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家族。
廚房外,被大量的溫氏族人圍得水泄不通,氣氛凝重,任何人不得擅入。
老族長溫岳山面色陰沉,帶著溫如玉、溫少杰和溫明軒這三個家族的青年才俊,來到了廚房入口。
一名家族長老趕忙抱拳行禮,神色緊張地說道:“老族長,那個姓陸的廚師沒找到?!?/p>
溫岳山眉頭緊皺:“他會不會已經(jīng)從后門跑了?”
家族長老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回道:“我們雖然找不到他,但是本族在后門也安排了多人看守,沒有看到任何人從后門離開。按道理他應該還在廚房,可就是找不到。”
溫岳山臉色一沉,喝道:“是誰把他招進來的?”
家族長老抱拳說:“負責門客招募的是溫鵬濤。”
“溫鵬濤人在何處?”溫岳山神情嚴肅的問道。
家族長老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似乎另有隱情。
溫岳山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道:“他被殺了?”
長老身子一顫,立刻點頭說道:“是的?!?/p>
溫岳山咬了咬牙,追問:“尸首在何處?”
長老額頭的汗珠如雨般落下,結結巴巴地說:“額……可能在……”
溫岳山怒目而視:“吞吞吐吐,你怎么干事的?”
長老嚇得汗如雨下,不敢說話。
溫岳山看向溫少杰:“少杰!你在執(zhí)法堂干事多年,跟我一起進去看看可有線索。”
溫少杰鄭重地點點頭。
那長老一直欲言又止,嘴唇顫抖,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敢說。
兩人踏入廚房,廚房里冷冷清清,空空蕩蕩。
一個打開著的柜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那柜子里面竟藏了一個人。
一個死人。
那人只有半截殘軀,身子被斬成了幾節(jié)藏在了里面,腦袋已經(jīng)被溫氏族人翻得出來,放在了一旁正是負責招收門客的溫鵬濤。
溫鵬濤身上的許多肉都被削了下來,他的兩條腿都被切了下來,一條大腿骨不知所蹤,另一條大腿骨被砍成了兩截。
溫岳山看到這一幕,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一碗大骨湯,頓時面色蒼白。
溫少杰滿臉震驚,怒吼道:“那毒修竟然殺我們溫家的人,還……還做成了肉菜!”
“不!不會!”溫岳山面色蒼白如紙,拼命地搖著頭,雙手顫抖著。
溫少杰微微皺眉,有一句話他擱在心里沒說。
溫鵬濤是煉氣四層。
修士和妖獸一樣,身上的血肉都蘊藏靈氣,因此有靈氣的肉不一定是妖獸肉,也有可能是……
溫少杰面露躊躇,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接下來的話。
“嘔!”
溫岳山臉色瞬間漲得如同熟透的番茄,他彎腰拼命嘔吐,整個身體都因為劇烈的干嘔而顫抖著。
就是吐不出來才愈發(fā)難受,那種感覺仿佛有千萬只蟲子在他的胃里肆意蠕動。
溫少杰趕忙伸出雙手緊緊扶住溫岳山,聲音中充滿了關切:“族長大人?!?/p>
溫岳山強忍著痛苦,擺了擺手,聲音虛弱卻還硬撐著說道:“沒事,我沒事。”
可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干嘔。
溫少杰不敢耽擱,扶著溫岳山腳步踉蹌,步履艱難地撤離了廚房。
眾多溫氏族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他們看到老族長那慘白如紙的臉色,痛苦扭曲的面容,以及那搖搖欲墜的身軀。
一個堂堂筑基中期的修士,此刻居然虛弱到需要族人攙扶?
這究竟是中了何種可怕的毒?
那廚房里究竟藏著怎樣的劇毒之物?
竟然這般厲害!
很快,坊市當中開始流傳出一則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消息。
有一名毒道魔修,悄無聲息地潛入到了溫氏家族的廚房,在精心準備的菜肴里暗中下毒。
好在溫氏家族治家嚴謹有方,向來都是長輩先動筷子,這才沒有讓全族之人中毒身亡,免遭一場滅頂之災。
而筑基中期的老族長僅僅因為吃了一口那帶毒的肉,如今竟還在醫(yī)館里躺著,據(jù)說老人家元氣大傷,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
溫氏家族。
廚房。
溫少杰仔細地在廚房的每一個角落進行著全面的勘察,卻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這讓他這位堂堂出自執(zhí)法堂的修士郁悶得眉頭緊鎖,心中煩悶不已。
如今,別無他法,只能采取最笨的方式。那就是讓李富、趙順等幾個廚子努力回憶“陸道全”的容貌特征,試圖繪制肖像畫??赡菐兹烁揪蜎]有繪制的本事,只能讓繪畫的人根據(jù)他們的描述,一遍又一遍地畫,反復修改,最終找出最像的那張畫。
溫少杰看向了一名在柴房草叢中埋頭搜尋的族人,無奈地說道:“那里不會有什么線索,走吧?!?/p>
那族人眼看就要搜到角落,而那角落里面,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烏龜殼,宛如尋常物件般散落在草叢中。
夜晚來臨,廚房與柴房之間的院子依舊有人徹夜守衛(wèi)。
兩人打著哈欠,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守什么,自從那毒修悄然潛入溫家,并且無聲無息離開之后,溫家處處都有人守衛(wèi),哪怕是空無一人的柴房院子。
整整兩日,他們已經(jīng)身心俱疲。
烏龜殼里,彭臻也已經(jīng)兩天沒有進食了,在龜息術的加持下,他的氣息收斂到了極致,身上的消耗也被壓減到最低限度。
現(xiàn)在是比耐心的時候……
夜晚悄然降臨,如水的月光傾灑在這片寂靜的院子里,兩個守衛(wèi)的家丁,打著哈欠坐在門檻上緩緩睡著了。
彭臻突兀的從角落里現(xiàn)身,他目露兇光的看向了守在門口的兩名家丁。
他嘴唇蒼白,雙目炯炯。
彭臻歸根到底只是煉氣期修士,無法長時間不吃不喝,如此下去,他遲早會被困死在這方寸之地,還不如趁夜一搏,殺了這兩個家丁,然后從這里去后門,后門肯定還有人守衛(wèi),而且守衛(wèi)后門的人一定有修為在身,絕不可能是凡人。
一旦發(fā)生打斗必然會引來溫家的筑基期修士。
不管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條……
就在彭臻躊躇不定之時,他的腳邊突然冒出了一個小土堆,一頭小小的穿山甲從洞中鉆出。
正是彭臻之前放生的巖靈獸。
在如水的夜色下,彭臻站在洞穴外,與這小家伙四目相對。
彭臻連忙取下了腰間的烏龜殼,用手指了指烏龜殼,又用手指了指巖靈獸剛剛挖開的洞穴。
他的眼神中透著無奈與一絲祈求。
巖靈獸似乎明白了彭臻的意思,小腦袋輕點,像是在回應。
隨后,彭臻當著小獸的面,鉆進了烏龜殼。巖靈獸見此,輕輕用嘴叼起烏龜殼,鉆入了自己挖掘的洞穴里。