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抬手打開了一壇珍藏多年的仙釀,頓時,濃郁的酒香四溢飄散,仿佛要將整個泰山都沉醉其中。
兩人就這樣在泰山之巔,拋開了所有的身份與煩惱,如同兩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兄弟一般,一邊飲酒,一邊閑聊,分享著這些年各自的經(jīng)歷與故事。
“表哥你的本源真的化為黑暗不可逆了?”
“怎么?害怕嗎?”
“哈哈哈,怎么可能,黑也好,白也罷,我只知道你是我的表哥,沒有改變?!?/p>
酒過三巡,氣氛愈發(fā)熱烈。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p>
“表哥,九龍拉棺出現(xiàn)前,怎么也想不到我兄弟二人再次相會于泰山,竟然是五千年后,談?wù)摰囊膊皇菈汛蠊?,而是追逐大道!?/p>
葉凡的雙眸已然有些朦朧,帶著幾分醉意,他望向當(dāng)年九龍拉棺墜落的地方,眼神中滿是回憶與感慨。
那曾經(jīng)改變他命運(yùn)的一幕,仿佛就發(fā)生在昨天,這么相近,可如今,一切都已滄海桑田。
“人生的際遇變化無常,往日種種恍若夢中,我也怎么沒想到竟然會親眼見證九龍拉棺!”
葉凡的話語勾起了姜云的回憶,他看似是被酒意醺然,實則是心有所感,思緒逐漸放空。
當(dāng)年的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那些驚險刺激的冒險、那些刻骨銘心的戰(zhàn)斗、那些與親人朋友的悲歡離合,都如同電影一般在他眼前放映。
葉凡以為表哥只是在感慨歲月的變遷和人生的無常,卻不知道姜云心中所想的,是自己當(dāng)年勘破胎中之謎,意外成為葉凡表哥的奇妙經(jīng)歷。
那一段神秘的過往,不僅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也讓他與葉凡之間有了這一段深厚的兄弟情誼。
在這泰山之巔,伴著美酒與清風(fēng),兩人沉浸在這難得的相聚時光里,忘卻了世間的紛擾,只有兄弟之間最純粹的情感在流淌。
山風(fēng)在泰山之巔悠悠拂過,帶著些許涼意,卻絲毫未能吹散葉凡周身那濃烈的醉意。
這可是姜云珍藏的仙釀,葉凡還只是至尊。
他眼神迷離,望向遠(yuǎn)方那被云霧半遮半掩的山巒,好似透過那層層云霧,看到了自己一路走來的漫長歲月。
“表哥,我有時在想,過去的我是我,還是現(xiàn)在的我是我,還是未來的我是我。”
葉凡的聲音帶著幾分醉后的沙啞,話語中滿是對自我存在的深深困惑,那聲音在空曠的山頂上回蕩,宛如古老的天問。
“現(xiàn)在的我和過去的我,所思所想所見都有著天翻地覆的不同,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還是我嗎?”
他微微皺眉,臉上寫滿了糾結(jié),仿佛陷入了一個無法掙脫的思維迷宮。
曾經(jīng)那個懵懂青澀,一心只想在都市中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少年,與如今這位在修行之路上歷經(jīng)無數(shù)風(fēng)雨、俯瞰眾生的強(qiáng)者,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是所見所想成就了我,還是我早已經(jīng)注定了,未來的所見所想所成皆不會改變???”
葉凡繼續(xù)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迷茫與彷徨,他的腦海中,無數(shù)的記憶片段如走馬燈般飛速閃過。
那些在九龍拉棺上的驚險旅程,在修行途中的生死歷練,每一段經(jīng)歷都在塑造著現(xiàn)在的他,可他卻越發(fā)覺得自己仿佛迷失在了這漫長的時光洪流之中。
“是過去的逝去了嗎?還是我變了?”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告別,又像是在探尋著生命的真諦。
“世上還有沒有另一個我?”
