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這么快?”
“呵呵,那幾個蠢賊也是倒霉,沒想到那是名金身境武夫。
加之當時那李闊出事之前與其師弟有過約定,故而那位外勤高手才能如此快趕來。
正好逮住了那幾個蠢貨。”
余海嗤笑著搖搖頭,似乎頗有些幸災樂禍看樂子的意思。
可杜浩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
他率先浮現(xiàn)的念頭,就是無量宗隨便抓了幾個酒鬼充數(shù),不然此事無量宗臉上也無光。
“師兄可知那幾人乃是何人?這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p>
“這倒是不知,只是聽聞有煉臟武夫,還有幾名煉筋武夫。
幾人聯(lián)手之下伏殺一位內(nèi)門弟子,說起來倒是有點困難,想來這群人早有預謀準備了諸多手段。
咦...”
說著說著,余海忽的挑眉一臉古怪的看了眼杜浩,
“師弟,你何故如此關心此事?”
“呃...呵呵,不過好奇罷了,這大冬天的加之我家那口子如今有孕在身,師弟屬實有些閑得慌?!倍藕铺氯?。
“這樣啊,也對?!?/p>
余?;腥稽c頭,旋即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不說我還以為是師弟此事和你有關呢?!?/p>
杜浩神色如常,心里暗自腹誹。
師兄你話有些密了?。?/p>
當日半夜,杜浩依舊按照昨晚的時間喬裝打扮了一番來到了那棵柿子樹旁。
對于內(nèi)勁武夫而言,除了面目不好修改之外,控制一下骨骼,讓身形看起來沒那么魁梧這倒是不難。
至于面目自有人皮面具,這可比之前蒙面方便太多了。
只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柿子樹所在,杜浩眉頭緊皺。
站在原地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又拋開柿子樹下看了眼,那塊腰牌依舊在此,且此前并無再有人拋動跡象。
“雨夜樓這辦事效率有點慢了。”
杜浩有些不悅,但考慮到也就雨夜樓這一個組織,對此也只好忍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無量宗執(zhí)法堂水牢之中,這里關押著不少江城府衙門無法處理,只能交由無量宗關押的窮兇極惡之徒。
能夠被關押在這里的最次也是個淬脈,甚至還有一些金身境,只不過這些金身境往往在這里一關押就是十年或者好幾十年,身子都被泡爛了裸露出一些淬煉過的白骨,就算如此依舊還吊著一口氣。
“肖師妹此地按規(guī)矩除了執(zhí)法堂長老執(zhí)事們提審之外,旁人按理是不能入內(nèi)的。
不過既然是肖師妹,那請進,只不過在下也只能給您一炷香時間?!?/p>
“嗯,多謝林師兄了!”
肖玉婷露出一抹笑容,然后不動聲色的往對面這位長相普通的師兄懷里塞了一個小瓷瓶。
對方撥開瓷瓶只是稍稍嗅了嗅散布于空氣的藥香便是面露喜色。
“肖師妹請,如若有長老前來,我會提前通知你的?!?/p>
“嗯,多謝了!”
肖玉婷點點頭,這才邁步而入。
經(jīng)過這位林師兄后,肖玉婷一張俏臉頓時就陰沉下來。
沿途各種腐爛氣息充斥于鼻尖,道路兩側都有一個個散布于地表的木質(zhì)柵格,柵格之下則是一個個水牢,里面全都充斥著水流。
因為這里長期浸泡了大量囚犯,以至于這里的水質(zhì)十分渾濁,散發(fā)著惡臭。
隱約還能看到有老鼠蟑螂在一根根柵格木架子上爬動著,還能看到水中有死老鼠跟隨著水流起起伏伏。
“啊?。?!無量宗卑鄙無恥之徒,放我出去!一群偽君子!放我出去!”
一聲咆哮在水牢深處傳出,聲音明顯經(jīng)過內(nèi)氣加持,雖有些蒼老但中氣十足,震得一些老鼠膽怯的四處爬動。
因為每個柵格的囚犯的水流都是互通的,所以此刻水牢里的水流也在劇烈翻涌。
“肖師妹莫要驚慌,剛剛叫嚷的想來是十年前羈押的鯨鱷幫幫主那老狗,此人當年實力確實不錯金身后期還是四鍛修為。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這老狗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渾身被玄鐵鎖鏈纏繞,渾身穴位被封大半,就只會嚇唬嚇唬人罷了。”
身后傳來林師兄的好心提醒。
對此肖玉婷只是點點頭依舊繼續(xù)前行,沿途能看到一個個披頭散發(fā)的囚犯。
有的甚至早就死了,身上泡的浮腫呈現(xiàn)出巨人觀,有一只只老鼠在尸體上不斷啃咬。
甚至路過一些水牢,她還看到一些蛇在里面穿行,這里的一切尋常人看了絕對要大吐特吐,然而肖玉婷依舊是面不改色。
直至停在幾間水牢前。
聽到動靜,鄭柯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睛立刻精神起來,他掃視來人更是面露驚喜。
“圣女!您來了?!?/p>
他聲音壓的很低,左右看了眼這才松了口氣。
這兩天對于他而言簡直比噩夢還噩夢。
無量宗這等名門大派對待囚犯當真不擇手段。
第一天他就遭遇各種酷刑輪番招呼,期間反復撒鹽讓他們痛不欲生,指甲也在第一天晚上被拔了個干凈。
第二天就關進了水牢,這里看似風平浪靜,痛苦似乎是少了。
可這里的環(huán)境,簡直不是人待的,比地府還要地府。
各種惡臭,加之本就受傷,泡在這等污水之中,饒是武夫身體強悍,之后出去也得身上反復生膿瘡。
“你們到底是怎么辦的事?讓你們跟蹤余海,不是讓你們暗殺無量宗弟子。
你們有幾個膽子,敢對無量宗弟子下手的?”
