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此刻杜浩從容不迫,他現(xiàn)在可太知道這一刀有多大的威壓。
外景三重天哪怕再怎么廢物,裹挾的天地之力也太賴皮了。
這點杜浩隨手同樣有不遜色尋常外景三重天的內(nèi)氣質(zhì)量,但想要真正發(fā)揮出堪比外景三重天的牽引天地之力的效果還是太牽強了。
簡而言之,便是質(zhì)量!
質(zhì)量本質(zhì)上的差距!
或許杜浩同樣可以裹挾上百米的天地之力,但外景高手裹挾牽引的天地之力天生就比金身境武夫強得多。
除非對方只是外景二重,或者一重天。
要么此地是荒漠戈壁,那杜浩的確能最大程度發(fā)揮自身戰(zhàn)力。
天地之力甚至都不需要太過裹挾,就會自然匯聚增強自身戰(zhàn)力。
內(nèi)氣在體內(nèi)瘋狂鼓噪同時向四周牽引共鳴,此地方圓百米泥土中夾雜的砂石給杜浩一種厚重之感,但這種厚重感絲毫沒有給他帶來安全感。
神意?
不行!且不說神意還未徹底大成,就算大成,想要扭轉(zhuǎn)如此巨大的差距也做不到。
死!
死路!
無法避免的死路!
自己可以用不遜色對方的神意暫時抹除對方對自己的神意鎖定,導(dǎo)致這一刀有所偏差。
可那只是一瞬,對方完全可瞬間再度構(gòu)建聯(lián)系,鎖定他!
抬頭看著幾乎下一刻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天地之力,好似整片天地都對自己有著濃濃的惡意。
天都要我死!
杜浩雙眼赤紅一片,先前的廝殺早就讓他疲憊到了極致。
腰背都微微有些佝僂,而隨著這一刀威勢壓迫之下腰背仿佛都徹底直不起身。
“天都要死!那我偏偏不死!拼了!”
杜浩怒吼一聲,鏘啷一聲,手中沾滿血水的長刀瞬間出鞘,體內(nèi)藏氣決內(nèi)此前積攢淬煉的內(nèi)氣此刻瘋狂涌入這把長刀之中。
刀身開始止不住的狂顫,神意就像是不要錢一樣蓄積在這一刀之上。
不夠!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杜浩這一刻意識到,外景和金身境本質(zhì)上的差距。
哪怕你有藏氣決這等秘術(shù)囤積大量內(nèi)氣關(guān)鍵時刻一波莽。
但除非你這一股內(nèi)氣積蓄了幾十年。
否則外景以天地之力裹挾壓迫而下,那就是你個人與整片天地作對。
所要對付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天!
“人不可逆天而行,今日我杜浩偏偏要做!”
“斬!”
斬字訣發(fā)動。
這是杜浩學(xué)會斬字訣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施展,而就是這一剎那,杜浩雙眼瞪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之物。
此刻在杜浩的視野內(nèi),仿佛看到頭頂周寶寶似乎籠罩著一片厚重云團,云團翻滾不止,如同此刻沸騰這片的天地。
而下一刻,好似有一道無形的斬?fù)魬{空斬落了不少云團。
幾乎是同一時刻,杜浩能模糊感覺到,對方這一刀凝聚的天地之力似乎衰減了不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杜浩恍然旋即一聲長笑猛地一拍馬背身形一躍騰空而起,一刀就這么平平無奇的斬出。
可隨著刀刃斬出,剎那間無數(shù)狂暴的內(nèi)氣瘋狂噴涌而出。
杜浩的內(nèi)氣眼下被對方外景三重天所壓制,相當(dāng)于在對方的領(lǐng)域之下,根本無法裹挾附近天地之力。
相當(dāng)于這一刻,杜浩是以個人以自身內(nèi)氣神意氣血斬出的這一刀!
兩股刀氣在空氣中碰撞,周寶寶的刀氣裹挾大量的天地之力,因為所修真法特殊性,所以內(nèi)氣看上去呈現(xiàn)出黃色,如同一片赤黃色細(xì)線。
下一刻無數(shù)的內(nèi)氣相互抵消碰撞,能明顯看到杜浩的內(nèi)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著。
同樣周寶寶的內(nèi)氣同樣如此,但不同的是,對方能裹挾此地天地之力,以至于內(nèi)氣周而復(fù)始,覆滅之后又快速衍生。
“哈哈!死給我死!”
周寶寶大笑不止,眼下雖橫生不少波折,但結(jié)局是不會變!
可是漸漸的他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小,直至僵硬在臉上。
“不!這不可能!”