葉凡眼睛有些朦朧,他好似做過一個殘破的夢,夢中九龍拉棺中并沒有表哥,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有著不同。
在那個虛幻的夢境里,他的人生軌跡被徹底改寫,沒有姜云在身旁的陪伴與指引,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變得陌生而又遙遠(yuǎn)。
人生之中增添了幾度的悲歌,如果有的選,這個世界的他更幸運(yùn)。
“過去也好,未來也罷,只有存在于現(xiàn)世的唯一真我?!?/p>
姜云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如同洪鐘般在山頂上響起,打破了葉凡的迷茫與困惑。
他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堅定地看著葉凡,眼神中透露出歷經(jīng)歲月沉淀后的智慧與從容。
“所見所思所想,都只是滋養(yǎng)真我成長的力量,我們只是在成長,并非在變化?!?/p>
他微微仰頭,望向那浩瀚無垠的蒼穹,仿佛在向天地訴說著這亙古不變的真理。
就如同破土而出的幼苗,在陽光雨露的滋養(yǎng)下茁壯成長,雖然形態(tài)在不斷變化,但其本質(zhì)始終是那株幼苗。
“昨天的我們被自己保護(hù)起來?!?/p>
姜云頓了頓,緩緩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溫情。
過去的經(jīng)歷,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都是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它們?nèi)缤瑘怨痰谋趬?,保護(hù)著內(nèi)心深處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在歲月的長河中,他們不斷前行,不斷成長,雖然身上背負(fù)著越來越多的責(zé)任與使命,但那份最初的初心,卻始終未曾改變。
泰山之巔,清風(fēng)徐徐,夜色深沉,姜云和葉凡兩人對坐而飲,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彌漫著歲月的醇厚。
他們拋開了修行途中的危機(jī)迷途,放下了對天地法則的苦苦追尋,今日,只談人生百味,只品歲月滄桑。
一杯杯散發(fā)著誘人醇香的仙釀被端起,又被一飲而盡,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化作滿腔的豪情與感慨。
夜色如水,黑暗在無聲地蔓延,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
然而,就在最黑暗的時刻,一絲曙光悄然在天邊浮現(xiàn)。
不多時,只見那紅日如同一位掙脫了束縛的巨人,猛地破云而出,剎那間,萬道金光迸射而出,好似天威降臨,攜帶著無盡的磅礴偉力,將黑暗瞬間驅(qū)散。
這金光如同一把把利劍,穿透云層,照亮了山川萬物,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樹葉都被這璀璨的光芒所籠罩,那震撼人心的場景,天地在展示著它的偉大與莊嚴(yán)。
紅日初升的光輝,洋洋灑灑地落在泰山之巔,為正飲酒的兩人鍍上了一層神圣而又溫暖的金色光芒。
他們的身影在這光芒中顯得愈發(fā)高大,仿佛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姜云緩緩起身,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對往昔歲月的懷念,也有對未來未知的坦然。
“我走了?!?/p>
他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山頂上回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然。
沐浴在金色的光輝中,他輕輕擺了擺手,朝著葉凡告別。
緊接著,他的身影如同一片被風(fēng)吹散的花瓣,緩緩消失在了萬道金光之間,只留下那漸漸消散的余音,證明他曾來過這里。
葉凡雖然依舊醉眼朦朧,但姜云這無聲無息的消失,卻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張開了眼睛,試圖捕捉到姜云離去的最后一絲痕跡,可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平靜,仿佛姜云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無言的感慨,姜云如今的實力,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讓他感應(yīng)不到分毫,這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表哥啊表哥,你究竟是怎么修行的?”
葉凡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驚嘆與敬佩。
猶記得當(dāng)年,兩人的際遇于此地開啟,一同踏上修行之路,那時的他們,都懷揣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憧憬,在這條充滿荊棘與挑戰(zhàn)的道路上并肩前行。
雖然姜云有一些奇特的機(jī)緣,疑似得到了道德天尊的部分傳承,有完整的《道經(jīng)》。
但是他葉凡也不差,在火星得到了菩提子,表哥還和他共享了道經(jīng),現(xiàn)在怎么就越差越遠(yuǎn)了呢?
這些年葉凡白絲不得其解。
但誰能想到,短短五千年時間,表哥姜云竟能達(dá)到如此令人仰望的高度。
“要再努力一些,我還有潛力可挖,不然怕是連表哥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葉凡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定的決心,與姜云相比,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姜云在仙界之中都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從弱小到無敵,更是登頂仙盟之主,成為了那片廣袤天地間的主宰。
雖然如今墮入了黑暗,但葉凡感覺這并難不倒表哥,一種盲目的自信。
這讓剛剛在九天十地?zé)o敵后享受了片刻平靜的葉凡,心中再次升起了強(qiáng)烈的緊迫感。
雖然沒有詢問,但他能敏銳地察覺到,姜云如今擔(dān)憂的敵人,強(qiáng)大到了連他都感到無奈的地步。
這是何等的恐怖?
姜云從凡俗世界走出,一路披荊斬棘,先是君臨九天十地,打通了萬古無一的成仙路,那是多少修行者夢寐以求卻難以企及的成就。
又飛升仙域,在那強(qiáng)者如云的世界里,執(zhí)掌仙界萬域乾坤,成為千萬年內(nèi)第一個仙盟之主,一路走來,他創(chuàng)造了多少令人難以想象的奇跡。
可如今,面對未來,他卻顯得有些無力改變,甚至只能墮入黑暗以求庇護(hù)他們,這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危機(jī)與秘密?