肖玉婷此刻臉色格外難看,那眼神和要吃人也沒什么區(qū)別。
“殿下,此事并非我等所為!”
“是啊,殿下我等是被冤枉的!”
眾人連忙喊冤。
“都給我閉嘴,你鄭柯你來說到底是什么情況?”肖玉婷冷哼指向鄭柯。
鄭柯泡在水牢中,只能仰頭看向肖玉婷,
“殿下,當時我等正在跟蹤余海.....豈料最后那群捕快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我等緝拿。
屬下怕事情鬧大,也只能任由他們處置。
怎料,他們似乎咬死了就是我等所為。
昨日酷刑見詢問我等問不出什么,就干脆讓我等承認此事,我等不愿就暫且關押至此。
殿下,還請救我等,屬下感覺只怕這群人這幾日還要對我等嚴刑拷打。”
鄭柯將事情一五一十說了遍,最后無奈求救道。
饒是他心智足夠堅定,經(jīng)過這番酷刑之下,他也有些遭不住。
“也就是說,此事其實是余海所為?”肖玉婷摩挲著下巴反問。
“正是!”
鄭柯連連點頭,
“殿下,當時我等一路跟隨余海的車轍印而來,在中間岔路口看見此人的車轍印似有在此停留,且還留有不少腳印。
而那李闊身死之地距離此地不過才百余米,時間和地點都對得上,必然是此人。
還請殿下為我等伸冤!”
“還請殿下為我等伸冤!”
眾人也齊齊懇求,這里他們一刻不想呆了,太痛苦了。
只不過肖玉婷卻久久沒有吭聲,只是默默看了幾人一眼,半晌才道,
“爾等也到了為圣教獻身的時候了,爾等妻女家小,圣教都會一力養(yǎng)之?!?/p>
隨著此話出口,一時間幾人都是寂靜一片。
鄭感覺有些口干舌燥,深吸口氣長嘆道,
“殿下,我知道了,之后不管他們怎么問,我等都會承認,那李闊就是我等所為!”
他清楚了。
圣女不可能救下他們。
畢竟這件事牽扯到內(nèi)門弟子身死,圣女一旦出手,表面或許不會有人怎么過問。
但無量宗一些老家伙肯定會查一查肖玉婷這位內(nèi)門天之驕女的底細。
有些事不查還好,一查就是千斤重。
“鄭柯你最懂事,此事我會給你們報仇的。
余海此人我定會除之。
至于你那些家小,本圣女說到做到?!?/p>
肖玉婷淡淡說著。
死幾個人,她并不在意。
圣教類似這樣的多如牛毛,但此事也算是印證了她心中猜測。
天機石那次果然是余海出手了。
且實力絕對是金身境。
對于肖玉婷而言,李闊或許藏拙了實力,但都是內(nèi)門弟子,她以子母教的情報網(wǎng)又怎不知此人所修奇功。
又怎不知對方實力幾乎接近一些初入金身境的高手?
離開水牢,肖玉婷行走在積雪覆蓋下的山道上,一陣沉吟。
“殿下.....這余海我等是不是須盡快下手為妙?”
一道身影逐漸跟上了肖玉婷的腳步,此人只是無量宗的新入門的雜役弟子,同樣也是子母教為了配合肖玉婷故而安插在無量宗之人。
“不可!”
肖玉婷一陣沉吟搖搖頭,
“李闊之事暴露了很多問題,按照事發(fā)情況來看,韓伍此人當時與李闊的距離很近,往來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
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能夠瞬殺李闊,說明余海此人實力至少是一鍛巔峰,甚至是二鍛乃至三鍛也不足為奇。
而這樣一位本就是金身境的高手....卻屈居于那小青園中。
而且一待就是好幾年,你不覺得這很不對勁嗎?”
“這....”
這名雜役弟子一陣思忖,旋即就是背脊發(fā)寒。
“殿下,您是說....”
“不錯,此人身份絕沒有這么簡單,說不定吃的糧和咱們都不同呢。”
肖玉婷嗤笑著。
雜役弟子心中會意,吃的糧食不一般,那不就是吃的皇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