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問的很直接,二牛聽到這話時,都愣了一瞬間。
回過神后,看樣子是想要搖搖頭。
可遲疑之下,又點了點頭。
“這些天,二牛已經(jīng)想明白了。
我不僅給大少爺惹去了一堆麻煩,馬家小姐也在家中挨打挨罵。
如果可以,大少爺和四少爺請給馬家家主求求情。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都可以,別再打罵馬家小姐了......”
陸霄聽到這話,臉上表情愈發(fā)嚴(yán)肅。
“二牛,我現(xiàn)在知道你的想法了。
但那位馬家小姐的想法,我還拿不準(zhǔn)。
如果馬家長輩們同意,她會嫁給你嗎?
或者說,你覺得她心頭有你嗎?”
這個問題聽起來其實很簡單,可卻是把二牛給問住了。
實話實說,二牛心里也沒底。
雖然他和馬家小姐走得近,但從未深入談過這些。
并且二牛很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身份。
陸征和陸霄確實視他為兄弟,但是明面上,仍舊是侯府一個侍從,是屬于下人層面的。
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二牛就是侍從。
面子這東西,是很重要的。
一個醫(yī)道家族的小姐,嫁給一個侍從,算什么事?
別人其他醫(yī)道世家的小姐,嫁給陸霄、陸征都是有可能的。
他們馬家的小姐,就嫁給陸征的侍從。
往后的馬家,怕是各個方面都要被人輕視,連帶著醫(yī)術(shù),怕是也很多人嫌。
猶猶豫豫之間,二牛搖了搖頭:“四少爺,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陸霄也沒有再追問。
“你不知道也沒事,我們?nèi)枂栺R家小姐就行。
如果她愿意,你們倆的事情,我會幫你們解決。
只要是有情人,就會終成眷屬?!?/p>
陸霄說完這話,一旁的陸征臉上有些擔(dān)心,但還是忍不住了,沒有多說其他的。
天色暗下,俞峰府主來了一趟。
他和陸霄談了談,見陸霄執(zhí)意要幫二牛,他將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況,再說了一下。
首先,馬家其實是站在孟國公府對立面的勢力。
他們和薛國公府的關(guān)系很是親密,一直都追隨薛國公府。
在孟國公府和皇室爭權(quán)的這個過程中,馬家算是山南武府的盟友。
“陸霄,你行事之時還是要注意些。
別將馬家逼到難堪,兒娶女嫁,本也是別人的家務(wù)事......”
俞峰也不知道怎么說,這件事,真是清官難斷。
“府主放心,真能促成這件事,那也是讓馬家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答應(yīng)。”
聽到陸霄的承諾,俞峰點了點頭。
只是心里完全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夠讓馬家開心高興地答應(yīng)。
府主住在青橋書院的客房,就在不遠(yuǎn)的位置。
陸霄則住在兄長的小院。
夜里,陸霄、陸征、二牛三人繼續(xù)討論。
要想知道馬家小姐的想法,那就得去問問她呀。
只是,現(xiàn)在這個局勢下怎么才能去見到這位馬家小姐?
“馬家家主,肯定不會讓大少爺和四少爺去見馬家小姐。
甚至于,馬家家主,可能都見不到......”
二牛還是有些悲觀的。
但在陸霄這里,俞峰府主的提醒,還給了一條路。
馬家一直追隨薛國公府,薛家二小姐和自己的關(guān)系,其實還挺近的。
休息一夜,陸霄請薛詩薇來書院做客。
薛詩薇收到邀請,立刻就來了青橋書院。
看到陸霄,她亦是止不住的想笑,嘴角一直勾著一抹弧度。
陸霄先是解釋了一下,為什么自己沒主動去薛國公府拜訪。
其主要原因,還是自己時刻面臨著孟國公府的威脅。
所以走哪里都得請府主陪同,反倒是更打擾了。
請薛詩薇過來,反倒是要輕松很多很多。
二牛給眾人準(zhǔn)備好了茶水點心,就在外面等著了。
其他的,就等陸霄和薛詩薇去談了。
陸霄和薛詩薇細(xì)談了一下自己失蹤的經(jīng)歷,甚至說了一下自己的收獲。
薛詩薇亦是贊嘆,陸霄的武道實力提升太快。
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將她給完全甩開。
敘舊的事情說完,陸霄和薛詩薇說起這次的正事。
聽到陸霄所言,薛詩薇眉頭已經(jīng)皺起。
“如果是薛國公府的事情,我咬咬牙,多數(shù)都能應(yīng)下。
可是四公子,這件事是馬家的家事。
馬家小姐的事情,現(xiàn)如今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我的面子,恐怕也是沒用的......”
