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對于這些話題沒什么興趣,只是一個勁的扒拉著飯菜。
本來大家還有不少談興,可大家早早吃完了,卻還有杜浩這人在這兒繼續(xù)大快朵頤,就像是無底洞一樣,狂吃猛塞的。
大家起初都沒太在意,只是在一個勁的憋笑,可隨著杜浩開始拿飯桶直接塞白米飯后,眾人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杜兄弟,你這....多久沒吃飯了?”
陳瑜憋了半天,直至杜浩將所有飯菜洗劫一空,這才忍不住好奇發(fā)問。
“嗝!~”
杜浩打了個滿意的嗝,拍了拍絲毫不見起伏的肚腩,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讓諸位見笑了,我這人平日飯量是大了點。
不過許是今日不曾吃午飯,故而比平日吃的多了些?!?/p>
聞言眾人又忍不住看了看杜浩的戰(zhàn)果。
這吃了不下十個人的飯量,如果不是這里準(zhǔn)備的飯食就這么多,大家都懷疑是不是還能吃的更多?
看到眾人的反應(yīng),杜浩也隱隱有些后悔。
“唉有些太急了點,下次在旁人面前還是須控制一二。
雖說這種免費蹭飯的機(jī)會不多,但還是不能做的太過。”
剛剛杜浩主要是想著不蹭白不蹭,也是想著盡快匯聚血珠能量,但沒想到一個沒注意,吃了這么多。
事實上,吃進(jìn)去的食物,這會都在迅速被血珠吸收轉(zhuǎn)換為精純的能量。
一部分反哺成體內(nèi)精純的氣血之力,一部分則是作為能量填充入血珠之中。
“杜兄弟倒是海量,不過不礙事,習(xí)武之人嘛,吃得多正常。
況且胃口越好,說明天賦越好,看來杜兄弟踏入鐵手境興許指日可待。”
陳瑜笑呵呵道。
胃口好,雖然對于判斷習(xí)武天賦好壞不是決定性因素,但胃口好的,習(xí)武天賦都不會太差。
對于陳瑜的解釋,杜浩只是勉強(qiáng)一笑,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不由左右看了眼,壓低聲道,
“陳兄,不知最近陳家可有什么異常之處?
亦或者什么人你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隨著杜浩這話出口,陳瑜原本還笑容滿面的神情,眨瞬間就變得嚴(yán)肅起來。
他皺眉低聲道,
“杜兄弟,你這話何意?莫不是懷疑這些事是府內(nèi)之人所為?”
對于陳瑜的言語,杜浩并未回應(yīng),這種事他哪能明說。
弄不好,就要背上一個私下小人的罪名。
也就是眼前之人是陳瑜,屬于陳家人,杜浩這才想探探口風(fēng)。
畢竟自己哪怕隱藏了實力,但也就是個鐵手境武夫。
而此前據(jù)說已經(jīng)陸續(xù)死了好幾個鐵手境武夫。
命只有一條,由不得杜浩不小心。
見杜浩并未回應(yīng),陳瑜也像是想到了什么,想了想低聲道,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杜兄弟,此前我們這一批之前還有一位鐵手境武者,不過就在上月.....
唉,總之,多加注意為好?!?/p>
聽著陳瑜這番話,杜浩不由暗自心驚,也是朝對方道了聲謝。
期間還看到一群壯漢從外面回來,聽陳瑜的說法,對方似乎是陳家的捕獵隊。
陳家的這片山頭有不少獵物,尋常時候是禁止村民隨意捕殺,只有專業(yè)的捕獵隊才能進(jìn)山捕獵。
而捕獵隊,捕殺的獵物,全都是用于藥田紫月草的培育。
似乎是察覺杜浩的好奇,陳瑜干脆帶著杜浩前往藥園。
藥園就在村子里其中一塊最為肥沃的區(qū)域。
“你看,就是那片黑土地,你知道為什么那塊地是黑色的嗎?”
“血?”
杜浩鼻頭微微抽動,聞到一股濃郁血腥之氣。
“不錯!”
陳瑜點點頭,臉上似乎還有些自豪,
“不錯,紫月草需要大量血液澆灌,尋常肥料倒也可以,只不過想要讓它成熟,少數(shù)得數(shù)年乃至十幾年。
然而用獵物的血液澆灌,紫月草最快能做到一月一熟!”
