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晚上,省城閆家。
閆家客廳中,閆誠親自招待著幾位客人。
王雄英、童建洲以及一名與許行塰長相酷似的中年男子都坐在客廳茶幾對面,喝著閆誠親自泡的茶。
童建洲年齡最小,也是最沉不住氣的一個,他放下茶杯,看著閆誠問:“閆先生,您有話就直說吧,今天叫我過來是什么事?!?/p>
閆誠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童公子別急,今天叫你來肯定是好事。”
童建洲聽了臉上浮現(xiàn)出笑意,雙手抱拳道:“前幾天的事情雖然沒辦成,但小子還是多謝幾位前輩的幫助。”
王雄英哼了一聲,說道:“若非那人的身份,我王家早已將那小子碎尸萬段?!?/p>
閆誠說道:“王總稍安勿躁,這不機會就來了嗎。”
王雄英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這次一定要那小子死無葬身之地,絕對不能再出差錯。”
那名一直沒說話,與許行塰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目光陰仄,冷冷說道:“閆中山還有多久才能出關?”
閆誠見對方直呼父親大名,心里有些不爽,但想到對方身份以及實力,便又釋然,說道:“明日便可出關了?!?/p>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說道:“有他親自出手,當萬無一失?!?/p>
王雄英道:“那女子已經(jīng)不在濱海,即便有意外,我們也有補救措施,這次的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不許那小子再有翻身的機會?!?/p>
閆誠道:“若非上次不知道秦小姐的真實身份,辦事的人陰差陽錯將她也綁了去,姓楊的那小子早已死在云山之巔。那小子雖有些本事,能殺了司徒賢,但終究還是太年輕,頂多也就是化勁下三品的修為,家父這次出關便是化勁五品,殺那小子易如反掌。”
中年男子名叫許躊,正是許行塰的父親。
他兒子失蹤多日便出來尋找,多方打聽之后,得知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司徒世家,并且與司徒賢合作打算對付許行舟和楊飛,結果沒想到卻被楊飛給殺了。
許躊當即大怒,正準備親手去為愛子報仇雪恨,卻被閆誠攔住,說出了楊飛背后有靠山的事。
許躊雖報仇心切,但秦家可不好招惹,加上許家身份比較特殊,他更不敢輕舉妄動,只好與王家、閆家一起合謀,等待時機。
現(xiàn)在聽說閆中山出關便是化勁五品的境界,許躊不由得有些動容,說道:“沒想到中山兄竟突破了化勁五品,當真了不起?!?/p>
王雄英也是神情中多了一絲敬畏和尊重,點頭說:“閆老的確了不起。”
閆誠呵呵一笑,臉上露出一絲驕傲之色。
化勁七品可稱之為宗師,自己父親雖然六十多歲才邁入化勁,可他卻與絕大多數(shù)武者不同,屬于后勁很足的那一類。
這十幾年來,父親連續(xù)突破了幾個品級,從一品化勁一路突破到五品,這樣的速度在武界已經(jīng)少見了。
童建洲自身就是習武之人,聽聞閆中山要邁入化勁五品,也有些動容,但也沒有太大的吃驚,畢竟在童家,他三爺爺就是化勁巔峰的強者。
“三位前輩,聽你們的意思是,中山前輩出關之后,會親自去對付那小子?”童建洲算是聽明白了一點,開口問道。
三人點頭。
王雄英解釋道:“因為這小子有靠山,所以我們不能再搞小動作,可如果光明正大的去挑戰(zhàn),相信這小子年輕氣盛,經(jīng)不住言語嘲諷,會答應打生死臺?!?/p>
童建洲眼睛一亮:“生死臺?”
