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派,山霧繚繞,云海翻騰。
彭英飛踏著青石臺階,一步步走向玉璣子的洞府。這位曾經(jīng)在滅妖盟威名赫赫的金丹真人,如今在崇德派卻落得個清冷閑職,洞府偏僻,連個守門童子都沒有。
他輕叩石門,低聲道:“玉璣子前輩,彭氏彭英飛求見?!?/p>
片刻后,石門緩緩開啟,一股淡淡的茶香飄出。
玉璣子盤坐在蒲團(tuán)上,面前煮著一壺靈茶,見彭英飛進(jìn)來,臉上浮現(xiàn)一絲笑意:“英飛啊,坐吧?!?/p>
彭英飛恭敬行禮,隨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只玉盒,雙手奉上:“前輩,這是家中小輩從家族帶回的‘玄水靈茶’,特來孝敬前輩?!?/p>
玉璣子接過玉盒,指尖輕輕摩挲,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你孩子……還惦記著老朽?!?/p>
“以前在滅妖盟,承蒙前輩照顧,英飛豈敢相忘。”彭英飛一臉感激的說道。
“呵呵……”玉璣子淡然一笑,隨后雙目微瞇的問道:“英飛,你這次來,不只是為了送茶吧?”
彭英飛抱拳作揖,一臉鄭重的說道:“前輩明鑒,家族如今急需一門五階的水系四象陣法,希望前輩能夠簽下許可讓我彭氏能夠從宗門的藏經(jīng)閣獲得一門玄武鎖天陣……”
玉璣子聽罷,苦笑一聲:“老夫侍從滅妖盟來的……實不相瞞,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被宗門排擠到邊緣了。門中重要事務(wù),從不讓我插手,我簽的字……不管用。”
“這……”彭英飛眉頭一皺:“前輩畢竟也是金丹真人,宗門傳承堂竟然敢不理?”
“一個外來金丹沒你想的那么有權(quán)勢?!庇癍^子神情沒落,沉默良久,終于長嘆一聲:“罷了,這些年你彭家待我不薄,今日我便還你一份人情?!?/p>
他站起身,走向洞府深處,從一方暗格中取出一卷泛著幽藍(lán)光澤的古舊陣圖。
陣圖展開的瞬間,洞府內(nèi)的靈氣驟然一凝,仿佛有無形的水波在空氣中蕩漾。
“這是《玄武瀚海圖》?!庇癍^子沉聲道,“傳聞圖中藏有一門高階水系四象陣。”
彭英飛面露興奮:“可是五階大陣?!”
玉璣子點頭,但隨即搖頭苦笑:“不過,此圖雖是真?zhèn)?,卻難以破解。老夫得到此圖鉆研百年,也未能參透其中奧秘?!?/p>
他指尖輕點陣圖,圖中隱約浮現(xiàn)玄龜虛影,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每個宗門的核心傳承,都是口授心傳,絕不會輕易留下完整解法?!庇癍^子低聲道,“此圖雖真,但若無對應(yīng)的秘傳口訣,便如同天書?!?/p>
彭英飛深吸一口氣,鄭重接過陣圖:“即便如此,此圖對我彭家已是天大機(jī)緣,多謝前輩!”
玉璣子擺擺手,神色復(fù)雜:“拿去吧,若你們真能破解此圖,也算是一場造化?!?/p>
……
數(shù)日之后……
彭臻盤坐于靜室之中,面前《玄武瀚海圖》懸浮半空,幽藍(lán)光暈如水波流轉(zhuǎn)。
他指尖凝聚一縷神識,輕輕點在陣圖中央的玄龜紋路上,霎時間,圖中浪潮翻涌,隱約有古老道韻流淌,卻始終如霧里看花,難窺真容。
“果然……“彭臻收回手指,眉頭深鎖。
這陣圖確系真?zhèn)鞑患?,但大派秘法向來暗藏玄機(jī)。
就如佛門《造世經(jīng)》,若無轉(zhuǎn)世高僧明心親自指點,以天罡地煞配合解讀,誰能想到那竟是一部煉制護(hù)法金剛身外化身的無上寶典?
