鯤鵬渡外,清流鎮(zhèn)郊野。
一座孤墳靜立,墓碑之前,彭臻獨(dú)身一人,正仔細(xì)清理著墓旁雜草,隨后將備好的祭品一一陳放。
香燭燃起,紙錢焚化,青枝掛上,追憶往昔。
要過段時(shí)間才是清明節(jié),可彭臻也只能趁此時(shí)機(jī)前來祭奠。
如今彭臻為避禍端,隱世而居,無法與族人相見,可他仍需將自己的安危告知族人,以免他們平白擔(dān)心。
最簡單也是最安全的做法,便是來此祭祀。
彭氏家族中,唯有彭臻會獨(dú)自至此祭奠。
只要族人見到祭祀痕跡,便知彭臻依舊安然無恙。
就在他整理墓碑前雜物時(shí),忽覺有異,他從供臺石下,抽出一封以牛皮紙包裹的信件。
整張信件都被臘封,這不僅可以有效的防水,而且還能確保沒有人看過。
彭臻將信封的蠟拆開,取出信件展開。
信上赫然寫著:大長老,您喜歡的酒已備在家中,還請自取。
落款:彭來海。
彭臻微微一笑,將信件取出,把防水的牛皮紙重新塞回原處。
彭來海見此,自然便知曉他已取走了烈陽酒。
彭來海口中的“家中”,必然是指彭氏老宅,絕不是如今的窩心山駐地。
……
彭氏老宅內(nèi),簫聲悠悠。
一位少婦靜立于庭院中,吹奏著手中的簫。
她的神情專注而溫柔,仿佛將心中的思緒都傾訴于這簫聲之中。
這少婦眉若遠(yuǎn)山,眸含秋水,雖不施脂粉,卻更顯清麗脫俗。
她的身姿婀娜,在微風(fēng)中輕拂的衣裙,更添幾分婉約之美。
簫聲婉轉(zhuǎn),如泣如訴,似乎在講述著一個(gè)動人的故事。
而在庭院的一角,彭臻悄然佇立,靜靜地聆聽著這美妙的簫聲。
少婦一曲終了,放下玉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落寞。
彭臻望著少婦的背影,心中涌起無盡的感慨。
求仙之路,孤獨(dú)而漫長,他不可能和這凡人女子糾纏,一切過往只能隨風(fēng)而去。
彭臻從隱匿的灌木叢中走出,隨后開始在房間里四處搜尋,他走入了昔日彭氏家族的庫房。
庫房大門敞開,內(nèi)里空空蕩蕩。
彭臻望著這寂寥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就在這時(sh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此人一身黑袍,面容冷峻,手中緊握一柄長劍,身姿挺拔如松。他正是影堂大師兄王天逸。
彭臻緩緩轉(zhuǎn)身,目光平靜地看著王天逸:“大師兄,你怎么來了?”
王天逸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我在這里守了你半年?!?/p>
彭臻微微皺眉:“師兄想讓我做什么?”
王天逸的眼神堅(jiān)決:“回去!只有你才能救師尊?!?/p>
彭臻心頭一震:“墨師?他怎么了?”
王天逸神色冷漠:“他被關(guān)進(jìn)了天牢,受盡折磨……”
彭臻沉默片刻,臉色凝重:“是因?yàn)樗坊陿堑氖???/p>
王天逸緩緩點(diǎn)頭:“他討好素心真人,追查追魂樓,結(jié)果破壞了宗門玄心老祖的重生大計(jì),故而被關(guān)入天牢。”
彭臻眉頭緊鎖:“滅殺徐家滿門,抓捕徐逸塵的雇主,竟然是本門的元嬰老祖……”
王天逸冷笑一聲:“追魂樓本就是那位玄心老祖授意,讓本門的金丹真人建立的,目的便是搜尋天靈根孩童,以作重生之用。此事,知之者甚少,素心真人也不知曉。她讓我?guī)煾底凡樽坊陿?,卻沒想到我?guī)煾底罱K壞了大事?!?/p>
彭臻一臉不解地追問道:“元嬰老祖為何要找天靈根孩童?”
