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粉路的存在具有特殊性,靈粒子并不是靈氣那般好似源源不絕。
隨著時間的推移,未來若是平定了厄土高原,時局逐漸趨于穩(wěn)定,世間的萬物都在遵循著一種新的秩序。
在這樣的情況下,注定能夠踏上這條修行之路的人或許不會太多了。
這并非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這種靈粒子的數(shù)量是有限的,它們并非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
它們是在天地大勢幾經(jīng)起伏跌宕,無數(shù)紀元更迭交替的漫長歲月中,一點一滴積累而成
就如同姜云的本源世界一般,在這些年的發(fā)展過程中,其所產(chǎn)生的靈粒子數(shù)量稀少,都不夠姜云自己進行修行所需。
因此,姜云不得不另辟蹊徑,通過汲取和盜竊那世外積攢的無盡靈光,來滿足自己對靈粒子的需求,以維持自身的修行進度。
本源世界積攢的靈光,只是供兒女們修行罷了,并沒有將肉身本源法傳授給太多人。
就是因為這種靈粒子的數(shù)量太少了。
“道不可輕傳!”
姜云的心中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在這一刻,他隱約有了一些深刻而明晰的感悟。
在這復(fù)雜多變的天地局勢中,他領(lǐng)悟到了這一道理。
當(dāng)然,現(xiàn)在黑暗生靈不斷地進行獻祭,無情地收割諸天的時候,這條法則沒有什么作用。
在這樣的亂世之中,隨便傳授這汲取靈粒子的法門,根本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畢竟,諸天大劫會如同一場洶涌的洪水,洗刷并重啟一切,使得資源在某種程度上不會出現(xiàn)短缺的情況,仿佛一切都可以在這無盡的毀滅與重生中找到一種新的平衡。
但是,一旦沒有了諸天大祭這樣的混亂局面,那么這汲取靈粒子的法門,恐怕就真的不能輕易傳授了。
因為那時,資源的有限性將會成為一個無法忽視的關(guān)鍵問題,每一份靈粒子都將變得珍貴。
一旦修行此道的修士們泛濫,恐怕又是一場新的天地大劫。
姜云心有感觸,悠悠歲月的長河之中,冥冥之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世間的運轉(zhuǎn)。
即便沒有那所謂的大祭,歷經(jīng)諸天萬界無數(shù)紀元的更迭交替,在那無盡歲月緩緩流逝的過程里,天地自然而然地也會孕育出類似的劫數(shù)。
只不過厄土高原不詳物質(zhì)的侵入是外劫,沒有外部的影響也會產(chǎn)生的是內(nèi)劫。
諸天面對的厄土高原,紀元大祭面對的是外劫;九天十地的黑暗動亂,當(dāng)年面對的就是內(nèi)劫。
內(nèi)劫也好,外劫也罷,這些劫數(shù)宛如一場場凈化世間的風(fēng)暴,悄然而息地席卷而來,將世間的污垢與雜質(zhì)一一滌蕩干凈,使世界能夠保持一種微妙而又脆弱的平衡。
即便是沒有劫數(shù),試想想,倘若天地之間有越來越多的人能夠超脫生死輪回的束縛,得以永生不死,那將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這就如同原本順暢流淌的河流突然被筑起了無數(shù)道堤壩,水流停滯不前,世間失去了輪回的正常運轉(zhuǎn),秩序的齒輪遲早會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而陷入錯亂的境地。
而那看似平常的輪回交替,生死的周而復(fù)始,草木一歲一枯榮的自然規(guī)律,又何嘗不是天地對世間的一種溫柔而又堅定的凈化方式呢?
它們?nèi)缤捻嵚?,在無聲中維持著世界的和諧與穩(wěn)定。
想要讓這種劫難不爆發(fā),恐怕唯有不斷地擴張,不斷地壯大。
讓蛋糕越來越大才可以。
“嗡!”
