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江自滿正在接電話,聽著兩位副舵主的工作匯報。
他是省城武盟分舵的舵主,對于整個轄區(qū)內(nèi)的江湖事件,江自滿有著一言而決的權(quán)利。
“舵主,這件事必須要嚴(yán)肅處理,而且處理要快,一定要給閆家那邊一個滿意的交代啊?!币幻倍嬷鲄R報完基本情況之后,開口說道。
另一名副舵主沒有說話,顯然也是認(rèn)可這個決定的。
江自滿卻是淡淡一笑,說道:“閆家那邊的態(tài)度要照顧,但童家的面子,也是要給的嘛。”
就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接到了老朋友童顏的電話,童顏可是極力幫那個叫做楊飛的年輕人說話,意思非常明顯。
兩位副舵主聽江自滿這么說,心里都是一驚,其中一人問道:“童顏,濱海童家的那位閑云野鶴?”
“是的?!苯詽M笑著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
江自滿知道他們?yōu)殡y了,便說道:“這樣吧,此事已經(jīng)算是超出了李正一和胡世龍的能力范疇,該由省武盟出面決定。你們兩個親自走一趟,將那個叫做楊飛的小子帶來省城,我親自審他?!?/p>
兩位副舵主頓時松了口氣。
且不說最后是否給那小子定罪,只要將那小子帶來省城審問,閆家那邊就有了交代。
“是,我們這就出發(fā)?!?/p>
掛斷電話,江自滿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喃喃自語:“二十來歲,卻能獨自殺了司徒賢,嘖嘖,好苗子啊,難怪童顏這般重視他,怕不是想要讓他做童家女婿吧。可那小子殺了司徒賢,閆家那一關(guān)只怕不好過咯?!?/p>
江自滿雖然更偏向于幫助童顏,而且他也覺得司徒家是自己作死,有錯在先,但閆家現(xiàn)在的勢頭可不小,到時候也不得不給對方幾分面子。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江自滿嗎?”
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一道清冷的女子聲音。
江自滿看到是個陌生號碼,又聽這女子似乎年齡不大,卻對自己直呼其名,不由得皺了下眉頭:“你是哪個?”
“我是秦艷陽?!迸忧謇涞穆曇粼俅蝹鱽?。
江自滿先是一愣,隨即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語氣無比恭敬的說道:“您好,我是江自滿,您有什么指使?!?/p>
“濱海武盟那個叫胡世龍的人,年紀(jì)大了,腦子不好使,可以讓他退休了?!?/p>
江自滿聽到這話,額頭頓時冒出豆大的汗珠,同時眼珠子一轉(zhuǎn),已經(jīng)隱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立馬說道:“是,是我工作失職,沒能及時了解下屬的身體情況,胡世龍年事已高,腦子糊涂,不再適合擔(dān)任武盟執(zhí)事官,我有失察之罪?!?/p>
“呃……我沒打過這通電話?!鼻謇涞穆曇衾^續(xù)說道。
江自滿聽了連連點頭:“是,您從沒有給我打過電話?!?/p>
“嘟嘟……”
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
江自滿等了一會兒,確定電話的確是被掛斷了,他這才重重松了口氣,伸手在額頭上一抹,滿手的汗液。
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p>
驚嘆之余,江自滿猛然想起了什么,立馬撥通了兩位副舵主的電話。
……
濱海,司徒家老宅大院中。
剛接到上頭指示的李正一和胡世龍掛斷電話,回到場中。
童云姝最先忍不住,問李正一道:“李老,事情怎樣了?”
李正一沖她點了點頭。
童云姝心中大定,臉上浮現(xiàn)出迷人笑容。
童家的面子,還是有幾分的。
楊飛看到幾人動作,也放下心來。
能和平解決最好。
然而胡世龍卻走到他面前,開口說道:“分舵已經(jīng)接手這件糾紛案子,兩位副舵主親自過來,將會帶你去省武盟,舵主將親自過問這件事情?!?/p>
此言一出,楊飛、童云姝以及許行舟、齊泰、張龍等等都皺起了眉頭。
童云姝忍不住道:“不是,這件事如此簡單,是司徒家有錯在先,怎么還要去省武盟去處理?”
胡世龍皺眉。
李正一急忙說道:“童家丫頭別擔(dān)心,你三爺爺已經(jīng)打電話給舵主,那邊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的,放心吧。”
他怕楊飛反抗,也怕童云姝擔(dān)心,補充道:“此事已經(jīng)超出了我們執(zhí)事官的權(quán)限,需要去省武盟走一個流程?!?/p>
童云姝雖然還有些不滿,但這件事既然是江舵主親自發(fā)話了,她也無能為力,便向楊飛安撫道:“楊先生,去省城不過是走一個流程罷了,我童家既然要保你,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您配合一下吧?!?/p>
楊飛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自由自在慣了,極少受到管束,如今在國內(nèi),他也是按照武界規(guī)矩辦事,沒有逾越武林法規(guī)。
可現(xiàn)在卻還這么麻煩,他便有些不喜。
但他又明白有些事情流程是必須要走的。
就比如上次車禍,他是受害者,卻也要配合交警做筆錄。
這次的事情的確不小,省武盟讓自己去走一個流程,也是符合規(guī)矩的。
胡世龍見楊飛皺眉,他心頭一動,冷笑道:“怎么,省武盟的命令你還敢反抗不成?到了省城那邊,閆家絕對不會放過你。”
李正一聞言神色一變,嚴(yán)肅道:“老胡,你過分了?!?/p>
胡世龍沒想到李正一當(dāng)面指責(zé)他,怒道:“我說的是事實。這小子膽大包天,竟敢殺了司徒賢,去了省城,閆家能放過他?”
“你……”李正一慍怒,目光閃爍,急忙向楊飛說:“你放心,武盟秉公執(zhí)法,絕不會亂來。既然是武盟的人接你去省城,便一定會確保你的人生安全。”
楊飛向李正一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后目光落在胡世龍臉上:“你想激我反抗?”
胡世龍迎著楊飛凌厲的眼神,心頭一凜,急忙道:“我可沒這么說?!?/p>
楊飛淡然一笑:“我若反抗,你第一個先死?!?/p>
胡世龍又駭又怒,大聲道:“我是武盟執(zhí)事官,你動我,便是與整個武盟為敵。”
楊飛瞇眼看了他一下,冷冷一笑,不想再理會這種人。
胡世龍卻是感覺在楊飛面前丟了面子,而自己武盟執(zhí)事官的身份又明顯讓對方有些忌憚,便恢復(fù)了鎮(zhèn)定,大笑道:“小子,咱們就走著瞧,看誰能笑到最后吧?!?/p>
就在這時,李正一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見到號碼,精神一振,立馬接通,恭敬道:“江舵主。”
“你們散了吧。我仔細(xì)想過了,這件事并不大,而且原委清清楚楚,是司徒家有錯在先??丛谕伒拿孀由希切 瓤?,他叫楊飛是吧,嗯,楊飛就不用來省城做筆錄了。對了,告訴胡世龍,他年紀(jì)大了,辦事開始糊涂,已經(jīng)不適合繼續(xù)為武盟效力,可以回家養(yǎng)老去了。李正一,今后濱海武盟的擔(dān)子,就暫時壓在你一個人頭上了?!?/p>
對面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李正一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腦瓜子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