王天逸眼神冰冷:“作為廬舍,奪舍重生,還能如何?”
彭臻仍有疑惑:“普通靈根的孩子不行嗎?”
王天逸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必須跟我回去?!?/p>
彭臻深吸一口氣,眼神堅(jiān)定:“我不能跟你走!”
王天逸追問:“為何?”
彭臻沉聲道:“我若跟你回去,無論是否交出徐逸塵,皆是必死無疑!不如避世而居,待一切塵埃落定,再出來反而安全。”
王天逸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你是在等玄心老祖坐化。
彭臻坦然回應(yīng):“是啊,她一死,一切就消停了,到那時(shí)我們再出來,就沒有人會找我們的麻煩?!?/p>
王天逸眼神一黯,拔出了那把六十四重禁制的寒影劍:“你當(dāng)然可以這樣,我卻不行?!?/p>
彭臻急忙勸道:“王師兄,你別沖動,我們沒必要拼個(gè)你死我活,他們神仙打架關(guān)我們屁事,我們找個(gè)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等風(fēng)頭過了再出來,豈不妙哉?!?/p>
王天逸面目猙獰:“你可以躲,我躲不了!今天你必須跟我回去!”
彭臻輕嘆一聲,無奈地從儲物袋中取出陰符刀:“王師兄,我是真的不會跟你走的?!?/p>
“不走也得走!”王天逸祭出寒影劍,劍身如虹,光芒耀眼,如同璀璨長虹一般斬下。
彭臻本可用“邪雷陰符刀”,一刀將其擊殺,但終究于心不忍。
他手中的陰符刀同樣也靈光璀璨,刀身上的靈光與寒影劍不相上下。
兩把強(qiáng)大的中品法器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一番交手,陰符刀絲毫不落下風(fēng)。
王天逸面露震驚:“你這刀竟然也有六十重禁制!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彭臻語氣平靜:“是六十七重禁制!你的寒影劍不是我的對手,王師兄,跟我一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p>
說話間,陰符刀刀光大盛,璀璨的光芒猶如烈日當(dāng)空,六十七重禁制的強(qiáng)大力量瞬間爆發(fā)。
那磅礴的靈力威壓,竟然將寒影劍壓制得光芒黯淡,劍身顫抖,苦苦支撐,難以為繼。
“我絕不躲!”王天逸雙目圓睜,怒吼一聲,不顧一切地沖向彭臻。
彭臻站在原地,神色未變,沒有施展任何法術(shù)進(jìn)行阻攔,就那樣平靜的看著王天逸沖來。
王天逸臨近彭臻身前,猛地?fù)]拳轟出,拳頭上靈力纏繞,帶起一陣狂風(fēng)。
彭臻不慌不忙,側(cè)身一閃,輕松化解。
王天逸見狀,迅速變招,抬腿橫掃,腿風(fēng)呼嘯。
彭臻扎穩(wěn)馬步,硬接這一腿,碰撞聲沉悶,他卻紋絲未動。
見彭臻竟有如此驚人力量,王天逸施展出巨力術(shù),全身肌肉鼓起,力量瞬間暴漲。
他再次揮拳,拳勢威猛,仿佛能開山裂石。
彭臻依舊以煉體術(shù)硬扛,只守不攻。
王天逸的拳頭打在彭臻身上,猶如打在堅(jiān)不可摧的法寶上,反震之力讓他手臂發(fā)麻。
煉體術(shù)無法取勝,王天逸在地上一個(gè)翻滾,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張符篆。
瞬間,一枚臉盆大小的火球憑空出現(xiàn),帶著熾熱的高溫,向彭臻當(dāng)頭砸去。
彭臻面無懼色,以肉掌直接將火球捏住。
火球在他手中掙扎了幾下,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徒手捏爆火球。
王天逸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