在經(jīng)歷了漫長而又艱辛的蛻變過程之后,姜云仿若從沉睡中蘇醒的上古神獸,緩緩地張開了雙眸。
就在這一瞬間,天地間仿佛有一道源自大道源頭的光輝驟然閃現(xiàn),那光芒璀璨而又神圣,仿佛蘊含著世間萬物的起源與終結(jié),隨后又迅速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清明的天地。
世間的一切,在這剎那間,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變得比之蛻變前更加鮮活靈動,仿佛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樹葉、每一縷清風(fēng)都沾染了莫名的天地秩序與神秘的大道符文。
它們像是一種無形的烙印,深深地印刻在萬物之上,散發(fā)著一種古樸而又深邃的氣息。
尤其是姜云的周身,此時宛如被一層神秘的光環(huán)所籠罩。
他的肌體之外,繚繞著令人心生敬畏的仙道光輝,那光輝璀璨奪目,如同一顆顆閃耀在夜空中的星辰。
而那些大道符文秩序井然地排列著,宛如一幅精美絕倫的神秘畫卷,它們密密麻麻地交織在一起,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天地間最古老的秘密。
并且即便是姜云收起威壓,這種光輝還未曾有絲毫退卻的跡象,仿佛在向世人展示著姜云此次蛻變的不凡與強大。
他的體外已經(jīng)繚繞起了一層淡淡的光輝,那是超越仙王層次的準帝光輝,這光輝如同堅實的護盾,又似不朽的鎧甲,能夠保證姜云在萬劫之中屹立不倒,永不磨滅,超脫于時光的無情洗禮之外,成為這世間的一抹永恒的存在。
身畔生帝光。
“萬年之前的歲月,誰人能夠料到,在這片廣袤無垠、充滿神秘與未知的界海上,第一個走出這具有劃時代意義一步的人,竟然會是你這個此前從未顯露絲毫跡象的家伙!”
重瞳仙王也已經(jīng)從修煉的靜謐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她那靈動中帶著絲絲波瀾的眸子,宛如深邃的湖水,靜靜地凝視著姜云,眼中滿是復(fù)雜的神情,隨后幽幽地嘆息道。
她的修為已然達到了一個相當(dāng)高深的層次,在沒有黑暗生靈出現(xiàn)導(dǎo)致她遭受準帝戰(zhàn)矛反噬的情況下,她的周身也已經(jīng)隱隱快要誕生出那令人矚目的帝道光輝了。
她曾經(jīng)在漫長的修行歲月中,無數(shù)次地設(shè)想過未來的種種可能。
她想過帝滄,那位在眾人眼中渡過數(shù)個紀元強者;想過太胤,那個被許多人寄予厚望的大能之士,會先一步踏入這個至高無上的境界。
甚至,她還曾在心底默默期許過有幾個自己看好的巨頭,能夠憑借著獨特的機遇與天賦,一躍而起,實現(xiàn)彎道超車,率先達到這一境界。
然而,她唯獨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從九天十地的茫茫人海中脫穎而出,如同橫空出世的璀璨星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便登臨這等讓無數(shù)人仰望的境界。
“我還差得遠呢!”
姜云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謙遜的笑容,帶著一絲汗顏之色,聽她的語氣,自己似乎已然登臨那至高無上的極巔之境了。
可姜云心中卻明白,自己的修行之路不過才剛剛起步,前方還有無盡的艱難險阻等待著他去跨越。
“你為何總是這般謙虛?全然沒有絲毫少年人應(yīng)有的意氣風(fēng)發(fā),反倒像是歷經(jīng)了無數(shù)滄桑歲月,比我這活了許久的人還要沉穩(wěn)老氣。”
重瞳女看著姜云那副模樣,不禁輕輕地白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嗔怪與不解。
不知為何,每當(dāng)看到姜云張嘴欲言,她的心中就仿佛有一種奇妙的預(yù)感,總能猜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無非就是那句常常掛在嘴邊的“差得遠”。
“大概是聽聞過天地的浩瀚無垠吧!”
姜云微微仰頭,目光仿若穿越了層層疊疊的天宇,向著那無盡的遠方延伸而去,仿佛要穿透這世間的表象,望向一切的終極源頭所在。
他的心中,總感覺仙王這一境界,即便再如何強大,在這廣袤的天地間,也不過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放眼遙遠的未來,仙王或許僅僅只是戰(zhàn)場上沖鋒陷陣的兵卒而已,離那真正主宰天地的巔峰之境,尚有遙不可及的差距。
長久以來,姜云在修行之路上不懈努力,一路披荊斬棘,如今也不過只是剛剛窺見了那更高境界的門檻罷了。
更何況,紀元大劫的沉重壓力猶如一片烏云,時刻沉沉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與放松。
在這般沉重的負擔(dān)之下,他又怎能輕易滋生出驕傲自豪之心呢?
