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繼續(xù)追查,如若有消息就派人去這處地址留下暗號。”
說著杜浩從懷里取出一張紙條,上面有他留下的一處住址,是他新購置的一處房產(chǎn)。
此前那次便于行動的房產(chǎn)已經(jīng)被他變賣。
“嗯,那杜前輩妾身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便久留了,如若有機會杜前輩可來怒江幫駐地做客,妾身必定盛情款待!”
“好說!”
見孔靜走遠,杜浩面上依舊陰晴不定。
“情況貌似變得復(fù)雜起來了。且這些怪異之事會不會有所聯(lián)系?”
杜浩摩挲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稍作思忖,他很快就想到自己還有另一處可以打探情報。
入夜亥時三刻。
今日也是巧了剛好是本月十五,依舊是那棵熟悉柿子樹下。
一道人影邁步走向柿子樹,左右掃視一眼便狀若隨意的倚靠在柿子樹旁。
等了片刻,何志打了個哈欠,又看了看時辰,估摸著也差不多可以撤了。
既然沒有雨夜樓的殺手來,那他也就可以按時收工。
不過就在他準(zhǔn)備離去之際,忽的渾身汗毛倒豎,猛地抬頭看去,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剛剛他感覺到樹干一陣輕顫,而隨著這一抬頭,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箭矢!
一根再尋常不過的木質(zhì)箭矢此刻就這么貫穿了柿子樹,箭桿距離他頭皮更是不足一根手指的寬度。
至于頭頂?shù)亩敷乙搽S著被洞穿釘在樹干之上。
絕命箭!
肯定是他!
“他的箭術(shù)造詣又精進了?!”
心里一陣駭然,自己竟然在箭矢飛射而來時,竟然一丁點感覺都沒有。
如若對方想要他命,他這會已經(jīng)死了。
心中駭然,不過還是盡量維持表面鎮(zhèn)定環(huán)顧一圈,周遭寂靜無聲,只能隱約聽到遠處的犬吠,以及醉鬼偶爾的叫罵聲。
見狀他朝四周拱拱手,高聲道,“閣下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
結(jié)果話音說完,周遭依舊毫無動靜。
見此,他皺了皺眉,不應(yīng)該啊。
如此這般卻又避而不見是幾個意思?
就在他狐疑之際,這才發(fā)現(xiàn)樹干上被箭矢帶過來的還有一張紙條。
將紙條取下只是一眼他就挑了挑眉。
左右看了眼,他快速將箭矢拔出,清理好現(xiàn)場這才急匆匆離開這片區(qū)域。
約莫一刻鐘后,何志在一條巷子里停下。
“閣下,在下已經(jīng)按照要求到此,有什么事應(yīng)該可以出來一敘了吧?”
看了看巷子內(nèi)外,根本毫無人影,心道難道是對方耍自己?
“子鼠兄好久不見!”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倒是嚇得他哆嗦了一下。
“趙兄,今日怎要約在此地?而且趙兄可是讓某好等啊?!?/p>
“呵呵,小心為上罷了,最近趙某有些私事倒是耽擱了?!?/p>
杜浩笑了笑道。
之所以今夜前來,自然是想著看看能不能從朝廷這里探探口風(fēng)。
“不過,子鼠兄,最近趙某手頭有些緊,不知可有什么好買賣?”
這話就是索要任務(wù)了。
聞言何志倒是有些詫異。
他都以為眼前的趙兄,也就是絕命箭,接連干了好幾票大的,更是殺人如無形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屑于接取雨夜樓任務(wù)。
“這....”
何志一時間倒是猶豫起來。
任務(wù)當(dāng)然是有個十分棘手的任務(wù)。
只是這任務(wù),三皇子殿下那邊已經(jīng)有了呂毅這位冠軍侯之子。
甚至此前瀧大人還有殿下都有鏟除絕命箭的想法,只是如今刺殺大淵四皇子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之事。
故而絕命箭貌似還有用?
“不過我這般將此事交代給絕命箭,到時候三皇子殿下知曉,會不會覺得我在多管閑事?”
這就是他所顧慮的一點,暗殺蒙脫,三皇子李墨已經(jīng)有了打算。
但仔細沉吟了片刻,他也就放心下來。
“罷了,這也無妨,刺殺大淵四皇子本就是微乎其微之事,就連呂毅也幾乎沒什么把握。
這會殿下和瀧大人李公公都還在頭疼此事呢,此事交給絕命箭又有何妨?”
想到這里,他笑著道,
“還真有一事,就是不知閣下有沒有這個膽子了?!?/p>
“哦?!”
杜浩故作詫異,“何事?”
“閣下想來也知大淵使團之事,如今有人高價懸賞大淵四皇子蒙脫的首級,在下思來想去,貌似整個江城府也就閣下才能做到。
畢竟絕命箭下不殺無名之輩,況且閣下每每出手都讓人津津樂道,如今更是被稱之為鄂州乃至南方諸州的江湖傳說。
不知閣下.....”
