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央,山南武府的府主俞峰,此刻端坐高位之上。
一眾執(zhí)教先生坐在下方。
眾執(zhí)教先生們似乎都猜到了被叫來的原因,都不自覺地低著頭。
“今日本府主其實是有些麻煩事未處理完。
但聽聞上午核心弟子的切磋比試,感覺確實得和大家談談?!?/p>
坐在高位的俞峰先一步開口。
“山南武府近三十年里,一直被認為是大夏武府中的末流。
在一些閑人口中,我們甚至開始和一些武館相提并論。
十九年前,武府開始策立核心弟子。
倚靠著這核心弟子的資格,也算是招攬了很多優(yōu)秀的弟子,名聲口碑亦是有所回升。
核心弟子,可以說就是我們山南武府現(xiàn)如今的根基。
核心弟子出了問題,整個武府就會出問題。”
府主俞峰往后說,語氣開始變得嚴厲。
在座的執(zhí)教先生也都明白,山南武府每年招收的弟子,也就只有核心弟子能和其他武府掰掰手腕。
核心弟子都出現(xiàn)了大問題,往后山南武府要怎么辦?
“花音,聽副府主說,這件事一直是你在推動。
你怎么想的?”
被點名的杜花音臉色有些難看。
一向傲氣的她,也會有被罵之時。
不等她回答,府主俞峰再度往下責問。
“核心弟子在這么多年里,從來沒有被取消身份的先例。
你們要做出這個先例,好,沒問題。
可是你們自己看看,最后鬧出個什么結果?
一個個經(jīng)驗豐富的先生,連弟子的實力和天賦都看不來嗎?
弄出這些事情,你們就是在打自己的臉,在打山南武府的臉!”
偏殿之中無比安靜。
做錯了事,眾執(zhí)教先生也只能忍著被罵。
“這件事就當是沒有發(fā)生過,對外解釋,就說從沒有要祛除這名弟子核心弟子的身份,皆是謠言。
聽到了嗎?”
俞峰說出自己的安排,又嚴肅地問了一句。
下面眾執(zhí)教先生,都小聲地回答自己聽到。
和眾人的訓話結束,俞峰的目光轉向杜花音,臉上表情依舊嚴肅。
“花音,你對這弟子似乎有些惡意。
從武府考核開始,你這手就不干凈。
現(xiàn)在又弄出這些事情,給個解釋吧?!?/p>
杜花音皺著眉頭,她也知道那些事情,肯定會被自家府主知曉。
若是陸霄沒有什么作為,這件事就直接蓋過去了,很難被提及。
但偏偏,陸霄今日的表現(xiàn)弄得整個山南武府人盡皆知。
猶豫之下,杜花音也沒想瞞著。
“府主,這弟子名叫陸霄,是姜月柔和陸景宏的孩子。
您應該也知道,孟辛辰和孟辛雪那兩個孩子,需要......”
杜花音還沒有解釋完,俞峰臉色已經(jīng)變的更陰沉。
“杜花音,你是我山南武府的執(zhí)教先生,還是孟國公府的人?
怎么?
你是準備犧牲我山南武府的弟子,去幫孟國公府?”
俞峰的語氣有些冷。
這個罪名說的有些重,在場其他執(zhí)教先生光是聽,都被嚇到了。
“別人辛苦考進我們山南武府,是來受你欺凌的?
我們山南武府,就是這樣對待麾下弟子的嗎!
這樣的做法,真是辱了先生這個詞!”
俞峰很生氣,他其實是一個比較有理想的人。
為了山南武府,這些年里做了很多的妥協(xié)。
但妥協(xié)中,他始終有一份底線在。
“如果山南武府都是這樣的先生,那整個大夏,將不會有人再來報考。
即便有人愿意,本府主都會勸他們放棄!
這樣的武府,去做什么?”
偏殿之中,安靜無比。
杜花音面色難堪,她也知道自己所做所行問題很大。
連狡辯都找不到理由出來。
該責罵的也已經(jīng)責罵,俞峰也不想抓這一件事一直說。
“以后,陸霄這名弟子就是正式的核心弟子。
不要因為他年長幾歲,就將他忽略或者區(qū)別對待。
諸位執(zhí)教先生,識人的能力不夠,就不要隨意下判斷。
可想到你們眼中輕視的弟子,會在切磋比試中有如此表現(xiàn)?”
俞峰的話音落下,周圍一眾執(zhí)教先生都點了點頭。
但坐在比較靠前位置的一名中年人,卻是連連搖頭。
“我倒是覺得杜先生的判斷,也不算是全錯。
至少對這個陸霄的天賦判斷上,沒有問題。
他的成就,很可能是這些年里核心弟子中最差的那位。
靈胎五境就是他的頂點,想要踏入化海境,很可能都要十年左右。
占據(jù)核心弟子的位置,他消耗的資源還不如喂給我吃。”
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在武府考核上搗亂的韋先生,韋鎮(zhèn)野。
名字霸道的他,實際上卻是一個行事頑劣的中年人。
很多人甚至叫他韋頑童。
聽到他這話,府主俞峰只是偏過頭掃了他一眼,沒有和他去爭執(zhí)。
韋鎮(zhèn)野卻覺得自己抓住了理,開始爭起來。
“府主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最多半年就能見分曉。
一個弟子有沒有天賦,我們這些執(zhí)教先生還是能分辨。
這次只能說是著急了一點......”
韋鎮(zhèn)野嘰嘰喳喳地說著,鬧騰的很。
府主俞峰掃了他一眼,帶著些厭煩地抿了抿嘴,別過頭不想和他說話。
“接下來的事情,自己把爛攤子收拾好。
對于麾下的弟子,多一些疼愛。
入了我們山南武府的門,就是山南武府的人。
你們幫著外人欺負自己人,那誰還對山南武府認同?”
說完,俞峰帶著身邊的副府主也就離開。
看到兩人走出偏殿,韋頑童還在身后叫嚷。
說要和府主打賭。
嘮嘮叨叨好一會兒,杜花音連忙過來讓他閉嘴。
“韋先生韋大師,麻煩你稍稍消停一下。
府主剛剛有點消氣,你就在那兒說個不停。
想找罵,能不要拉著我們一起嗎?”
韋鎮(zhèn)野努了努嘴,還有些不服氣。
“我看府主不信我的話嘛,讓他打個賭而已?!?/p>
“府主又不是傻子,陸霄有沒有天賦他看得出來。
只是我們之前做的事太難看,挨罵免不了?!?/p>
韋鎮(zhèn)野肚子里的借口還多得很,還在那里說著念著。
杜花音白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再爭執(zh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