薛詩薇是真的為難,并且,她感覺自己也確實辦不到。
聞言,陸霄點了點頭,也沒有強(qiáng)求這些。
后面再想想其他辦法,或許還有其他路可走。
沉默之中,薛詩薇猶豫了好一會兒:“我去問問我爺爺,看看他能否出面。
讓你們?nèi)ヒ娨婑R家小姐,緩解一下矛盾。
只是二牛和馬家小姐在一起,我爺爺鼎力支持也無用。
甚至馬家家主同意都無用,整個馬家,都會阻止這件事的發(fā)生......”
薛詩薇作為薛國公府的孫女,對于很多事情,心中是有數(shù)的。
當(dāng)前馬家的態(tài)度,顧慮,她都能想得出來。
“沒事,我和兄長只想見見馬家小姐,看看她是什么態(tài)度。
國公只需要引見,其他的我們自己可以解決?!?/p>
聽到這話,薛詩薇立刻返回國公府。
半個時辰后,她的貼身丫鬟送來一封書信,明日一同前往馬家,薛國公親自引見。
這一夜,二牛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睡。
大半夜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陸霄和陸征自然都發(fā)現(xiàn)了,但都選擇裝作沒看見。
人遇到這種事情,焦慮擔(dān)心都是正常的。
第二日辰時,陸霄和陸征,在府主的陪同下,前往薛國公府。
薛國公亦是守時,早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一行人出發(fā)前往馬家的府苑。
路途中,薛國公和俞峰府主相談甚歡。
但是在談話時,薛國公不時看向陸霄,上下打量。
他是見過陸霄的,只是沒有這么細(xì)致走近的看。
看過之后,又微微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贊同些什么。
馬家府苑這邊,亦是知道薛國公今日會來拜訪。
看到薛國公到來時,門口的家丁立刻引路。
會客堂屋之中,幾人才坐下不久,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國公您找人通知一聲,我們?nèi)ツ习菰L就行,哪能勞煩您親自過來......”
還未見人,已經(jīng)聽到馬家家主說話。
這番話,聽起來還是客客氣氣的,不像是難打交道的人。
只是當(dāng)家主馬斯年走進(jìn)堂屋,看到陸征時,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不認(rèn)識陸霄,但馬斯年認(rèn)識陸征。
陸征被薛國公帶到這里,今日是來談什么事,瞬間就能猜到。
“你來做什么?馬家這府苑,不歡迎你?!?/p>
馬斯年這話,對著陸征開口,語氣變得冷漠,完全不是剛剛說話的那種語調(diào)。
見此,薛國公立刻起身,將馬斯年摁在椅子上坐下。
“有事就要談,一直吵來吵去,就能解決這些麻煩了嗎?
你想怎么樣,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他們能不能辦到,能辦成什么樣,那是他們的事情。
萬一,他們能夠辦到你的要求呢?”
馬斯年努力壓著心中的怒氣,薛國公在他這里,確實是有足夠的臉面。
“國公,您替我評評理。
一個下人,跑來和我們馬家小姐談情,這算什么事!
您知道外面那些人,現(xiàn)在怎么諷我嗎?
拿張紙,寫著自家的丫鬟生辰八字,說是要把他們的丫鬟,嫁給曉玉她哥哥。
國公,您說說我能不生氣嗎?
曉玉就這個樣子,都已經(jīng)大幅度影響到了家里,影響到了她哥。
事情再鬧大點,還不知道會怎么樣!”
聽到這話,薛國公偏過頭看向陸霄,國公臉上都露出些無奈。
被這樣譏諷,任誰都會生氣呀。
馬曉玉的哥哥馬勇行,更是因為她的事情受到了影響。
其他人做媒,都是推些丫鬟給他。
這種名聲弄出去,往后哪個家族的女兒愿意許給馬勇行?
見此,陸霄也不再干坐著,起身行禮。
“在下陸霄,是陸征的弟弟。
這件事對于馬家確實有所損害,造成的損失,我們不推不辭,能賠盡賠......”
陸霄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jīng)被馬斯年打斷。
“賠?你們能怎么賠?
我馬家現(xiàn)在在上玄京里,那就是一個大笑話。
你能賠什么,能給我們什么補(bǔ)償?