何志說著笑呵呵看向杜浩。
這種明顯的捧殺杜浩還是看得出的,不過他也不介意配合對方玩玩。
“呵呵,不過是江湖上的虛名罷了,不過你也沒說錯,我絕命箭確實不殺無名之輩。
就是這四皇子蒙脫可是個大人物,就是不知貴方能拿的出什么相等的代價出來?”
“這個好說,這蒙脫雖不是大淵皇帝,但能夠?qū)⑵鋽貧⒂诖?,也是大乾朝廷所樂意見到的?/p>
只要閣下能誅殺此獠,某這就可以做主,無論是四境寶物還是五境寶物都可!
這番想來已有誠意了吧?”何志笑了笑道。
反正吹牛不用打草稿,先糊弄了再說。
至于這家伙能不能殺了那家伙,那就再說了。
真能殺了蒙脫,自己說不定就大功一件,殺不了也無所謂反正殿下那邊也有準(zhǔn)備,自己這般無非是給此事上了一層保險。
“呵呵,閣下還真大方啊....只是...在下信得過閣下背后勢力,卻信不過閣下。
口說無憑,你我還是按老規(guī)矩來吧。
兩百萬兩,少說兩百萬兩的訂金,亦或者一件三境巔峰的神兵均可。
你我也算是合作多次,趙某辦事你放心,拿了錢財必定替人消災(zāi)。”
杜浩淡淡說著,心里卻不屑一顧。
這一波,他就是打算試一試,能坑一波就坑一波。
坑不了那就算了,反正人他肯定不會去殺。
殺一個徐陽天,他還可以嘗試。
但大淵四殿下.....
他又不是腦子有病,大淵使團可是有氣海境高手以及數(shù)位外景高手,這要是皇子暴斃在此。
不用想也知道,于情于理這群大淵高手都得討個說法。
自己不一定有事,但杜浩保不齊自己的親朋會不會被發(fā)了瘋的大淵高手的瘋狂泄憤所波及。
“這.....”
何志一時間有些語塞,這讓他怎么接?
他就是抱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想法,自己哪有這個權(quán)限批復(fù)這等寶物。
“閣下要是為難那便算了,趙某愛財,但趙某也有所顧慮。
畢竟趙某就孤身一人,而子鼠兄背靠大樹,真要是因此產(chǎn)生利益之爭,吃虧的還是趙某。
只是如若閣下信得過趙某....那趙某可以保證,半月之內(nèi)此賊必定喪命!”
杜浩神情十分平靜,雙手抱胸,沒有顯露出太過自信,但就是給人一種高手就是如此自信的感覺。
這就是他所想表現(xiàn)出來的,騙人那得拿出對方值得信服的東西。
自己已經(jīng)有了十分出色的工作經(jīng)驗,當(dāng)殺手的業(yè)務(wù)完成率是百分百。
這時候再適當(dāng)?shù)谋憩F(xiàn)的十分自信,就不怕對方不迷糊。
而這一手也很有講究,自信形體的表現(xiàn)是最為浮夸的,相反,語氣平淡,反應(yīng)平平甚至淡漠,才能充分符合他絕命箭從不失手的人設(shè)。
這會何志的確被說的有些迷糊以及心動了。
“這絕命箭看著好生自信,莫不是真有底氣殺了那蒙脫?”
一時間他有些拿不準(zhǔn),不由狐疑道,
“莫非已經(jīng)踏入那以意馭箭的地步?”
“呵,無可奉告!”
杜浩輕笑,并未做正面答復(fù)。
就是不說,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讓人捉摸不透才更容易讓對方拿捏不準(zhǔn)。
“呃....關(guān)于此事,在下可能還要和我上邊的大人商議一二,如若閣下方便,明日可再來此赴約?!?/p>
“嗯!”
見杜浩點頭同意,何志松了口氣。
他打算回去請示一下殿下他們。
正準(zhǔn)備邁步離去,然而身后對方卻開口了,
“且慢!”
“閣下可還有事?”
何志狐疑,這還是對方第一次叫住自己。
“除了此事,子鼠兄莫非就沒有別的任務(wù)交付于我?”杜浩淡淡道。
“這....暫且沒有,一些小事到時無需勞煩閣下出手,至于大事也就蒙脫之事?!?/p>
何志有些狐疑但還是回應(yīng)道。
見杜浩并無其他疑問,何志這才告辭離去。
看著已經(jīng)消失在視野的何志,杜浩不由微微搖頭,
“打聽不出什么來,那等蹊蹺之事到底是和哪方勢力有關(guān)?
是想要把這水?dāng)嚋啠€是處于別的目的?”
沒在多想,杜浩也是飛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
片刻,風(fēng)雨軒——
“嗯?你說那絕命箭今夜出現(xiàn)了?”