果不其然,就見幾名捕獵隊的漢子,提著兩頭綁縛手腳的野豬來到藥園,只見他們手起刀落,很是麻溜的為這幾頭野豬抹了脖子。
頓時大量鮮血如泉水般灑落在藥田之上,隨著幾頭野豬的鮮血放盡,又有家丁提過來幾頭家豬,分別對其進(jìn)行了放血處理。
按照陳瑜的說法,獵物的血肯定是不夠的,而且山中的獵物也不能經(jīng)常捕殺,好歹給來年留點崽子。
這樣一來,村里但凡要宰殺什么家畜什么的,血液都不會浪費。
其次在陳家在城中肉鋪也有一些產(chǎn)業(yè),那邊的豬血之類的,大多都不會浪費,當(dāng)日就會送過來。
隔著老遠(yuǎn),杜浩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看著那一盆盆血水就這么澆灌在地上。
一時間,杜浩只覺得內(nèi)心有什么東西在翻涌。
一種十分真實的弱肉強(qiáng)食在他面前演示,那些宛如螻蟻一樣的百姓,何嘗不像是這群被宰殺放血的牲口?
“其實少東家不想放棄紫月草名額,我是能理解的?!?/p>
就在這時,一旁的陳瑜感慨道,
“像是這片紫月草藥田,如果細(xì)心照料,一年!只須一年,我陳家至少要多五位乃至七位氣血初關(guān)武者,此后甚至能以量變產(chǎn)生質(zhì)變,最終誕生出一位玉手境高手也不一定。
只要陳家有一位玉手境高手,陳家這個名額算是徹底保住了?!?/p>
面對陳瑜的感慨,杜浩不置可否,他不是陳家人。
他覺得陳老家主的提議或許更好,眼下陳家已經(jīng)在風(fēng)口浪尖。
而把一切賭在玉手境上面,風(fēng)險屬實太大了。
起碼他在陳家沒看到任何崛起的可能,看到的只有日薄西山。
時間一點點過去,不知不覺夜色就爬滿天空。
藥田附近有一個棚子,大家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里面就著小酒和瓜果點心一邊吃喝聊著天。
主要是巡夜除了他們這些武夫之外,更多的還是陳家下人們在執(zhí)行。
家丁們分成好幾組,每一組都必然配著一條獵犬,一旦有外人靠近,獵犬就會嘶吼狂吠。
看著面前一隊牽著狗的家丁護(hù)院從面前經(jīng)過,杜浩看著那條兇厲的惡犬眼睛微瞇。
過了片刻,陳瑜走了過來,拍了拍他肩膀,
“杜兄弟,走吧,輪到咱們了?!?/p>
“稍等!”
杜浩點點頭,這才連忙起身跟上。
武者們偶爾也是需要沿著藥田巡視一番,也是怕陳家家丁疏忽大意被人鉆了空子。
武者遇到特殊情況,應(yīng)對起來也會更加得心應(yīng)手。
因為眼下隊伍里就兩名鐵手境武夫,而他們這些未入流武夫則是被劃分為兩組,分別跟著兩位鐵手境武夫。
杜浩自然是被分到了陳瑜手底下。
手中舉著火把,一路沿著藥田邊緣行徑著,雖說是夏日,但夜晚的田野間還是帶了些許涼意。
耳邊不時傳來田野間的蛙鳴和昆蟲的鳴叫聲,隱約能感覺田野草叢之中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爬蟲或者蛇類在附近經(jīng)過。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jīng)來到距離棚子最遠(yuǎn)處的邊緣,這兒附近剛好有一條小溪,兩側(cè)分別有不少蘆葦叢。
“杜兄弟,這兒小心有外敵潛入,須得仔細(xì)甄別?!?/p>
陳瑜提醒道,蘆葦叢事先有陳家人砍伐了一批,但就算如此依舊有些許殘留,外加這兒雜草長勢很快,故而有不少視野盲區(qū)。
杜浩也是提高了警惕,河渠這兒還真可能有人悄摸摸的一路潛泳摸過來。
然而就在杜浩后背,此刻月色照耀下,陳瑜的那張年輕的面容,此刻浮現(xiàn)出一抹猙獰之色。
下一瞬,他氣血之力迅速灌入右手,赫然是修煉了一門拳掌之類的法門。
而且詭異的是,出手時無聲無息,只是隨著手掌揮舞出去,一股凜冽的勁風(fēng)這才呼嘯而來。
陳瑜的臉上笑意逐漸加劇,但下一刻,笑意頓時戛然而止。
砰!~
一道低沉悶響響徹,不過在田野中此起彼伏的蛙鳴聲中被掩蓋的無聲無息。
“不對!”
陳瑜面色微變,下一刻他就感覺到一股勁風(fēng)迅速朝著面門而來。
畢竟是有不少實戰(zhàn)經(jīng)驗在身,陳瑜的反應(yīng)也是十分迅速,立刻揮掌還擊。
嘭!
拳掌再度相撞,兩人各自后退了一步。
月色下,陳瑜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杜浩,滿臉不可置信。
“氣血初關(guān)!我就說之前與你切磋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原來如此!”
