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與渺小。
莊嚴(yán)與邪惡。
在光與影之間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然而所有看到這一幕的隊(duì)員,心中浮現(xiàn)而出的卻是,這怎么可能?!
如此勢大力沉的一擊,竟然被對方輕描淡寫的用一根手指接下,無疑是讓所有人都感到心底發(fā)寒,甚至涌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是陣法!”
就在這時,一個清楚的聲音傳入眾人耳際,迅速無比的解釋道:“對方借用了陣法的力量!”
一席話,頓時如醍醐灌頂。
眾人連忙向著四周望去,果然發(fā)現(xiàn)那些邪教徒口鼻之處皆流出來了鮮血,而那些被洗腦的普通人更是滿臉是血,被震暈昏死過去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小眼睛男人也跟著恍然大悟,透過天地法相,在燕凝真的提醒下這才注意到對方的腳下,竟然像是樹木扎根一樣,延伸出了不少根須,扎入了陣法之中。
而隨著陣法忽明忽暗,一股特殊的氣也在對方的身上不斷流轉(zhuǎn)……
看來。
剛才那一擊是由在場的所有邪教徒和那些被洗腦的普通人一起均攤下來的,換而言之,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人就是不可替代的耗材,這樣的防御只是看著唬人,實(shí)際上根本用不了幾次!
他竟然險些被對方唬了過去!
想到這里,一股怒氣頓時直沖腦門,法天象地的威武金剛也跟著咆哮了一聲,手中的降魔杵便要跟著再次落下。
杵身上的經(jīng)文大亮,像是要被燒成了赤紅色。
“轟!”
又是一聲震響,無形的音浪散開。
三十米外那些被洗腦的凡人紛紛口噴鮮血,一個個昏死了過去。
而那些邪教徒們也跟著七竅流血,終于有人忍不住的跟著暈了過去,眨眼間便只剩下了大貓小貓三兩只。
看著面前的對手一晃,黃頭發(fā)趁機(jī)甩出七張符箓,隨著袖中的火焰鳥雀飛出,那符箓也如同被打開的鳥籠一樣,瞬間火焰鳥雀便籠罩了數(shù)名邪教徒,留下了一連串的灼亮粉塵。
下一刻!
猛然起爆!
焦黑的胳膊,斷掉的舌頭,纏成一團(tuán)的腸子瞬間四散而非,如雨般墜下!
“成了!”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這一幕,小舟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欣喜,看向一旁同樣面露喜色的老孟激動道:“對方以為這樣就能拖延咱們,卻沒想到是赤壁的鐵索連環(huán),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被咱們一網(wǎng)打盡了!”
老孟也跟著微微一笑,松了一口氣,剛想說些什么卻忽然臉色一變:“小心!”
“噗嗤!”
閃亮的刀光落下,瞬間將一條手臂連著鮮血挑起。
滾燙的鮮血潑灑在小舟的臉上,呆愣愣的站在煙霾里,耳邊卻傳來老孟痛苦而又壓抑的怒吼聲。
小舟轉(zhuǎn)過頭來,順著那染血的長刀,一條青筋暴起的胳膊頓時映入了他的眼簾。
繼續(xù)沿著胳膊看去,黑袍下是鵝黃色的長裙,隆起的腹部,布滿妊娠斑的脖頸,雙眼翻白的提刀站在那里。
孕婦……
是他之前看到過的那名孕婦……
可是這刀,普通的刀怎么可能砍斷玩家的手……
她不是暈死過去了……
亂糟糟的念頭一股腦的涌入腦海,讓他難以思考,一個個問題像是向他壓下來的千斤重?fù)?dān),壓迫得他急促的呼吸起來。
呼……
吸……
呼……
吸……
隨著呼吸,他的眼睛驟然變得通紅,臉上原本呆滯的神情也逐漸變化成憤怒與猙獰,手中的長刀瞬間發(fā)出陣陣鬼哭狼嚎,向著那孕婦劈了過去!
“鐺!”
然而還沒等劈到那孕婦,落下的刀光便又被一道飛過來的銀光震了回去。
原本昏死過去的老人站在他面前,手中是一根平平無奇的輸液架,枯樹皮似的臉在火光中泛起青灰,大張著嘴,甚至都可能看到嘴巴里那潰爛的牙齦,以及牙齦間帶血的涎水……
下一刻……
在火光中。
在那孕婦與老人的身后。
一道道身影搖搖晃晃的重新站起,翻白的雙眼注視過來,臉上的神情從麻木,逐漸變化為非人的癲狂。
地上的陣法則忽然亮起,猩紅色光芒的交織中,地上那些碎尸和碎掉的內(nèi)臟紛紛化為血水,融入其中。
被陣法轉(zhuǎn)化為淡淡的血色霧氣。
像是有生命一樣,向著昏死過去的那些人口鼻處鉆去。
黃頭發(fā)伸手輕輕點(diǎn)出,火鳥帶著粉塵飛過,瞬間化作了一團(tuán)烈火。
然而那些霧氣卻并沒有被焚燒,而是被吹散之后又重新聚攏,繞過了他們,向著那些信徒聚攏過去。
“這是……”
短馬尾眼睛一尖,手中長劍頓時挑起一截紅線。
那是被他們之前斬斷的紅線,然而在那被劈成兩半的鈴鐺里,一張被火焰燒了半邊的紙條卻攤在了地面上。
【男命,1950年1月7日12時官才日財……】
八字?!
短馬尾眼神微微一顫,看向四周紅線上系著的鈴鐺,交錯著纏繞上遠(yuǎn)處的那根木樁,心中猛然跟著一顫。
腦海中緊接著浮現(xiàn)出來了一個詞——
臍帶。
那木樁系著這些人的八字命格,就仿佛是連接著所有信徒的臍帶。
那他們腳下踩著的豈不就是胎盤?!
那這墻后的空間……
看向四周重新站起的那些人,短馬尾手臂一顫,險些將手中的劍都跟著甩脫,瘋狂的想法在瞳孔中呼之欲出。
子宮!
“他們在用人壽重?zé)捪忍焯?!?/p>
仿佛回應(yīng)她的尖叫,整片大地忽然收縮蠕動。地面上的裂痕仿佛化作了褶皺。
那些重新站起的信徒開始同步胎動般的痙攣,隨著一聲聲如放氣般的聲響,他們的肚臍突然爆開肉芽狀紅絲。
這些猩紅的絲線與血霧同化,在空氣中扭結(jié)成新的“臍帶“,另一端全部沒入木樁裂開的樹皮——整個木樁不斷生長,逐漸化作了一棵大樹,那些掛在上面的人類臟器逐漸開裂,從里面正滲出混著胎脂的羊水,表面的血肉早已異化成胎盤絨毛。
“嗵……”
仿佛是果實(shí)落下,發(fā)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
緊接著,便是一聲響亮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