我現(xiàn)在就想讓那個下人去死,一輩子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
他這話音落下,一年輕女子快步跑了進(jìn)來,一把抱住了馬斯年。
“爹爹,我已經(jīng)按你說的,再沒和他見面,您為什么還這樣......”
年輕女子臉上掛著淚花,整個人的狀態(tài),看起來也挺差的。
她就是馬曉玉,那位馬家小姐。
陸霄看到她的狀態(tài),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只是她的表現(xiàn),著實不太合適。
她這樣,只會讓馬家家主更生氣,更厭惡二牛。
這種表現(xiàn),馬斯年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還在念著二牛。
“你自己做的蠢事,現(xiàn)在把我,把你哥架在火上烤,你還來怪我們?
來,別人的主子來了。
要不你跟著去吧,這馬家的名譽(yù)聲望,也都別管了!”
馬斯年的話越來越重,對于馬曉玉來說,更是折磨。
“你要是覺得你爹礙事,我今日就可以撞死在這石柱上!”
這種狠話說出來,薛國公亦是沒有辦法,連忙起身將他攔住。
一旁的馬曉玉,更是哭得梨花帶雨。
但她這個樣子,卻沒有一個馬家人上前,幫她說兩句話。
便是她的親哥哥馬勇行,臉上都是冷漠地看著。
一家人對于她和二牛的事情,似乎都是帶著憤怒的。
“讓他立刻滾出上玄京,再讓看見他,必定要了他的性命!
我也不要你們什么賠償,你們也給不出能彌補(bǔ)的賠償來!”
馬家家主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事實上,他也沒有說什么太過分的要求。
馬曉玉亦是在這個時候,向陸霄和陸征投去一抹懇求的目光。
希望陸霄和陸征,能夠?qū)⒍ё摺?/p>
“俞府主,您和陸征、陸霄先回去吧。
我和斯年再聊聊,愛女心切,心中有些擔(dān)心焦慮也是正常事。”
薛國公亦是在此刻開口,后面的事情,他來要好一些。
馬斯年年輕時就跟著薛國公,薛國公至少能夠勸住他。
返回青橋書院的路上,俞峰府主沒有插話,只聽著陸霄和陸征的交談。
越來越是奇怪,陸霄和陸征,似乎還認(rèn)為此事能夠成。
兩人的話,聊的是馬曉玉對于二牛究竟有多少情誼。
“馬家照顧她多年,費盡心里將她養(yǎng)大。
顧念著家族,我覺得沒什么問題,反倒是更說明了她的品德。
或許,她心中也有些怨。
怨二牛的身份,怨二牛為什么不是某一家的少爺公子......”
陸霄輕聲說著自己的判斷。
陸征皺著眉頭,認(rèn)真地聽著。
這種真相,其實是有些膈應(yīng)人的,但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雖然有怨,但我覺得還是能接受。
馬曉玉今日還能幫著二牛開口,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由我們來幫二牛解決了?!?/p>
陸霄說到這里,俞峰府主似乎是有些忍不住,開口接話。
“依老夫看,就算是準(zhǔn)備一份天材地寶,馬家應(yīng)該也不會同意這件事。
馬斯年這個狀態(tài),下次見到你們,恐怕會更為暴戾。
這件事,你們解決不了的......”
俞峰給兩人潑了盆涼水,但陸霄卻是依舊自信。
“府主您就等著瞧瞧,看看我和兄長,能不能促成這樁姻緣~”
回到青橋書院,陸霄請兄長去準(zhǔn)備聘禮。
就是那些提親需要的東西,在大夏,這些是有一套章程。
有幾樣,是圖吉利必須準(zhǔn)備的東西。
那些東西,陸霄請兄長解決。
而自己,開始提筆書寫這份禮單,聘禮的清單!
陸征和陸霄并沒有談這個聘禮的事情,但陸征心里已經(jīng)有些預(yù)測。
不出意外的話,禮單上,會將田醫(yī)仙牽扯進(jìn)來。
外界以為田醫(yī)仙和他陸征交好。
可陸征知道,事實上,田醫(yī)仙是陸霄的好友!
如果把田醫(yī)仙請出來,還用他的醫(yī)治機(jī)會給二牛當(dāng)聘禮,這件事還沒有機(jī)會嗎?
這也是為什么,陸征在看到陸霄的眼神后,心中會有了信心,不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