不過眼下他索性也不裝了,臉上滿是冷色。
他雖然二十多歲,但此前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人畜無害一樣,面對陳虎這位少東家,引薦的杜浩時,他甚至還有些巴結(jié)的意思。
然而現(xiàn)在有的只有冷意和嘴角那一絲絲殘忍猙獰的笑容。
“不過也罷,看你氣血凝聚速度,還有拳法的生澀,這點應(yīng)該是做不得假,不過也就是個初入氣血初關(guān)沒多久的雛兒罷了?!?/p>
陳瑜說著,緩緩摸向腰間的佩刀。
“本來沒想用刀的,少東家鮮少見我用掌,本想就這么干脆殺了你算了。
但現(xiàn)在看來,少東家還是對我起疑了啊。
不然怎么會派你過來?
可笑我父還對我說,陳家對我們一家恩重如山,對我家無比信任,可笑!”
聽著陳瑜在那兒自言自語的抱怨著什么。杜浩只是冷眼旁觀。
半晌這才緩緩開口,“我來并不是師兄刻意安排的,另外師兄也不知道你就是家賊?!?/p>
“不是少東家安排的?哼!不可能!那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陳瑜根本不信,剛剛杜浩完全背對著他的時候,如果不是早有預(yù)料,又怎么可能反應(yīng)這么迅速。
“我一開始確實沒發(fā)現(xiàn)你!”
杜浩搖搖頭。
“嗯?”陳瑜有些狐疑。
就見杜浩接著道,
“但我注意到,巡夜隊伍都會配備一條獵犬,獵犬這種東西,聞到不熟悉的味道時肯定會狂吠。
而我先前詢問過旁人,此前幾次死人,獵犬是否狂吠示警。
得出的結(jié)論是否定的。”
“就憑這個?”
陳瑜還是不信。
杜浩沒有搭理對方,只是自顧自繼續(xù)道,
“還有一點,之前那位族老上前問候時,明明都是鐵手境。
然而他對郭師傅很恭敬,對你就很隨意?!?/p>
“哼!那老東西狗眼看人低!”
一提到這事,陳瑜一張臉就更加猙獰起來,
“我雖說是陳家家奴,但我突破鐵手境后,他們憑什么還如此對我?
陳家最近一年如此風(fēng)雨飄搖,某一直盡心盡責(zé),有幾次為陳家負(fù)傷。
結(jié)果他們待我連對外人都不如,憑什么?”
“所以你就要壞了陳家好事?但你殺這些外人何故?你不應(yīng)該殺了陳家滿門嗎?”
杜浩平靜反問。
“哼!能壞陳家好事這還不好?我還能得到不少實際好處。
至于陳家,我不屑于出手,只要少東家繼續(xù)堅持己見,陳家遲早要完蛋!”
陳瑜冷笑連連,因為心生怨懟,他早就與外人勾結(jié)。
每每能在陳家鬧出點動靜,那邊自會給予一筆不菲的報酬。
想到這里,他看向杜浩,不由冷哼道,
“不過你就憑這點,憑什么認(rèn)定是我?”
“不!我沒有認(rèn)定是你。
我這人只是比較謹(jǐn)慎而已!”
杜浩笑著搖搖頭。
這話讓陳瑜面色有些難堪,“不過我很好奇,你就沒懷疑過郭師傅?
他那樣的性子,還有他外人的身份,按理說他更值得懷疑吧?”
“郭師傅?我確實懷疑過?!?/p>
杜浩點點頭,
“不過我仔細(xì)想了想,一開始郭師傅對我的刁難也是情有可原。
他應(yīng)該和我一樣都屬于十分謹(jǐn)慎之人。
面對你們陳家接二連三的有雇傭的護(hù)院遇害,換成是我,我也會考量一二?!?/p>
對于郭師傅,杜浩當(dāng)然懷疑過。
但先前他發(fā)現(xiàn),陳家給大伙安排的酒水,絕大多數(shù)人都喝了,唯獨郭師傅卻是滴酒不沾。
并且郭師傅很排斥別人靠近他,如若有人不打招呼靠近他三米之內(nèi),他立刻就會看過來,并且眼神警告。
如此一來,郭師傅此前的行為也就有了合理解釋。
“呵呵,罷了罷了!不過我在等我的氣血凝聚,你在等什么?”
他嗤笑著看著杜浩,那神情就像是貓戲老鼠一樣。
就見他緩緩拔出佩刀,刀身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不要想著求救,我的刀很快,快到你還沒開口就能抹了你脖子。
如果你.....”
說著說著,陳瑜的聲音就是一噎,他眉頭一皺,手臂微微甩了甩,仿佛在感應(yīng)著什么。
一時間他只覺得氣血凝聚似乎變得有些滯澀,身體有些酥軟。
就在這時,杜浩緩緩抬起頭來,邁步朝他而來。
但依舊很謹(jǐn)慎,徘徊于兩三米之外。
看到這一幕,陳瑜眉頭微皺,旋即就是冷笑道,“還真不怕死??!”
“你在等氣血凝聚,那你猜我又在等什么?”
說著杜浩輕呼口氣,環(huán)顧一圈笑了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