“是!屬下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此人,不曾想此人貌似信心十足,對刺殺之事仿佛極有把握。
屬下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才請示殿下和瀧大人。”
何志半跪在地低聲說道。
屋內(nèi)就他們?nèi)耍劣谀俏焕罟?,倒是自從那次之后,何志就再也沒見過了。
也不知是離開了,還是另有要事,但這等大人物的行蹤也不是他所能打聽的。
此時聽到何志這番話,瀧五和李墨都不由一愣。
半晌過后,李墨這才沉吟道,“瀧大人,可有關(guān)于這絕命箭的卷宗?”
“有,卑職這就讓人送來?!?/p>
瀧五點點頭,約莫片刻就有一名下屬送來了一份卷宗。
“殿下,這便是絕命箭幾次出手的詳細記載,每一件我等都細細查證分析過?!?/p>
李墨沒說什么,只是默默翻看著手里的卷宗。
此前他的確聽過絕命箭,只不過當(dāng)時并未當(dāng)回事,加之身邊有呂毅這位神射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在天悅閣那次,倒是上了點心,只不過當(dāng)時因為并不執(zhí)著于一定要刺殺蒙脫,對于此人雖有留意,但依舊沒太放在心上。
但這幾日過后,再度聽到這個名字,他就不得不上心了。
無他!
經(jīng)過幾日對大淵使團的打探觀察,饒是呂毅這位對箭術(shù)極為自信的天才,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
按照呂毅的說法,哪怕出現(xiàn)了一處絕佳機會,他能行刺成功的把握也不足兩成。
足足過了一刻鐘時間,三殿下李墨看的格外仔細,來回看了好幾遍這才閉上眼深吸口氣。
“瀧大人,你覺得此事怎么看?”
“此人可用,不過想要用之前,還是須考校一二?!?/p>
瀧五想了想道,“不過一切還是由殿下您親自定奪!”
聞言,李墨目光看向瀧五眼睛微瞇,“上次天悅閣出手的就是那絕命箭吧?
此人如此不安穩(wěn),你確定可否拿捏此人?”
“這....”
瀧五略顯尷尬,不過還是道,
“殿下,當(dāng)日那人并未絕命箭,不過這絕命箭雖有些毛病,但收了錢確實能辦事。
且此前從未失手過。
況且也不過是一柄三境巔峰神兵罷了,讓此人嘗試一二,或許也不錯?!?/p>
這時候怎么能承認(rèn)那日就是杜浩呢?
就算是他也得修飾太平,畢竟對方那日說句不好聽的,那是行刺了三殿下。
眼下既然殿下口風(fēng)有所松動,他自然要力薦杜浩嘗試一二。
這要是行刺成功,功勞肯定有他一份。
“嗯!”
李墨微微額首,但還是略作沉吟,
“正好,前幾日不是疑似發(fā)現(xiàn)子母教西方鎮(zhèn)御使出沒在江城府周遭?
速速調(diào)查西方鎮(zhèn)御使的一切動向,先讓此人試試能否誅殺此獠。
若是能成,那便讓此人試試誅殺那蒙脫之事?!?/p>
隨著此話一出,瀧五一時間有些語塞。
西方鎮(zhèn)御使這情報還是他麾下雨夜樓的情報探明的,眼下江城府看似風(fēng)平浪靜,實則內(nèi)在早就暗流涌動。
這子母教西方鎮(zhèn)御使出現(xiàn)在江城府周遭就可見一斑。
“殿下,只是這西方鎮(zhèn)御使身為子母教四大鎮(zhèn)御使....實力可不弱啊,少說那也是外景層次的高手。
此人.....”
瀧五有些為難,不管怎么說那絕命箭也不過是金身境,讓其行刺外景高手....就有些為難人了。
“呵呵,不問問又如何知道不可為?”
李墨笑著搖搖頭,
“這絕命箭既然對行刺蒙脫之事如此自信滿滿,那行刺這西方鎮(zhèn)御使必然也是手到擒來。
真說起來,行刺西方鎮(zhèn)御使難度可還沒有行刺蒙脫來的大。
西方鎮(zhèn)御使據(jù)說前不久才在中原冒頭吧?鬧出了不小動靜,后面被中山王重創(chuàng),一年過去就算他實力恢復(fù)大半,可也是受傷之身。
且實力也不過才外景一重,也不是全然沒有機會?!?/p>
此話一出,瀧五有些沉默,他是真覺得三殿下是真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管怎么說,對方也是子母教的四大鎮(zhèn)御使,實力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外景,豈非金身境說殺就能殺的。
不過殿下也沒說錯,如若連這個西方鎮(zhèn)御使都殺不了,那也別提蒙脫了。
“此事就依殿下所言,何志,可曾記下?”
“卑職知曉,明日就告知那絕命箭!”
何志趕忙抱拳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