畢竟,在這浩瀚的天地間,未知的事物太多太多,每一次的探索與前行,都會讓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渺小與不足。
人往往是知道得越多,煩惱便也隨之越多。
倘若姜云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天驕,憑借著自身的天賦與機緣,一步步順風(fēng)順水地修行到如今這般地步,恐怕早就養(yǎng)成了那種天老二、自己老大的狂傲性格了。
然而,姜云之所以能夠取得如今的成就,除了自身不懈的努力以及那面板給予的小小幫助之外。
最為關(guān)鍵的是他能夠明晰未來的大勢走向,清楚地知道在不同的階段應(yīng)該做什么,從而做出最為恰當(dāng)?shù)木駬瘛?/p>
更知道天地的廣闊,不會生出驕縱自滿之心。
也正因如此,他在這充滿危險與機遇的修行之路上,幾乎從未吃過什么大虧,得以穩(wěn)步前行。
更讓姜云不敢有絲毫懈怠的是,帝光仙王縱然強大,但說到底也僅僅只是仙王罷了。
當(dāng)他再次觸摸那象征著強大力量的準帝戰(zhàn)矛時,依舊能夠真切地感受到從戰(zhàn)矛上散發(fā)出來的強烈壓迫感。
好像在說,菜,還得練。
姜云感覺自己的肉身再蛻變一次也未必能夠達到準帝境界,準仙帝和仙王之間的差距太大了,甚至比真仙與至尊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魂河,地府等四大橋頭堡盡頭的無上生靈,所謂的至高底蘊,不過是準仙帝。
仙帝那更是一個紀元的主祭者!
“天地的浩瀚,確實如此......”
聽聞姜云此言,重瞳女的眼神微微一變,似乎是被姜云的話語勾起了往昔的回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姜云只是聽聞過天地的浩瀚,而她卻是實實在在地見識過那番震撼人心的景象。
她曾在上蒼的戰(zhàn)場上親身參與過那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大戰(zhàn),在那里,仙王如繁星般眾多,真仙更是如雨滴般密集。
然而,即便如此強大的陣容,對于那波及諸天萬界的廣袤戰(zhàn)場而言,卻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起不到任何決定性的作用。
任你紀元之子,不世天驕,蓋壓數(shù)個時代無敵,超脫樊籠之后方知天地廣闊。
天才,不過是見某些人的門檻罷了。
即便是如荒天帝那般威震古今的強者,在那來自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來的敵人面前,也曾數(shù)次陷入險些被淹沒、被傾覆的絕境。
那戰(zhàn)場上的慘烈景象,至今仍深深地印刻在重瞳女的腦海之中,成為她心中難以磨滅的記憶。
“罷了,莫要再談?wù)撨@些令人心生煩悶之事了。
這兩千年來,瞳月,你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吧,今日我剛剛突破,依我看,不妨趁著這大好時機,今日便助你完成血脈觸媒之事,如何?”
姜云抬眼望去,只見女重瞳的臉上原本還掛著因思索往事而浮現(xiàn)的愁容,這讓他心中不禁暗叫一聲罪過。
有些沉重的回憶猶如界海堤壩,會一點點壓垮人的心情。
于是,他連忙開口,試圖用這樁事情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從那往昔的陰霾中掙脫出來。
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姜云自然是知曉了重瞳女仙王的名字——瞳月。
只不過在大多數(shù)時候,出于一種習(xí)慣和對她的敬重,姜云常常以重瞳仙王的道號來稱呼她,直呼其真名的情況相對較少,畢竟這樣顯得更為客氣禮貌一些。
然而如今,隨著自身實力的不斷增強,姜云的心思也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他暗自打算以后便不再稱呼其道號了。
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里,實力仿佛就是男人的膽魄,它賦予了人更多的自信和底氣,讓姜云覺得在稱呼上也可以更加親近隨意一些。
“哦……血脈觸媒,好!”
姜云的這一番話,宛如一陣清風(fēng),成功地將重瞳女瞳月的思緒從上蒼那片充滿戰(zhàn)火與滄桑的地方拉了回來。
她的精神陡然一振,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雖說她至今還未完全看明白姜云究竟是如何巧妙地盜取那世外靈光的,但對于他所開辟的肉身本源之道,她卻早已期待許久了。
有些迫不及待的嘗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