就見眼前兩股相撞的刀氣,眼看杜浩的內(nèi)氣就要不支,但周寶寶的刀氣竟然正在不斷反推。
他瞪大了雙眼,能清晰感覺到,一股股無形的威勢正在隨著時間推移不斷在這一刀之上匯聚。
威勢越來越大,并且詭異的是,自己對天地之力的掌控忽的仿佛憑空少了一截。
緊接著就是這一剎那功夫,對方的威勢竟然猛地暴漲了一截。
“不好!”
可是不等周寶寶反應(yīng),下一瞬一聲如同龍吟的刀鳴聲響徹。
他的一切動作頓時停在原地,片刻脖頸處陡然出現(xiàn)一條細(xì)線,旋即身形和頭顱分離,旋即一并墜下。
一時間場面為之一靜。
原本正在追擊擴大戰(zhàn)果的杜浩麾下士卒們,亦或者還在負(fù)隅頑抗的一部分高周國精騎。
從剛剛就在關(guān)注此刻的交手,畢竟這才是決定此戰(zhàn)勝負(fù)的關(guān)鍵所在。
可誰都沒想到,竟是眼下這般情形。
嘩啦啦!~
無數(shù)的血水這才開始紛紛落下,空氣中仿佛帶著絲絲悲鳴。
杜浩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但下一刻他就感覺一陣頭暈?zāi)垦#p眼一翻,頭一歪,身形直接墜落而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杜浩這才從昏昏沉沉中蘇醒過來。
嘶!
第一時間杜浩就忍不住捂著腦袋,感覺到一陣如針扎般的疼痛。
“杜大人你醒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有些和煦的聲音。
轉(zhuǎn)頭一看,杜浩就是眉頭微揚,這人他好似在哪里見過。
“呵呵,杜大人,在下李大海李公公,可是還記得咱家?
此前在宮里咱家還和您打過招呼來著。”
李公公笑瞇瞇道。
聽到這話,杜浩這才恍然,原來這位就是李公公。
“原來是李公公,先前多謝李公公出手相助!”
杜浩想到了先前出手相助的人影,所料不差的話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哪里哪里!都是為了陛下辦事,不敢當(dāng)。
況且杜大人這等國之棟梁,就算是咱家拼死護(hù)持哪怕隕落,只要能救的杜大人一命,那也是值得的!”
李公公笑呵呵道。
對于這事,杜浩只是暗暗點頭,這件事的恩情他是記下了。
“對了,杜大人眼下可有什么異樣?”
李公公有些試探性詢問道。
“頭痛,想來是神意損耗太大?!倍藕迫嘀夹膰@道,目光則是注意到眼下這里應(yīng)該是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帳。
就在這時,外面張云和盧清水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
相較于此前的兩人,現(xiàn)在兩人情況都有不同情況的變化。
最大的變化就是氣質(zhì),其次就是實力。
張云似乎一躍來到了金身五鍛大圓滿,而盧清水竟然已然突破到了外景。
“我睡了多久?你們這是.....”
杜浩有些懵,難道自己睡了一個月?
“你就睡了一天一夜。”
張云搖搖頭旋即和李公公行了一禮,這才道,
“至于我們,我是這一戰(zhàn)過后,加上李公公給予的一些丹藥,算是徹底踏入金身五鍛圓滿層次。
估計再過段時間就可以著手突破外景了。
至于盧長老也多虧了李公公,要不是李公公剛好還有一份突破外景的材料,怕是就得耽擱最佳時機了。”
“原來如此!”
杜浩也是朝李公公點點頭,“杜某實在是感謝李公公,日后杜某定不會忘!”
“呵呵,哪里哪里,都是為了朝廷效力嘛?!?/p>
李公公很是高興,他要的就是杜浩這個態(tài)度。
付出這么多,要是不能從杜浩這兒得到一個應(yīng)允他會很郁悶的。
好在這個杜浩貌似是講情義之人,對于宦官也不是喊打喊殺的那種。
大乾不少官員對于他們這些宦官可沒什么好臉色,尤其是那群世家,壓根都不帶正眼瞧他們的。
甚至一有機會就會上奏書彈劾他們。
據(jù)說這個杜大人此前與曹公公交涉之際,相處的很是不錯。
由此可見,自己的眼光應(yīng)該不會有錯。
“對了,杜大人不知可否方便,有些事我想單獨和杜大人您聊聊?”
曹公公笑呵呵道。
聽到這話,杜浩眼睛微瞇,看向張云和盧清水,兩人對視一眼也是很有眼力勁。
“杜浩,外面還有點事我和盧長老就先去忙了?!?/p>
說著兩人就快步離去。
看著兩人離開營帳,李公公神色一下子凝重下來。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杜浩,旋即遲疑道,
“杜大人難道就沒有別的異常之處?”