眼前這瀚海圖看似完整,實則少了最關(guān)鍵的口訣引子,任他如何推演,都如同面對一座無門之塔。
燭火搖曳間,彭臻忽然輕笑一聲:“人力有窮時,天命卻無常?!八渑垡环魇掌痍噲D,“看來得去那位‘算盡天機(jī)’的徐宗主幫幫忙了?!?/p>
……
珊瑚洞深處,一艘沉船靜靜擱淺。
甲板上,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年輕修士正在推演星盤,忽有所感,抬頭望向洞口。
“兄長,別來無恙。“徐逸塵起身抱拳,眼中帶著幾分驚喜。
彭臻踏步而來:“不瞞賢弟,為兄確實是有一事相求......“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玄武瀚海圖》。
陣圖展開頓時泛起一層朦朧的藍(lán)光。
徐逸塵瞳孔微縮:“這是......“
待彭臻講述完此圖來歷,徐逸塵卻皺起眉頭:“兄長,你也太把這命算之?dāng)?shù)當(dāng)一回事了。天機(jī)難測,哪里是無所不能的?!?/p>
彭臻輕嘆:“那也總比我毫無頭緒的好?!?/p>
徐逸塵沉默片刻,終是點頭:“也罷,那我就算上一卦。不過……“他鄭重地看向彭臻,“此圖的最終精要,還得靠兄長自己去參悟?!?/p>
徐逸塵神色一肅,取出一個烏龜殼和三枚古銅錢,嘩啦啦一陣推演……
徐逸塵面露古怪:“卦象顯示……兄長只要用心參悟,短則三月,長則半載,就能徹底參悟?!?/p>
“額……”彭臻聞言失笑:“玉璣子真人參悟此圖百年未解,我半年就能開悟?“
“卦象如此。“徐逸塵收起銅錢:“再說,悟道一事……“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彭臻,“悟了就是悟了,悟不了...百年也是枉然?!?/p>
彭臻眉頭一皺:“你不會是在內(nèi)涵我的白虎心象吧?!?/p>
“豈敢……”徐逸塵笑著擺了擺手。
彭臻沉默片刻:“我大概明白了……看來這《玄武瀚海圖》并沒有什么深奧機(jī)關(guān),想要從中悟出陣道必須要有玄武的道之心象,而我剛好悟道玄武……”
“當(dāng)是如此……”徐逸塵一臉鄭重的說道。
……
半年后……
靜室之內(nèi),彭臻正盤膝而坐,面前懸浮的《玄武瀚海圖》散發(fā)著幽幽藍(lán)光。圖中波濤翻涌,一只玄龜虛影在浪濤間若隱若現(xiàn)。彭臻指尖凝聚著一縷水行靈力,正在圖中某處漩渦標(biāo)記上細(xì)細(xì)勾勒。
“原來如此……這《玄武瀚海圖》本身就是一件陣圖……完全可以與四象鎮(zhèn)海印一起施展……“他喃喃自語,突然眉頭一皺,感應(yīng)到后山傳來的靈力波動。
揮手收起陣圖,彭臻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這小子,終于出關(guān)了。“
他身形一閃便來到后山修煉洞府前。
石門轟然開啟,一個身著火紅勁裝的少年大步走出,周身靈力激蕩,赫然已是筑基初期修為。
“哈哈哈!二伯你看!“彭家炎興奮地?fù)]舞著拳頭,一團(tuán)赤紅火焰在掌心躍動,“我終于把《焚天訣》第七重練成了!“
彭臻負(fù)手而立,眼中帶著贊許:“十五歲的筑基修士,天靈根確實了得,不過不要驕傲……“
“嘿嘿……“彭家炎收起火焰,急切地湊上前,“二伯,我如今已經(jīng)修煉到筑基期了,想出去闖蕩闖蕩,歷練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