時,乾帝睜開雙眼淡淡道。
果然!
聞言馮大伴頓時一喜,他就知道肯定還有人,否則這不就是死局么?
“令中郎將杜浩為度遼將軍,給予千人行軍物資一應軍餉,眼下朝中艱難,朝廷也無力為他征辟士卒。
朕允他一應便利之權(quán),可在京師等沿途各地招攬游俠好漢為伍。
可允他八日滯留時日,八日后啟程前往薊州,脅從秦老將軍一并破賊?!?/p>
隨著乾帝此話一出,馮大伴更是呆住了。
啥玩意?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陛下,這....”
“讓你去辦就去辦?!?/p>
“是陛下!”
——
當日下午,看著手里的圣旨,站在院門口的杜浩有些懵。
“曹公公,這圣旨....”
“呃...”
許是也覺得有些尷尬,曹公公還是道,
“杜大人,這豈不是恰好說明陛下對您的看重?情況是艱難了一些。
眼下您也清楚,如今我大乾最近十年戰(zhàn)亂不斷,又有災荒,百姓哪有空從事農(nóng)活?
眼下對比十年前,稅收銳減了一倍有余,加之軍費開銷過大,國庫早就空虛。
從去年開始我大乾戰(zhàn)事基本上就是從陛下手里掏銀子,一應賞賜之物也是皇室寶庫中支取。
眼下雍州大敗,十余萬人被困,朝中也無再戰(zhàn)之兵,還望杜大人諒解?!?/p>
聽著曹公公這番話,杜浩沉默了。
他隱約感覺乾帝還會對自己有考驗,但沒想到是這種考驗。
“如此...杜某接旨!”
杜浩無奈朝面前的曹公公拱手作揖。
想了想就習慣性往曹公公手里塞金票,但這次曹公公無論如何也不肯收。
“杜大人切莫如此,您之后比咱家更為艱難,杜大人還是先顧著自己吧?!?/p>
曹公公嘆了口氣,朝杜浩行了一禮,猶豫片刻還是咬牙從兜里摸出一沓金票遞了過去。
“杜大人,這算是咱家的一些心意,還望杜大人早日驅(qū)除外敵班師回朝!”
看著手里的金票,以及快步離去的曹公公。
杜浩一時間哭笑不得,還別說曹公公挺仗義。
不僅將之前自己送出去的還回來了,還額外補貼了幾百金票。
“老爺,這...這他們不是欺負人嘛?這...一個人都不給您,這如何去抵御外敵?”
吳伯有些義憤填膺,
“我可是聽說了,此番高周國擁兵十萬,眼下與薊州邊軍周旋雖折損了萬余,但還有九萬大軍。
另有一位宗師,這...這...”
“唉,行了!”
杜浩無奈擺擺手,乾帝已經(jīng)下了圣旨,這命令他不做也的做。
不過他也有別的心思。
“這既是禍,也是福!看似我沒有一兵一卒,實則乾帝這是給了我便宜行事的機會。
況且此番乃是陛下手書,并未經(jīng)過其他部門,也就是不算是正式公文,但又有皇帝的印章。
相當于高周國對我這支部隊一無所知。
乾帝看樣子真想試試我這塊石頭到底是金子還是一塊石頭啊....”
杜浩瞇了瞇眼,將手中金票隨手交給吳伯。
“吳伯,幫里的弟兄應該有一些已經(jīng)過來了吧?”
“對!已經(jīng)提前過來了幾十號人,目前還在打探各路消息,熟悉京師情況?!眳遣c點頭,他知道杜浩說的是怒江幫。
“嗯,那就好,拿我手令讓他們給我招攬一些江湖客,就說中郎將近日要回家探親,急需一批門客扈從。
不要怕錢財不夠有多少給我招多少!”
“是老爺!”
吳伯拱了拱手,旋即快步離去。
看著遠去的吳伯,杜浩又看了眼院子里先前曹公公讓人送來的一大堆軍餉。
這點乾帝倒是沒有克扣,足夠一千人一月的軍餉。
錢糧只是一部分,更多地還是各種氣血,內(nèi)氣境丹藥。
大乾的軍餉和杜浩前世理解的不同,分為兩種,錢糧只是其一,甚至是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重點還是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