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云湖,浩渺無垠。
一艘木質(zhì)小船悠悠飄蕩其上。
徐逸塵淚流滿面,晶瑩的淚珠不斷滾落,那張小臉滿是痛苦與悲傷。
良久后,他像是終于從無盡的悲痛中稍稍掙脫,緩緩擦干了自己的淚水,接過了彭臻遞過來的魚肉羹?;蛟S是這粥太美味,又或許是他確實餓極了,總之他吃得很快,狼吞虎咽,不一會兒便把這一碗魚粥吃了個干干凈凈。
彭臻望著他,緩緩說道:“真人命我?guī)闳辏曛畠?nèi)與世隔絕,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那里沒有人能夠找得到。”
徐逸塵低聲說道:“謝謝!”
人生遭到變故,卻還能本能的保持禮儀,這讓彭臻很滿意,于是他微微點頭說道:“好孩子,跟我走吧。”
木舟緩緩來到了一處淺灘,淺灘之上散布著不少沉船殘骸。彭臻動作嫻熟地將這艘小船藏到了擱淺的沉船殘骸中,隨后便帶著徐逸塵,毫不猶豫地跳入到了湖水之中。
徐逸塵雖然進入到湖水中,但卻并沒有接觸到冰冷的湖水,因為他的身周瞬間形成了一個氣泡,將水排開三尺。
徐逸塵好奇地問道:“這就是辟水術(shù)?”
彭臻應道:“沒錯,你開始煉氣了嗎?”
徐逸塵回道:“我煉氣四層了?!?/p>
“什么?。俊迸碚闈M臉錯愕,這么個小孩,看起來十歲都不到,居然已經(jīng)煉氣四層了。
這就是天靈根!
“你……煉氣四層應該學會法術(shù)了吧?!迸碚槌聊季煤笳f道。
“我沒有修煉任何法術(shù),父親說我是天靈根,修煉到筑基,再修煉一兩門法術(shù)就好,等修為到了金丹再認真學法術(shù),他說煉氣期的法術(shù)沒什么用?!毙煲輭m老老實實說道。
言語間兩人便來到了湖底。
湖底渾濁無光,他們似乎進入到了一個更加曲折的洞穴,不過,很快洞穴便閃耀出奇異的光華,通過了那一道光華之門,他們進入到了一個干燥的洞府之中。
洞府外面,水幕垂掛,洞府里面自蘊靈光,充沛的靈氣如潮水般涌來,讓人舒適至極。
徐家為了隱藏徐逸塵的木系天靈根,一直讓他在外面沒有靈氣的地方修煉,全都靠著靈石提供靈力。
在這個洞府之中,濃郁的靈氣甚至比家族消耗大量靈石布置的聚靈陣還要濃郁數(shù)倍。
洞府很是寬敞,不過沒有別的房間,洞府的中間有一個奇詭的神像。
帝王跪坐在龜背之上,而烏龜則漂浮在由痛苦女子構(gòu)造的大海之上,而且這神像之上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銘文,一股荒古氣息撲面而來。
徐逸塵睜大眼睛,問道:“這里是哪里?”
彭臻回答道:“這里是我的秘密洞府,這三年你就跟我一起住這里吧。”
徐逸塵倔強地說道:“我想修煉法術(shù)。”
彭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父親其實是對的,你是天靈根,修煉沒有瓶頸,就應該快速提升修為。先你把修為提升到了筑基期,再修煉筑基期的法術(shù),威力自然遠遠勝過煉氣期的小法術(shù)?!?/p>
徐逸塵緊咬嘴唇:“可我沒有任何法術(shù),甚至都不可能活到筑基期?!?/p>
彭臻沉默片刻后,認可的說道:“那你想學什么法術(shù)?”
徐逸塵也露出了一臉為難之色,他也不知道該學什么法術(shù),最終說道:“我想學辟水術(shù)?!?/p>
彭臻果斷拒絕:“辟水術(shù)雖然很簡單,但我現(xiàn)在不能教你。”
徐逸塵不解地問道:“為什么?”
彭臻解釋道:“因為教了你,你就能夠自己離開這座洞府,在這三年之內(nèi)你都不準離開。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完成真人的任務,保證你的安全?!?/p>
徐逸塵質(zhì)問道:“你究竟是魔門還是正道?”
彭臻正色道:“我是崇德派的修士,絕對的名門正派?!?/p>
徐逸塵追問:“那你為什么會進入我家,又穿的和那些魔頭一樣,甚至還和他們認識。”
彭臻長嘆一口氣:“我是崇德派派到追魂樓的暗子,負責探聽情報的。兩個月前我就知道會有一個重要任務,可我并不知道那任務的具體內(nèi)容。兩個月后我參與任務當中,才知道是要搶奪你這個天靈根。當我知道任務內(nèi)容之后,就直接被裹挾參加任務,我被分配到從后門殺入,不過我并沒有殺你們徐家任何一個人?!?/p>
徐逸塵沉默良久:“你是沒有殺我們徐家的人,可你也沒有救我們,更沒救我娘?!?/p>
聞言彭臻眉頭微皺,溫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毫不客氣的說道:“老子一個煉氣期修士怎么救?我被筑基期的韓承平裹挾,沒有殺你們徐家的人掩飾自己身份就已經(jīng)冒了巨大的風險,我還救?我又不是金丹……”
說到這里,彭臻突然一愣,神情變得錯愕無比。
“是啊……為什么不救?我是煉氣期修士,在筑基期的韓承平面前根本不敢造次,可素心真人身為金丹上修,卻依舊沒有出手救你們徐家。這是為什么?”彭臻皺眉思索,他實在想不出其中的緣由。
徐逸塵皺著眉頭,顯得十分冷靜:“素心真人是那個道姑姐姐嗎?”
彭臻點點頭:“正是?!?/p>
徐逸塵猜測道:“或許她當時不在場?!?/p>
“不可能!她都知道你是天靈根,她一定在場!你還記不記得,韓承平在檢測出你有天靈根的時候,喊了一嗓子,接著半空中便有金丹真人的大戰(zhàn),其中一人應該就是素心真人,她不僅在場,而且還打贏了另外一名金丹?!迸碚橐荒樅V定地分析道。
徐逸塵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那她為什么不早一點出手救我們徐家?”
彭臻思索良久,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徐逸塵問道:“不能問她嗎?”
“當然不能!以下問上就是目無尊長,弱者在強者面前一定要學會講禮!”彭臻一臉嚴肅的說道。
徐逸塵情緒低落,不再言語,只是低頭沉默著。
彭臻則皺眉思索,神色間隱現(xiàn)擔憂,他感覺自己陷入到了一團迷霧之中,進入到了一個自己無法掌控的陰謀棋局之中,而自己只是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人為棋手,我為棋子。
實力弱小,被人當做棋子也無可厚非,可若是看不清全局,被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那就麻煩了。
彭臻看著眼前這天靈根的孩子,突然靈光一動。
思索良久后,彭臻開口打破了沉默:“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
徐逸塵微微仰頭,稚嫩的臉龐上閃過一抹堅定:“《青木訣》,這門功法頗為奇特,在煉氣期沒有任何法術(shù),只有修煉到筑基期,才有一門青木神雷的法術(shù),據(jù)家中長輩所言,那法術(shù)威力極大?!?/p>
彭臻眉頭微皺,稍作沉吟,隨后緩緩伸手入儲物袋中摸索起來。
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本泛黃的道書。
《乾坤命理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