“沒錯,只要他上了生死臺,哪怕背后有天大的靠山,死了也追究不到我們頭上來。”許躊點頭說道。
王雄英篤定道:“何況,只要那小子死了,便沒有了任何價值,秦家也不可能為了一個死人破壞規(guī)矩。再說了,還有張家二公子給咱們兜底呢,甚至秦家內(nèi)部,據(jù)說也都很想那小子死掉。”
童建洲哈哈大笑:“好,太好了。那小子以為有點本事,再加上有靠山,便鼻孔朝天,竟然連我都不放在眼里。這次我看他怎么死?!?/p>
王雄英道:“中山前輩出手雖然不會有差錯,但為了確保萬一,我們還要做后續(xù)安排?!?/p>
許躊大手一揮,道:“何須其他安排,到時候我會去親自觀戰(zhàn),那小子若是被殺也就罷了,倘若他僥幸不死,我也不會讓他走出生死場?!?/p>
閆誠臉上有些不愉快,說道:“那小子雖然厲害,但頂多也就是剛剛邁入化勁罷了,家父親自出手,他豈有命在?”
“呵呵,不錯,閆老的實力,不用懷疑。”
“嗯,那小子必死無疑?!?/p>
“現(xiàn)在還是商量一下,用什么辦法讓那小子答應打生死臺?!?/p>
童建洲聽了笑道:“這個容易,我去激他幾句便是?!?/p>
“沒錯,年輕人最聽不得嘲諷,由童公子親自去激他,他必然上當?!?/p>
“就這么定了?!?/p>
……
玄真觀。
童顏與兄長童海對坐喝茶,觀星。
“大哥,你這幾日好像有心事?!蓖伔畔虏璞?,開口說道。
童海愣了一下,搖頭苦笑:“我本以為能靜下來,卻始終逃不開塵世俗事啊?!?/p>
童顏眸中閃過一抹怒意:“雖說我也認為男孩子才能繼承家業(yè),可這次建洲做事太過分了?!?/p>
想到前幾天的事,童海也怒道:“那小子自以為結識了帝京貴族,便可以囂張放肆,他這品性,不適合繼承家業(yè)?!?/p>
童顏忽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大哥還煩惱些什么呢?”
童海嘆道:“那畢竟是帝京如日中天的家族啊,我童家被卷入其中,也是身不由己?!?/p>
童顏眸中閃過一抹不屑:“張家所作所為,我輩不恥。多行不義必自斃,張家太囂張了,遲早會是第二個許家?!?/p>
童海一驚,看著童顏。
童顏端起茶杯,笑道:“所以大哥還是別將希望寄托在張家身上,盡早讓建洲那孩子抽身,既然是當棋子,就別陷得太深?!?/p>
童海心中顯然與童顏想法不同,他覺得童家自童顏之后再無后人達到這種高度,往后勢必衰敗,若想要持續(xù)輝煌,攀附上如日中天的張家就是個絕佳機會。
于是她轉移話題,提起了另一件事:“建洲說閆中山會親自出手?!?/p>
童顏神色一變,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怒意:“他們還要臉嗎?”
童海道:“江湖本就如此,弱肉強食?!?/p>
童顏沉吟了片刻,說道:“讓云姝那丫頭提醒他一句,就當再結個善緣吧?!?/p>
童海一臉吃驚:“你認為那小子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童顏沉吟了片刻,搖頭道:“很難。他年紀輕輕,能邁入化勁已是天才中的天才,可他現(xiàn)在就想與閆中山對戰(zhàn),實在是自尋死路?!?/p>
童海想了想,覺得三弟眼光還是很可以的,再加上那小子自身實力便如此之強,教他的人只怕更厲害,童家與他結個善緣并非壞事,便說道:“那我讓云姝提醒他,叫他別應戰(zhàn)?!?/p>
童顏點頭:“只要不上生死臺,他們顧忌秦家,閆中山也就不好再出手了。這么好的苗子,真不希望夭折在那些混賬手里啊??上Я耍奇@丫頭不能將他擄獲,否則我童顏無論如何都要保下他,這次希望他懂得隱忍,不要沖動上當?!?/p>
說到最后,童顏站起身來,抬頭望著濱海方向的那片星空,淡淡道:“這濱海是不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