“別的?”
杜浩眉頭緊皺,對方兩度發(fā)問,那么肯定是有點問題了。
回想著先前那一戰(zhàn)的情況,杜浩眼眸閃爍,仿佛想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手指一彈,指尖一縷內(nèi)氣在不斷跳躍,同時一股股威勢在上面凝聚。
不多也十分飄忽不定,但起碼是真實存在的。
“果然!”
李公公見狀眼睛一亮,旋即趕忙朝杜浩拱手作揖笑呵呵道,
“恭喜杜大人賀喜杜大人!這成功領(lǐng)悟勢,興許將會是我大乾,甚至一千年來以來最快掌握勢的天才!
此乃我大乾之福,如若陛下知曉定會龍顏大悅!”
聽著對方的賀喜,杜浩有些懵,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片刻后,他也是震驚的看向?qū)Ψ?,不可置信道,“李公公你是說這就是勢?!”
“不錯!恭喜杜大人了!”
李公公笑著感慨道,“沒想到咱家竟然能見識到這么年輕就能領(lǐng)悟勢的天才。
只要杜大人能踏入氣海,就算是面對尋常宗師也有一戰(zhàn)之力。
如若踏入宗師境,那就是邁入頂級宗師門檻前途無法估量?!?/p>
“李公公,只是在下不懂,這勢之一道后續(xù)又該如何成長?如何修煉?”
杜浩想了想一臉困惑道。
憑借先前出手的那次感悟之下,他能隱約感覺到,勢在某種程度上能極大增強出手威能。
哪怕你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巴掌,當(dāng)你的勢凝聚到頂點,那么這一巴掌也將擁有無窮偉力。
就像是大勢所趨,天地都會為之退散。
這也是之前杜浩面對周寶寶的大勢裹挾之下,依舊能將其一刀斬殺。
聽到杜浩詢問,李公公絲毫不奇怪,反而是略作沉吟笑呵呵解釋道。
“杜大人,其實就算你不問,咱家也是打算和您說道說道的。
這勢之一道,咱家也不是特別清楚,畢竟咱家也就是一尋常氣海,可不曾掌握什么勢。
就連神意的造詣想來也沒杜大人這般高。”
這話李公公沒撒謊,因為杜浩現(xiàn)在的神意儼然已經(jīng)大成。
這是因為斬殺周寶寶所致,神意得到了進(jìn)一步圓滿,只不過眼下杜浩看似是達(dá)到尋常武夫的神意圓滿層次。
可是對于修煉了云海宗神意相關(guān)的秘術(shù)之后,他的神意還能更進(jìn)一步。
“杜大人,這樣吧,咱家就說說咱家的一些見聞。
其實勢之一道說起來玄乎,實則也很好理解。
就如同這天下大勢一般,強國哪怕不費一兵一卒,只須一道旨意,就可瞬間讓小國自行瓦解一切力量。
無他,因為在這股勢之下,他們不得不屈服,如若膽敢反抗,面對他們的將會是雷霆萬鈞?!?/p>
李公公說的這些杜浩也是明白。
所以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就見李公公接著道,
“當(dāng)然我說的這些只不過是萬民之勢,又可以稱之為氣運。
如前朝,大陳!其巔峰時期國力強盛到可以縱橫天下,數(shù)十人就可滅一國。
靠的可不是什么個人勇武,而是其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國運,氣運!
此假節(jié),如皇帝親臨,可短暫讓使臣擁有近乎上三境,也就是七境實力。
而我大乾,再最巔峰時期,使臣持假節(jié),也可擁有七境實力。
這就是氣運,也是最為特殊的一種勢。
它相對而言也是許多武夫,最為穩(wěn)定成就勢的道。
如名將臣子,封候拜將,如若王朝強盛,這些名將臣子得到皇帝封賞,哪怕并未領(lǐng)悟勢,也可自行掌握。
只不過此道,一國僅有一人可成,而余下的就算擁有,也只是短暫擁有。
如若天子不悅,想要駁回氣運,便可輕易駁回。
當(dāng)然也得考慮此臣子有無過錯,否則輕則折損部分國之氣運,重則導(dǎo)致氣運大損。
故而這氣運之勢,看似穩(wěn)定,實則須小心調(diào)和。”
聽著李公公所說的這些,杜浩若有所思。
對方所講比之前自己了解到的更加詳細(xì)。
但對方能直言不諱的說出這些,考慮到對方宦官身份,可見對方是真的對自己并無多少顧慮。
是個聰明人!
杜浩暗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