葉凡的心中充滿了擔(dān)憂與疑惑,他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修行,提升自己的實力,早晚要和表哥并肩戰(zhàn)斗。
星移斗轉(zhuǎn),姜云一步邁出,那步伐仿佛跨越了無盡的時空維度,瞬間便來到了昆侖底部那神秘通道的盡頭。
眼前,是一個深邃不見底的漩渦,猶如一只來自地獄的巨眼,散發(fā)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姜云神色凝重,緩緩祭出帝矛,那柄承載著無上力量與榮耀的神器,在他手中閃耀著古樸而神秘的光芒。
“哧!”
他輕輕一揮,帝矛劃過虛空,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呼嘯,一道道秩序法則如靈動的游蛇,從矛尖飛射而出。
剎那間,漩渦通道開始劇烈轉(zhuǎn)動,發(fā)出沉悶的轟鳴聲,仿佛是沉睡的巨獸被喚醒。
隨著這股強(qiáng)大力量的涌動,這一截神秘的輪回路,緩緩打開。
姜云穩(wěn)步踏入其中,一股荒涼而死寂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置身于宇宙的盡頭,時間與空間都已失去了意義。
這里,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生靈踏足這片禁區(qū),四周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寂靜。
他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和他之前去往的那一截輪回路并無太大的不同,同樣是一片黑暗與荒蕪,仿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然而,下一刻,一股濃郁的黑暗之氣如洶涌的黑色浪潮,撲面而來。
姜云面色瞬間一變,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不安,心頭不禁涌起一股不妙的預(yù)感。
“這一截輪回路,怎么會有如此濃郁的黑暗氣息?荒天帝布置的地方,絕不該是這般景象!”
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這與他所認(rèn)知的一切背道而馳。
“帝骨哥的黑暗面不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吧?。坎粦?yīng)該?。∵h(yuǎn)沒到時候才對!”
姜云的心中暗自思忖,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
就算帝骨哥真的復(fù)活了,按照常理,他的黑暗面最開始也應(yīng)該被他自己鎮(zhèn)壓在一個神秘的罐子中,而不是出現(xiàn)在此時的地球,出現(xiàn)在這段輪回路中。
懷揣著這份疑慮與不安,姜云小心翼翼地朝著這股黑暗氣息的源頭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jǐn)慎,周身的靈力時刻處于高度戒備狀態(tài),隨時準(zhǔn)備通過本源世界撤離。
在這幽暗寂靜的輪回路上,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這里比關(guān)押九彩玄鳥的那一截輪回路還要死寂,連一具干枯的尸鬼殘骸都不見,沒有留下任何生命的痕跡。
只有一方方冰冷幽暗的大陸,如同死寂的孤島,漂浮在黑暗死寂的虛空之中。
終于,在一片大陸中央古老神秘的谷地空間中,姜云看到了一抹久違的光明。
“那是……”
他的目光被谷地盡頭的一個龐然大物所吸引,不禁喃喃自語。
只見一方巨大的磨盤橫亙在那里,它不知道是由何種神秘石頭雕琢而成,看起來粗糙而古樸,卻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yán)。
這磨盤龐大無比,堪比一座巍峨的小城,在黑暗的虛空中顯得格外醒目。
“隆~隆~”
它在緩緩地轉(zhuǎn)動著,發(fā)出沉悶而有節(jié)奏的聲響,仿佛從古至今都未曾停止過,承載著歲月的滄桑與歷史的厚重。
最重要的是,磨盤的中央孔洞,那本是放東西研磨的入口,此刻卻彌漫著一黑一白二色的光輝,相互交織,如同一個巨大的陰陽魚,演繹著宇宙間最神秘的陰陽平衡法則。
那濃郁的黑暗氣息,赫然是從磨盤中央孔洞的黑暗面中傳出。
當(dāng)姜云的目光注視到那里的一瞬間,一股沉重如山的壓力撲面而來,仿佛要將他的靈魂都碾碎。
他只覺呼吸一滯,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他不敢有絲毫停留,連忙后退百萬里,才敢極目遠(yuǎn)眺。
在那黑暗的深處,他隱約間看到,似乎有巨大的黑暗骸骨在孔洞之中不斷地被磨盤研磨,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濃郁的黑暗氣息,如同黑色的煙霧,源源不斷地從骸骨上流淌而出,彌漫在整個輪回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